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镜伸出本该被踩得稀烂的手指,得意洋洋道,“还不是的亏小爷演技好,”他将食指伸入嘴里,咔擦一声咬断,嚼得蹦蹦响,“加了酸梅糖汁液,你尝尝?”
三月嫌弃的呸了声,“不就是个冰棍手指,至于么。”
“有指甲有纹路,卖相好,口味佳,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田文镜长着嘴往三月面前凑,“你看你看,比珍珠还真!”
正笑闹着,竹帘一动,几乎是同时,两人脑袋上呯的一声暴栗一响,三月张嘴欲骂,却见一灰衣人疾步上前,跪地禀报道,“主上,已经安排下去,入席的每个人都给盯牢了,每人府宅内外三重暗卡,保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殷夜离斜依在栏杆边,手尖拈碎糕点撒入湖中,三月转着眼珠蹭过去,期期艾艾道,“主子,咱废了这么个劲设下这局,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太不得力了吧。”
“那老狐狸主动要求查案宗,恐怕早就防着这么一手,所有人证物证该抹消的抹消,该伪造的伪造,布置周全,就是细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田文镜啧啧吮着手指,抱怨道,“这么一来,莫不是要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殷夜离托着腮,漫不经心看着五彩锦鲤争相竞食,惊起的水珠打在青翠的荷叶上,啪啪作响,“田文镜伪造老三的信件再逼真,也不过是个赝品,经不起细看,不如索性演一场苦肉计,引了他们的怀疑,自乱了阵脚,没头苍蝇一通乱撞,何愁捉不到货真价实的把柄。”
灰衣人恭敬行礼,“今日夜里,怕是有数不清的信鸽传递消息,咱们守株待兔就行了。”
帘外飞禽煽动羽翼的振响声声渐近,三月上前卷起竹帘,眼前忽的卷过一阵风,再回头,一只藏青小鹰已经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立在殷夜离肩头,哼哼唧唧,指手画脚,一通乱叫加瞎比划。
众人见怪不怪,殷夜离却听得兴致盎然,他起身走到卷起的帘前,远处香荷翠叶掩映的玉白石廊上,一队妙龄少女正娉婷走来。
环佩叮当,香风萦绕,美丽的女子们仅着薄纱轻缎,脆藕般的纤腰在氤氲的湖间水雾里晶莹剔透,惑人上前攀折品尝。
在这曼妙的美景里,却有一个不和谐音符。
那人似是极为不习惯这身装扮,在一群莲步姗姗的美人中显得十二万分的不耐烦,脚步轻快利落,装扮虽是轻佻,却隐隐透出些不可亵渎的从容笃定。
待快走到湖心,她忽然若无其事的伸腿,角度恰到好处,旁边女子被她绊得一个踉跄,托盘上金壶一歪,便要倾倒。前面女子惊慌着想避开,不料踩到别人垂曳在地的飘带,于是就这样一个绊一个,骨牌一样层层叠叠倒了一地。
事发突然,一旁虎视眈眈的侍卫还未回过神,就听她一声惊呼,足底打滑,纤腰一折,险险便要落进湖里!
殷夜离忽然一跃而起。
像是一片轻云,浮光掠影间,转瞬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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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被放粗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