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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余显荣和尤淑二人,几乎是才听到消息,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就又闻言,说一穆被人带走了。

余显荣一听,气得青筋暴起,直接拍桌子,勃然大怒,说要去把人给带回来。

瞧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时真是把旁边的下人吓得身子打了一个激灵。

他好歹也当了半辈子的官,在来到竹溪之前,是四品刺史,行监察之职,这官职之位,是远在县令之上的。

哪怕如今已经辞官,但骨子里仍然有这股威严。

无法磨灭。

哪怕他平时总是训斥余一穆,总是对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若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父亲的,一定是第一个站在面前护着他。

还是尤淑及时拉住了他。

“你先别急,听兮兮把话说完。”

尤淑自然也担心余一穆,怕他被官府带走,会受些苦头,心下心疼,可也只能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一穆那小子,脾气暴躁,说话不着调,平时还皮了点儿,可她也知道,他脑子聪明,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被别人欺负。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

摸透状况。

绝对不能鲁莽。

那元胡生证人证词全部都准备好了,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下又痛县令串通一气,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就放人。

原本还说要把整个余家人都押进去,若不是因为顾着了点余显荣的身份,才只是以殴打百姓的罪名,收押了余一穆。

“表哥说,去找建威将军就可以。”

元兮很担心余一穆,从他被带走到现在,她这一颗心就一直提着,上头跟悬了一把刀似的,始终都没有放下来过。

她担心他暴脾气,会惹怒了官府的人,反而让自己受苦。

同时她更加担心他会受伤。

总之就是看不见他在面前,她就担心的不得了。

“舅舅,你认识建威将军吗?”

建威将军?

余显荣明显的愣了一下,当时在愤怒和急躁中,还想了一会儿,才不大确定的道:“秦啸?”

元兮点点头,应道:“对。”

“大概知道一点,我记得......我离开浔城的时候,他才刚刚被封了一品建威的名号,持兵权,镇守浔城。”

余显荣回想。

浔城作为商业重地,绝对是块香饽饽,再加上又远离皇城,天高皇帝远的。

若是在这里掌握住了局势,把握住命脉,那简直就相当于第二个皇帝了。

“而且这秦啸,还是宁王的表叔,宁王身为异姓王,坐镇浔城,富甲一方,有他相助,建威将军如今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人能够撼动。”

余显荣说完,猛然想起刚刚元兮说的话,便是惊道:“他现下在竹溪?”

因为不知道现在官府的情况,也不知道秦啸是不是会帮忙,可是怕舅舅和舅母担心,元兮还是把下午发生的事和他们说了。

余显荣当时听完,眸中已经是显然的震惊之色,顺着她的话,突然就回想起很多的事情——

不由呼吸一滞。

“难怪......难怪......”

余显荣在嘴里一直念叨着,猛然间,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好像之前的那些无法理解,现在全部都有了解释。

/

眼前的一团迷雾,就这么被拨开。

余显荣猛然站了起来。

“我去找建威将军一趟。”

不止是要救一穆。

还有更多的,有关仪菀的事情。

他这个哥哥,竟然做的如此失败,连当初仪菀发生过什么事,他竟然都不知道。

现在想来,除了懊悔,就当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了。

......

元兮一夜未眠。

余显荣去了东南城郊找秦啸,独自一人去的,不让其他人跟着。

暂时也没那么快能回来。

而元兮就听余一穆的话,好好在房间里待着,不到处随便的走动。

夜已经深了。

可现下元兮坐在桌前,一手搭着下巴,却是精神抖擞。

担心的整个眉头都拧巴到了一起。

她想这虽然是夏日,但牢房里肯定是阴凉潮湿,待一晚上的话,表哥指不定得有多难受。

他不喜欢那样的阴凉潮湿。

而且从出府开始,他就没有吃过东西,回来的时候还在和她说,说他肚子饿了。

本以为回来就能吃晚饭,可是现在......又要饿一晚上。

元兮想着,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其实她也觉得饿了,肚子空空的没有半点儿东西,从回来到现在,还一直在“咕咕”的叫。

但是她完全没有食欲。

一点儿都不想吃。

元兮紧紧抿着唇,半眯着眼睛,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来,跑到柜子那边,打开,伸出手去就开始翻找起来。

柜子里放的大多都是她的衣物,最上面这一层,还全是冬天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堆叠在一起,完全都厚重的不行。

元兮踮起脚去翻找。

之前菁菁说让她把娘亲留下的那个簪子给藏好,不要让元胡生给找到了,她自然是听了她的话,给藏的好好的。

当时还花了一番心思。

她把它放在了一件粉色的袄子里面,好好的包着包着,然后又把袄子压在了一堆衣服的最下面。

冬天的袄子厚实,把簪子紧紧包裹着,不容易被找到,也自然不会轻易被压坏。

只是她自己找起来都有点困难。

想想那毕竟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她自然得好好保管。

元兮这时候翻得满头是汗,才终于翻了那件袄子出来,小心的摊开来,露出里面一根金海棠珠花簪子。

元兮看到它的那一刻,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记得,娘亲总喜欢拿着这个簪子看,每回看完了,就会好生的放回妆匣里头。

元兮那时候也很疑惑,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喜欢这个簪子,却从来都不戴。

后来她临死之前,手上唯一握着的,就是这个簪子。

在病危的那段日子里,从来都没有撒手。

元兮偶尔去端药进来,会看见娘亲在偷偷的抹眼泪,眼眶就一直是红的,泛着泪光。

到最后,亲手把那个簪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要她好好的保管。

  那时候元兮只顾着伤心,一个人带着,哭的泣不成声,心里憋闷的难受,完全再没有去想些其他的事情。

所以拿着簪子保管好之后,就放在那儿,几乎都没有再去看过。

再者,也怪当时的她,实在是太大意了。

完全没有去想,有关于这个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上辈子元胡生并没有来纠缠余家。

元兮此番握着这个簪子,恍惚间似乎看见娘亲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温柔的笑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真的有太久了。

太久没有看到娘亲。

元兮正发怔间,窗外一阵凉风吹过,吹的后背一阵发凉,她一阵激灵,手上一松——

簪子就掉了下去。

在一片寂静中,簪子落地的声音,十分明显。

元兮马上去捡。

可就在她手碰到簪子的时候,指尖一顿,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簪身上面,有一道小小的裂痕。

元兮心里一惊。

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把簪子给摔坏了,慌忙去捡,用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托住。

到眼前仔细一看,才发现并不是裂痕。

反而像是......早就有的痕迹。

元兮皱眉疑惑,两手按在上面,轻轻的往两边拉——

簪身竟然被她拉开了。

露出里面一条被卷的小小的绸布。

元兮惊讶的睁大的眸子。

她把绸布扯出来,拿在手上,当时还有点紧张,心下喘气急促了起来,就紧紧盯着手上的东西,一动都不敢动。

慢慢的打开了来。

却就在她把绸布打开来,看到上面字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巴——

簪子和绸布一起落在了地上。

元兮来不及挣扎,甚至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脖子上就传来一阵痛感。

接着,人便失去了意识。

......

最先发现元兮不见的,是卫廷。

他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余府里,今儿个有事,出门了一趟,直到现在才回来。

一回来就听说了官府来余家带人的消息。

有关余一穆和元兮的动静,他这些天多少注意着了一些,听说官府带了人走,倒也不是太过讶异。

只是关心元兮当下的状况。

所以他紧接着就去了元兮房间。

房间门关着,灯还是亮着的,静悄悄,听不见半点声音。

他在外面敲门,轻声的唤人。

可是过了许久,里面却是一直都没有回应。

卫廷放心不下,又没办法,就直接推了门。

谁知道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柜门打开,一件粉色的袄子搭在外面,而在柜子下面,还落下一个簪子。

卫廷看了一眼,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去了窗户那边。

窗户上明显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他心里咯噔一下。

当时顾不得那么多,先是派了人去通知余显荣,然后顺着能追踪到的痕迹,一路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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