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按照大庆朝官场惯例,接下来就开始吃吃喝喝抱美人,软香温玉入春闺。
慕容衍拍拍手,四面竹帘同时从外卷起,清婉乐声忽然曲调一转,灵动而妖娆,热切而蛊惑,有几分像龟兹古曲。
数人鱼贯入内,当先一名舞姬红纱遮面,仅着金色裹胸和深红长裤,露出一截蜜色紧致的小腹,腰身曼妙柔软,行走间,周身珠玉铃铛,发出流水般细碎的叮咛声。
几名力士搬入金盆,盆中盛满美酒,酒香醇烈,中央漂浮一只三寸金盘。
殷夜离精神一振,一扫方才密谈时似梦非梦的散淡姿态,凝神专注,仿佛是接收到这人的热切心情,那舞姬湛蓝眼眸含情望来,媚眼如丝,一缕缕销魂彻骨,她猛地向后一跃,动作惊人的轻灵敏捷,竟是跃上漂浮在酒液中的金盘上,临风起舞。身体灵活如蛇,轻盈似风,浑不受力。
舞到极处,金盘上已经看不到人,只有一道瑰丽的旋风,和玉石交击的清脆碰撞声。
“这是西域著名的飞天舞,”慕容衍探身过来,问道,“二公子特意寻来此女,准备进献宁王殿下,殷公子以为如何?”
殷夜离正看得入神,待慕容衍又问了一遍,才喃喃附和道,“甚妙!甚妙!”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金盘上曼妙身影。
慕容衍见他如此,便识趣的抿唇不语,晏姜扫了一眼那舞姬飞快点踏金盘的足尖,急不可见的皱皱眉。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散在殷夜离膝上的发一坠,沉甸甸打在她耳侧,她伸手一摸,顿时心里暗骂了声靠。
腰上卷着的玉带不知何时解了下来,和她的头发编在一起,扣成一个个连环结,敢情方才密谈之下,殷大爷竟是老神在在,无聊到要靠结发来打发时间了。
典型的正事一只虫,玩乐一条龙。
她暗自去拉那玉带,一拉,不动,再拉,还是不动。
殷夜离仍是目不交睫的盯着那女子三寸金盘上飞旋的身影,眼中倒影出一道粼粼金光,广袖下的手却稳稳扣住玉带另一端,不动如山。
金盘上艳影一闪,舞姬忽然凌空跃起,将足下金盘一翻,那金盘底下竟连着一只小壶,被倒扣在酒液中,这么一翻过来,恰好盛满美酒。
那舞姬持着这金盘美酒,足尖一点,宛若惊鸿,恰恰跃过晏姜头顶,落在殷夜离面前的小几上,她盈盈俯身敬酒,纤腰弯折如蛇,琥珀色酒液微漾,倒映出美人含春妙目,只待人上前采撷。
殷夜离看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伸手,去掀美人面上薄纱。
晏姜坐得低,正对着那舞姬一双点在茶几上的赤足,脑里灵光一闪,她忽然一个激灵,低呵一声,“不好!”
与此同时,薄纱一漾,从美人面上飘落,电光火石间,只闻卡擦一声机簧轻响,眼前忽然腾起一蓬锃亮的光!
千万银针如暴风骤雨,从美人檀口中咬合的小盒里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