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文房四宝伺候。”楚馨兰自己穿好鞋子,又把解开的外衣系上,整理好裙子,亲自从首饰盒里挑了垂珠钗戴上,镜子中呈现的倾城佳人嘴角泛着冷笑,目光坚定充满自信。
“小姐,都准备好了。”
春风春雨把一切都安排妥当,馨兰就下笔如行云流水,然后盖上印章,封印好信。成竹在胸地吩咐:“这两封信十万火急,一封是写给安南王妃就是我大姐的,一封是写给边关三小姐的,你们即刻派人送出。”
春雨应着,春风却紧皱着眉头且问且劝:“小姐,别说在边关的三小姐,就是关内的安南王府都不可能一天就送到,远水解不了近火,太子可是明日就要出发了。”若是大小姐和三小姐出面,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转机,问题是时间来不及,她想劝小姐想想别的法子,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其他来。
馨兰冷冷地笑着,那份清冷中竟透着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小指上一点丹蔻,红的玫瑰,艳的嗜血。一拍圆桌,震的茶具清脆悦耳。
“我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了,又怎么能让赵姨娘卷铺盖走人!你吩咐送信之人不走贺兰驿,从青岩驿走,现在立刻马上出发。一定要在午时三刻之前到青岩驿。”
“是,小姐。”春风见小姐言之凿凿,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连忙出门半刻也不耽误。
清冷的女子又从怀中掏出一物交给春雨:“你拿着九龙玉佩马上去燕王府找燕王妃,在府上要小心不可让人知道你是去燕王府。”
春雨啊了一声,她才从街上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这回又是一个跑腿的任务。既然是为了小姐,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不解其意。“小姐,这是——”
看着玉佩,馨兰就不有自主的想到销魂的一夜,早上要还给兰陵煜,可是他盛怒之下根本没有拿,这会正好派上用场。把玉佩交给春雨,千叮咛万嘱咐。“春雨,你一定要亲自把这个玉佩交到燕王妃手上,只要燕王妃从你手上接过玉佩,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是,小姐。”府中能够真心实意帮小姐的也就只有她和春风了,春雨这样想着脚步飞快。
……
岁雅居
赵姨娘正用力拧着楚馨予的胳膊,嘴里不停地咒骂:“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去勾引如意王,你倒好进去倒个茶就老老实实出来了。你若能像那小蹄子一样勾得王爷当场要了你也是造化,这会死不死活不活的,可恨不是个带种的主。”
楚馨予被掐得眼泪直冒,忍不住回嘴:“娘自个下套便宜了臭丫头,这会就把气撒在我头上,你自个肚皮不争气生不出儿子,与我何该!”
“你敢顶嘴!”赵姨娘松了手,甩手就是一个耳刮子,左右都是个赔钱货,还争不得脸面,留着何用。
楚馨予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挖苦讽刺:“娘若把当年勾引爹的本事教给女儿,说不定已经是如意王爷的岳母了。”
“下贱的蹄子,要不是你娘我这些年苦心经营,你也配有四小姐的身份?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个府上做了妾!”赵姨娘真是恨铁不成钢,偏偏她又没生出儿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不指望她还能指望谁?
“那娘怎么如今还是个姨娘?你想便宜张秋水那个无赖。从表爷爷那拿了十里合欢,没想到那臭丫头撞上了太子。现在要成为太子妃不说,还去了回心院见你的死对头,马上你连家里的管事权都要没了,却只会在这里打骂女儿。”楚馨予毫不示弱,她本不就是温驯的猫,这会子张牙舞爪,非要一吐为快。
“啪!”赵姨娘随手又甩了她一巴掌,狠狠地说道,“回心院那贱人早就没有了靠山,你娘我还有镇远大将军府这个泰山靠着,能耐我何。”她这样说,猛的想起下人禀报今天春风春雨一直忙进忙出没有停过,难道那丫头去回心院是想除掉她这个眼中钉?不行,她得早作部署。又上去掐了一把女儿,狰狞地说道,“如意王会在这里用过午饭,你上不了他的床,就只能爬下贱人家的炕。”一口一个贱人,她倒忘记了自个就是个下贱的洗脚婢。
“是,娘。”只要说起去做别人的姨娘,楚馨予就不能忍受心底的恐惧。
赵姨娘甩手出门,一直立在角落的婢女悄悄上前,凑在楚馨予耳朵边说道:“昨天的十里合欢还有一点,小姐要不要?”
楚馨予眼前一亮,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好用呢,她满心欢喜:“蓝玉,还是你对我最好。”
蓝玉静静地立在身后,不言不语。
……
午后的阳光总是炽热尤其是今年的初夏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吃了午饭闲来无事,太师和如意王就到豫园走走。
“太师府真是好景致,比皇宫也不逊色。”兰陵昊信步走着,眸光沉静如水,一望无际。
两人并排走,楚飞石有意稍微靠后,听了这番夸赞连忙诚惶诚恐的说道:“王爷说笑了,臣的这个草窝怎么能与皇上的金窝相比。”
兰陵昊伫足微笑着摇摇头:“太师过谦了。”
两人抬脚起步,却从前面不远处传来争执声。几个下人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那孩子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底层的穷苦人家。虽然被人按住了胳膊,两只脚还轮番朝前面的人踢过去,右脚上的鞋子冷不丁地就踢到了对面的人身上。他好像仍不解气,传来大叫声:“赵姨娘,你陷害嫡出小姐,又杀了我姐姐,你还我姐姐命来——”
楚飞石一看对面之人正是他的贤内助赵芸,男孩的话字字让他震惊。什么叫陷害府中小姐,还杀人?如意王还在府中,若传出去……他眼中闪现杀气,望着前面两人目光凶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