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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59朕的脾气真好。

朕穿越以来,就有很多事情都打破了朕这个无神论者的常识,但朕自认努力融入这个时代——即便不做历史变迁中的推动者,也在努力不要拖后腿,并且觉得朕按照这个思路走,大齐江山稳固太平,不至于亡在朕的手中。

可是今天王喜福的一番话,却让朕有点怀疑人生。

王喜福他说,很早以前,早到那时候他还只是御书房里头的一个给秉笔太监打杂的宫人,连太监这个身份都没有。有一天他跟着师父路过御花园,看见了刚刚进宫的秀女,都还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的都是普通的绿色宫装。

但王喜福一眼就在里头看见个漂亮的,后来才明白过来,那是后来的孟贵妃,现在的太后娘娘。

不过,在王喜福的角度嘛,他回去就做了个梦。

算不上好梦还是噩梦,梦里头王喜福始终都兢兢业业地在御书房伺候,送走了朕的祖父,又送走了朕的父皇,最后迎来了朕。

“那是个预知梦,不过梦里奴才没现在这么风光。”王喜福说完,脸上露出一些唏嘘的表情。

这时候朕才知道,原来以前王喜福说他看好朕,并不是说点吉祥话而已。

“奴才本来不觉得那梦有什么,但不由自主地会多关注一些太后娘娘,结果却是看着先帝像梦里一样登基,娘娘成为先帝的宠妃,又失宠遭人嫉恨。一件件事情和梦中一般无二,奴才也不想一生碌碌,就在娘娘最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比娘娘还坚定的认为她是最后的赢家。”王喜福说完,便跪了下来。

“奴才赌对了。”

这些话,就算是王喜福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就算朕和他都明白,那也不应该说穿。封建社会里头,哪有他这样的人啊!

可是王喜福却说出来了。

这得是什么勇气,像朕就一点都不敢跟人说朕是穿越的。朕觉得有点感动,可也觉得这老太监八成是算准了朕的心思。

“但是这些事情和你下药给陛下有什么关系?”戚风听着这些事情,虽然惊奇,可是戚风是某种角度上来说的坚定不移,认定一件事情以后轻易不会改变。

“这,皇上,奴才下面的话,您得恕奴才无罪,奴才才敢说。不然您便是让戚风大人砍了奴才,奴才也不敢说。”王大聪明还学会了跟朕卖关子。

“朕要是出尔反尔要杀你,你得了保证也没用。”朕跟王喜福这么说完,眼看着王大聪明的脸色就垮了下去。

“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我们暗卫有的是法子让你说。”戚风稍微动了动王喜福脖子上的剑,威胁的意味很明确。

王喜福面露愁苦,他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然后王喜福便跟朕说了他做过的第二个梦。

王喜福的第一个梦,终止于朕登基那年,而第二个梦便是在朕登基后的那一晚。鉴于第一个梦大部分事情都实现了,王喜福对第二个预知未来的梦十分地相信,起初很多事情都和他梦中一般无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小细节又不太一样。

“梦中皇上您和十三王爷的关系很差。像先前时候,京中给江南拨款,其实并不是魏大人从户部掏出来的,而是十三王爷请了京中世家在小香山宴会,威逼世家让他们拿出来的。”

王喜福说完,他也觉得神奇,明明皇上和十三王爷的关系,好像依然很差,但是为什么走向就很不一样?

给江南的拨款从世家手中掏出来,虽然暂时缓解了江南的问题,但皇权与世家的关系有了裂痕,尤其是原本中立派的王谢两家,因为这件事,他们彻底倒向吴杨两家。世家拧成一股绳,没有王谢两家阻拦,吴家同草原人的勾结更加肆无忌惮,杨家在边关拥兵自重……

王喜福说着不同,脸上闪过一些后怕。

“既然是预知,那后来呢”朕有点好奇。

“后来因为世家联合,江南官员沆瀣一气,修渠之事陆大人独木难支,水患严重,灾祸一直持续到入秋,王御史调查时候染了时疫病毙江南,而火.药案还没查清,草原人入侵,大齐——”王喜福说到这里,不太敢继续往下说。

“大齐亡了?”

朕顺着王喜福的话说完,王喜福立马一脸‘这是皇上说的,不是我说的,和我没关系’的表情。

合着朕还真是大齐的亡国之君啊。

行吧。

王喜福安慰朕:“可是皇上,现在已经很多事情都可奴才梦里的不一样了啊,不会那么严重的。”

不得不承认,朕被王喜福安慰到了。

因为王喜福他说出来梦里的朕,似乎,不像是穿越者。登基以前的事情,因为主要掌控节奏的是贵妃娘娘,王喜福所说的皇五子高析,其实和朕有些许不同。

最明显的一件事便是王喜福梦中,高析是个打小就沉默寡言,不招人喜欢的家伙。

朕可不一样,朕因为是穿越者,从小就仗着好看又机灵,皇宫上下,除了跟朕

是竞争关系的二皇兄、三皇兄之外,就没人不喜欢朕。哦,朕后来变得沉默寡言,那都是后来遭人害得多了导致的。

朕理所当然的把王喜福的梦中世界,当成了没有朕这个穿越者来带歪大家的原本世界。

不过……

要是原本的世界里头,大齐最后的命运是亡国,朕不就得好好努力了吗?朕的主线任务怎么一下子就从吃吃喝喝,变成了拯救大齐了!

孩怕。

朕忽然觉得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咸鱼也挺好的。

而且吧,朕觉得王大聪明绝对还隐瞒了什么细节没有说,比如朕既然和熠皇叔关系不好,那为什么是熠皇叔宴请世家,熠皇叔起初的目的是帮朕还是害朕?

不过王喜福今天说了这么些话,还是没说为什么不让朕回京啊。

“因为——”王喜福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说!”戚风很严厉,还拍了下桌子。

“因为梦里皇上就是这时候被毒杀了。”王喜福说完便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起来。

朕:“……”

合着朕其实没有活到大齐亡国啊。

“下毒的人是谁?”既然是王喜福的梦,那么害人的是谁,他应该一清二楚才对。

“奴才,奴才不敢说。”王喜福都不敢说的人,那么这个嫌疑人的可选范围就很小了,要么是太后娘娘,要么是熠皇叔,要么就是他俩联手。

哦,四位辅政大臣也有点嫌疑,谢归之、杨文斌、吴承寅,就连看似忠厚的秦虎也是有嫌疑的。

朕撇撇嘴,觉得反正知道以后和现在的状况也差别不大,继续问:“那是为什么要毒杀朕呢?”

明明朕现在也没什么权力在手,估计梦中的朕是个更好摆布的傀儡,杀了朕再弄一个皇帝上位,这不是脱了那啥放那啥嘛,多此一举。

也不一定,万一是熠皇叔终于想开了,自己想做皇帝呢。

啧,反正朕觉得挺奇怪的。

王喜福还是不敢说,这回就连戚风威胁他,他都不肯说了。

薛定谔的毒杀。

因为王喜福这个秘密,朕回京的时间就拖了下来,倒不是朕就怕了回京后会被毒杀这事,而是能活着谁想死呢?

戚风问朕:“万一王喜福是太后娘娘派来哄陛下的呢?毕竟陛下不在京城这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别人都以为陛下是生病了。”

戚风的担心不无道理,王喜福的说法里头存在着明显的bug漏洞。而表面上来看,皇帝称病多日,若是就此薨逝驾崩,简直比朕的父皇突然暴毙身亡还要顺理成章。

到时候再来几个人粉饰太平的宣传一番言论,熠皇叔想要上位,真就是大势所趋。连佞臣贼子、大逆不道的帽子都不用扣上去,比起那历史上一样是抢侄儿皇位的成祖,开局要有利得多。

可这个篡位的理论,也根本说不通,太后娘娘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放着乖巧的儿子皇帝不要,帮一个如同定时炸.弹一般存在的‘襄阳王’上位?

所以太后娘娘要收拾杨家,那就应该是真的,至于王喜福的梦,反正已经变了,跟朕关系不大。想明白这事以后,朕兜了一圈儿又重新回到锦县。租了宅子住下,房子比宫里小了点,过得也不如在宫里舒坦,但是没有早朝,没有早课,没有请安,就还,咸鱼真香。

戚风的问题并没有让朕停止吃瓜子的手,想了想回答他:“想看看他们究竟是在闹什么。”

戚风:“?”

朕让戚风坐下,指了指装瓜子花生的碗,跟他说:“你看这天下,就像桌上的瓜子和花生,这里头有太后娘娘的人,也有熠皇叔的人。现在他们搅合在一起,里头有坏的朕也不知道。”

朕又把瓜子花生倒出来,朕利索地把里头有些坏了挑出来,丢到一旁,“现在太后娘娘想把京城搅合一下,里头如果有坏的,到了这桌子上,是不是一样就能看出来了。”

戚风看着朕一本正经的解释,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那王喜福呢?陛下就这么留着他?”戚风还是疑惑。

“这世上本就难有别无二心之人——”不等朕说完,戚风当场就不干了。

“陛下怎么能这么想!难道臣对陛下忠心还需要说出来吗?”戚风说完,忽地在朕面前消失,怎么喊都不出来,跟他解释也不出来。

仿佛真的被朕这话伤到心了一样。

朕:“……”

这咋和小姑娘似得,还玩拈酸吃醋那一套。

朕只好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把刚才的话说完:“这世上的人,难有别无二心之人,王喜福他虽然有不少缺点,可也算是得用的。而且这么多年了,朕这个人是念旧情的,他不也最后关头拦着朕了嘛。”

戚风还是没出来。

  朕的一碗瓜子、花生都吃完了,戚风还是不出来,朕微微叹气,走到院子里坐在廊下看云。江南的小院子,比不得京城,一样是四方天,但是这里的天空就蓝的更透亮一些,就连云也要温柔许多。

可惜朕把戚风弄生气了,天气再好也不妙。

王喜福给朕重新换了零嘴的小碗,在朕面前试吃了一些,才拿到朕手中。

朕把小碗放在旁边,没有动。

王喜福又拿出来一册新出炉的话本子,朕接过来翻了两页,但却没什么心思看话本儿。

“皇上。”王喜福这几天过的也很忐忑,朕一直没说怎么处理他,他只好处处殷勤,伺候朕的同时还赶工写话本子。

一边满足朕的身体需要,一边满足朕的精神需要。咦,这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把脑子里奇怪的想法丢开以后,重新看向王喜福。

朕现在根本不搭理他,他更加不安了。

未知的事情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朕看着王喜福,不由觉得这世上的人,的确真的都不是很能互相理解,就算是王喜福看起来像会读心术也不例外。王喜福根本没有体会到朕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心情。

朕这种都是当场报仇的人,怎么会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那种事儿呢。

哦,想着熬死熠皇叔这事儿不算。

要徐徐图之四大世家也不算。

暗地里挑拨草原王的儿子也不算。

……

反正,唉,就是那啥嘛,害怕什么嘛,朕又不是什么魔鬼。

朕觉得还是得先把戚风哄好,坐在廊下把王喜福赶远,把导致戚风生气的源头赶走,朕再猛地起身,做出要摔倒的架势。

朕要摔倒了,得戚风救朕才能起来吖~

嘿,戚风下一秒就拉住了朕。

“戚风。”朕反手扯着戚风的衣角,喊他名字,朝着他笑笑,顺便卖了个萌。

“陛下,臣在生气。”戚风轻巧地就从朕手中把衣角拽出来,说完就消失了。

得,是真生气了。

朕虽然觉得现在的君臣关系实在是微妙,可朕也没啥经验,不知道咋办。

朕对空气说:“不然朕给你加薪?”

“给暗卫们都加薪?”

“提高养老待遇?”

“增加暗卫们的受伤补助,差旅补助?”

朕这么说着,忽然有点怀疑,继续这么花钱下去,私库顶不顶得住啊。会不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直接导致少府寺找上门来,找自己算账啊。

朕默默地闭了嘴,根源不在薪水问题上。就是戚风觉得朕没有信任他,对朕有抵触情绪了。

以前皇家暗卫可都是冷酷酷哥,根本不谈私人情感问题,只需要做好皇帝陛下手中的刀就可以。

现在……

朕的父皇为什么要搞这种烂摊子给朕,也不考虑好、收拾好就挂了。

但其实,暗卫有了私人感情,也才更可爱不是,全靠训练得来的,只是工具。好纠结,朕是不是太贪心了。

朕的纠结戚风不知道,但是朕迟迟没有回京城,少府寺的人却是真的找来了,不过不是来找朕算账的——

毕竟大手大脚花钱哄暗卫的计划,还只是计划,没有实施。

大齐的少府寺是管理皇帝私库的机构,也是个独立于所有官员体系之外的机构,少府寺的老大叫做少府正卿,下头还有一票人帮忙处理朕的钱财。

严格来说周峰不是官员,他是个很有手腕的商人。朕的父皇登基以前,私库是个纯粹靠着皇权盈利的机构。但父皇上位以后把周峰换上少府正卿的位置,短短几年之中,私库就盈利了难以想象的财富。

可惜朕的父皇还没来得及用上,这些钱就全都作为遗产被朕继承了。

在朕登基以后,朕顺了父皇的旨意,继续让周峰在少府正卿的位置上发光发热。事实证明,这是父皇留给朕最好用的人。周峰的聚财能力就算是王喜福也叹为观止,羡慕不已。

周峰来的时候是个雨天,江南本就多雨,今年又是洪涝年,朕和王喜福窝在屋里尝试烤点水果吃一下。

“这是在做什么?”周峰显然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串串地水果被串起来,朕指挥着王喜福来烤。

“南方水果多,就是试试看别的吃法。”这纯粹就是朕无聊至极,想起来有种减肥人士青睐的零食,想在这里尝试看看水果新吃法。然后王喜福最近特别听朕的话,任由朕来胡闹。

“陛下真是,想法奇妙得很。”

周峰是少府正卿,平时跟朕的往来,都是书信为主。主要原因是周峰他为方便帮朕监察皇帝的各处产业,常年在各地查账,在朕面前溜达

的时间很少。

正巧今天两人都在江南,朕倒是觉得缘分到了,可不是巧。

而且正巧朕在做实验。于是朕大力地邀请他来做试菜人,看着这一串儿王喜福整好的水果烧烤,周峰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有些黑。

他不想吃。

但是朕还是极力地邀请他试试。

周峰皱褶眉吃完,脸上的表情舒缓了点,可能是比他想象中要好一点点,不是那么‘黑暗料理’。

朕看着周峰吃饭,重新坐回榻上,问他过来做什么。

周峰神情不变,跟朕说:“这不是江南一些官员被捕,私库在江南的一些铺子的生意受了影响,臣来看看。”

江南的世家与官场盘根错节,有人落马,自然有人上位,就算是皇帝私库,想在江南做生意,也是需要打点的。当然,这种打点和普通商人又不一样,周峰作为行业规则的制定者,他能做出很多前瞻性的决策。

朕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周峰是先皇留下的人,做生意很有一套,也不知道朕的父皇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个人,还怪好用的。朕登基的时候根本顾不上给少府寺物色人手,就这么一直留用。不对朕忘了,就算朕想换,找到合适的人,也不见得能把周峰替代掉。

杀鸡取卵、卸磨杀驴的事情朕从来不干,省心的周峰不香吗?于是私库的事情,朕都不怎么管——

只是要用钱了便去找少府寺而已。

周峰跟朕简单的报了一下最近的账目,完事儿之后,周峰跟朕说:“陛下,咱们要不要试试做南洋的生意。”

朕不管私库的事情,但现在周峰来找朕,其实是有事情需要朕点头。

不过周峰说的朕只能把数字都记着,怎么增的,怎么减的,详细对比朕也说不出个所以来。

好不好也都是周峰一个人说了算,毕竟不是经济学的高材生,但朕还得面儿上淡定地问周峰:“怎么说?”

周峰给朕罗列了一番下南洋贸易的三年计划,五年规划,朕就听懂了最后一句。

“到时候利润至少可以翻十倍。”

朕点点头,有点冷淡:“哦。”

周峰面露疑惑,明明是增收的好事儿啊。

朕只好给他解释:“大齐并不禁止海上贸易,老百姓船只质量普通,出海风险很大,海上翻船事故不少,当然不乏有人赚得盆满钵满,总也算个有胆子冒险之人的好事儿。但若是朝廷以官方名义介入,百姓势必会受到影响,少府寺如今的产业已经遍及全国,没必要再横插一脚。”

高利润之下,必然有不少人冒险。

再说了,北境即将打仗,周峰现在想搞南洋的生意,朕有点担心。

周峰的意见被驳回,他还想继续说服朕,但朕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他再继续吃王喜福烤的水果。这些水果害得周峰闹了三天肚子,几乎脱水,导致周峰只好在朕这里小住。

朕给周峰找了郎中来看病,周峰虽然看了大夫,但还是傲娇不搭理朕。

过了两天,王喜福给朕嚼舌根,说周峰背地里说朕的坏话。

朕不以为意。

王喜福说:“他说陛下太.安于现状,跟先帝一点也不像。”

王喜福说完,周峰正好站在门口,铁青着脸看向王喜福。

朕也不知道王喜福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少府寺是管着王喜福年终奖的人,胆子这么大,当着周峰的面儿说他坏话,不知道周峰事后会不会克扣王喜福的赏赐。

“臣是来跟陛下辞行的。”周峰说着他身体已经好转,不需要再继续在这里调养,让朕不要挂怀。

“周峰。”朕喊住他,看了看这个才三十多岁,就有些殚精竭虑的老态之人。

好声好气地跟他说:“下南洋的事情急不来,今年南方水患,恐有战事自北方而来。好好把江南稳住,才是重点。而且,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少府寺已经足够好了。”

周峰听着朕关心的话,有点恍悟,不知道悟了什么点点头,跟朕下保证。

“臣绝对会把江南商贸,整治得一片清明。”

说完,周峰便转身离去。

王喜福看着周峰离开的背影,小心的问朕:“周大人是要做什么?”

朕摸摸下巴:“估计江南的商人要倒霉了。”

王喜福惊讶:“?”

朕:“原本想下南洋的精力用在江南,想想就得提前替他们点蜡。”

王喜福:“点蜡?”

朕也不知道要怎么给王喜福解释‘点蜡.jpg’这个表情,就继续没有搭理王喜福。

说起来,要是戚风像周峰这么好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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