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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宪坐着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地来到白府的门口。苏氏带领家人及下人站在门口等待,见白宪车马到来,脸上挂满笑容。

“老爷,终须把你盼来了,老爷外出出巡,一路辛苦了。”

白宪面无表情的叫了一声“夫人”,苏氏意欲上前攀谈,不料白宪眼见站在一旁娇小玲珑、袅娜娉婷的白玉兰,心甚是高兴,笑着走过去:“玉兰儿,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儿如今生得如沉鱼落雁,羞花闭月,胜似当年你母亲了。”

苏氏一心记挂得白宪,精心准备了一个下午,盼望着晚上夫妻绪绪旧情,怎料白宪不屑一顾,气得苏氏咬牙切齿。

白玉兰秋水般的眸子看着白宪,又是欢喜又是心酸,滚珠瞬间流下来,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诉着:“爹,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白宪深知苏氏为人圆滑、刁钻,一向与白玉兰的母亲不和,现今白玉兰的母亲去世,他又调任来京,将白玉兰兄妹留在老家,难免受些委屈,白宪带着歉意,柔声地说:“傻孩子,说什么胡话,爹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嘛。”

“爹你真恨心,一别几年,也不回家看望女儿跟兄长,让我们兄妹在家好生挂念。”

白宪看到白玉兰又想起杨瑶熙,又见白玉兰脸身枯瘦,定是受了不少苦,不觉一阵心酸,倍加愧疚,握着白玉兰的纤细的手说:“我这么多年不在你的身边,让你受苦了。”白宪望了望,问:“你兄长呢?怎么?没有同你们一起来京?”

苏氏一听白宪问起白逸辰,急了起来,抢在白玉兰的前面说:“老爷,你刚回府,还是先入府再说吧。”

苏培也跟着说:“是啊,姑姑精心为姑父准备了一桌酒菜,就等姑父回来,请姑父先入府吧。”

白宪也觉得有些累了,就任由苏氏推说,入了府里。

厅堂上,苏氏早已命人准备好酒席,白宪坐上主位,苏氏等人都于次坐下,苏氏为白宪倒了一杯酒,道:“老爷日夜为国操劳,辛苦了,妾身敬老爷一杯。”

“为人臣子,为国效劳,理所应当,夫人操持家务,也不容易,我也敬夫人一杯。”白宪与苏氏一饮而尽。

白玉兰与白玉凤坐在一起,姐妹俩虽是同父异母,却感情甚深。

“玉凤,这是你最爱吃的珍珠龙鱼,来,尝尝看。”白玉凤又为白玉兰夹菜:“多谢姐姐,姐姐,这是你最爱吃的芋香丸。”

白宪看她们姐妹俩亲密无间,非常喜欢。

苏氏见势,便说:“凤儿与兰儿姐妹平时感情深,就像并蒂莲一样,就连我这个做母亲都不如她们姐妹感情那般深厚。凤儿,你也多年未见你爹了,怎么今日一见,倒生疏起来了,也不与你爹攀谈。”

白玉凤看着白宪,就有些惶恐不安起来,低着头不语。也许是因为白宪在白玉凤的心里,他总是高高在上,一幅严父不可亲的样子,让白玉凤感到畏惧;或许是小时候白宪对白玉凤的严加管教,将其关进黑屋,而留下阴影,故不敢亲近。

白宪看着白玉凤的样子,就知道她在畏惧,问:“凤儿,你还在怪爹?”

白玉凤低声地说:“凤儿不敢。”

“凤儿,当年爹把你关在暗室里,爹也心疼。只是当年你也太不懂事,一个人偷偷走出府去玩,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叫爹与你娘怎么办?我知道你心里有芥蒂,这些年你娘抱怨我心太恨,让你留下病恨,几经寻医问药也治不好,爹也后悔莫及啊。”

“我知道爹是为我好,都怪我太不懂事,给爹娘添加麻烦。只是女儿这病恐怕是不会好了,爹娘就别再为我操心,生死由它去吧。”白玉凤暗暗落泪,苏氏更是心酸。

白玉兰拿了一条白手帕,为白玉凤拭去双泪,道:“爹,妹妹的病并非真病,那是心病,非平凡医者能治,只能等待时机,爹也别太伤心难过,今天难得一家聚在一起,理应高兴才是,玉凤妹妹,你也不会怪爹对不对,来,快敬爹一杯。”

“是啊,玉兰表妹说得对,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应该高兴才是。”苏培为白玉凤斟满一杯酒,白玉兰拿起来杯酒递给白玉凤。

“爹,凤儿敬爹一杯。”白玉凤有些拘束。

白宪非常高兴,“好好好,已经几年我们一家人没有坐在一起吃餐饭了,今晚都放开大吃,来凤儿/兰儿。”白宪为白玉凤、白玉兰各夹了一些菜。

过了一时半刻,一个奴仆走进来,说道:“禀老爷,轩王爷派人送来一书信,给咱们家的大小姐。”

白宪等人一震,苏氏更感到诧异。

“轩王?”白宪还不知轩王与白玉兰的事,突然听到轩王给白玉兰来信,感到很疑惑。

白玉兰上前接过书信。

苏氏讥笑,道:“老爷有所知,月前玉兰趁着祭拜她娘的时候,离开家里,与小虹那丫头行与昨日才到京城。听闻在来京途中,她们路经豫州时遇到杀手,被轩王所救,这才结识轩王,今日轩王又亲自送她回府呢。”

白宪听到白玉兰独自来京,又遇到杀手,心提得高高,知疼着热问:“兰儿,你二娘说的是真的吗?你有没伤到那里,来人啊,快请大夫来给大小姐瞧瞧。”

苏氏以为白宪会惩罚白玉兰,没想到不但不惩罚,反而更加关心起来,把苏氏快气昏了。

“慢着,爹,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白宪走到白玉兰的身边,关切地问:“真的不用吗?兰儿,如果你要来京,写封信给爹,爹命人去接你也就是了,你一个女儿家,独自来京,是多么危险的事,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叫爹怎么办才好。”

几年来,白玉兰未曾被关怀过,此时此刻更感温馨、幸福,柔声地叫了一声“爹。”

白宪又笑着说:“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快看看王爷对你说了些什么。”

苏氏怒形于色,苏培示意苏氏,苏氏方按耐忍下,白玉凤则坐在一旁,不言不语。

白玉兰并没有因为轩王的来信感到格外欢喜,折开信封看,说道:“后天是太后大寿,王爷邀我一同进宫。”

苏氏听了一怔,白宪却欢喜不得,道:“为父本想趁这次太后大寿带你一同进宫,没想到王爷倒先请你了,兰儿啊,王爷邀你一同进宫是好事,你得好好打扮打扮,苏培啊,你去为你表妹准备一些衣服首饰,我的女儿可不能输于别人。”

苏氏脸色青白无常,恨不得生吞白玉兰。

“老爷,既然王爷邀玉兰进宫,那么,不如就让凤儿同老爷进宫吧。”苏氏熟知白宪的性格,定不会带白玉凤进宫,故委婉地说。

白宪直说:“玉凤病体未愈,来京途中又舟车劳顿,不宜进宫,待朝来日病体养好再说吧。”

苏氏气结,无言以对。

此时又见一奴仆进来,道:“启禀老爷、夫人,二王子命人送来一封信。”

白宪素来与二王子不和,今日来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接过书信,打开看,闷闷地哼了一声。

白玉兰见白宪看了书信,有些不快,问道:“爹,怎么了,二王子信中说了些什么?”

苏氏也一脸期待。

“二王子跟轩王一样,也是想邀你一同进宫。”

白玉兰一脸错愕,“二王子也请我跟他进宫?我又不认识二王子,他怎么也来凑热闹?”

苏氏疑惑极了,不知道二王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今天的风头都被白玉兰占尽,苏氏更加瞋目切齿,但又不得不顾全局面,道:“二王子相邀,这是你的福气,老爷,二王子乃是天之骄子,轩王只不过是臣子,玉兰应该跟二王子一同进宫。”

白宪斥着苏氏:“玉兰跟谁进宫,我自是知晓,不用你来多言。”

“爹,我与二王子又不相识,更何况二王子地位极高,女儿高攀不起,还是推了吧。”白玉兰婉转的说了自己的意思。

白宪有些苦楚地说:“兰儿,爹何曾不想推了二王子,怎耐二王子位高权重,我们不宜得罪,还是见机行事吧。”

“恩,但听爹爹的安排。”

晚上,白宪与家人在大厅上诉诉家常,乃至三更,方各自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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