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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珏低头,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半明晰,一半暗沉,目光深处有着若有所思,“青青,上一次你对我百依百顺是五年前,我幸福得要死掉,没想到我一离开,等待我的就是五年分别。你这次……唉,我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他抱我又紧了几分,胸口又闷又涩,他若知道我这样算计他,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可是我又不得不这样做,孩子带来的冲击,我都无法消化,又怎能期待他能接受?

少珏,青青怎么总是对你这么坏呢?

我转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痛道:“少珏,我是不是让你很辛苦?”

“怎么会这样问?”他勾起我的下巴,目光逡巡着,丝丝缕缕的情意如暗涌渐渐澎湃。

“青青怕做错事。”也许错已铸成!

少珏不知是感叹了一声,还是我又出现了幻听,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的像是浓墨重彩的夏,“你的错,我来改。就算是杀人放火的大错,我也有免死金牌。”

他说话的气势就如当年说“吾生君生,吾死君死”般的狂傲,让人很想抓狂,却又止不住的心颤。

谁说少珏变了?

世事缠绕,他铁腕手段之下,依旧有一颗柔软的心!

“你才杀人放火!”我目光一缩,不满嘟囔,引得少珏呵呵大笑。

心中却暗道,如果是杀人放火,大不了陪人家一条命,可这肚中是自己的骨肉,自己如何能做到这般潇洒?

午时,少珏带着我们一行去往昌山。

一路上,他嘻嘻地告诉我,昌山顶上埋着一坛好酒,是取黄河之源的水而酿。

他说他每一年来昌山的趣事。他似乎要把这五年来没有与人言的,一口气都说出来,也许他觉得只有我能分享。

可是我却觉得他心里有事,昌山的雪崩与黑河的冰裂他一字未提,我想定是牵扯很多,使得他心烦意乱,用这样的方式来纾解。

此刻,他向来根根挺立的眉毛,也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我低叹,大权在握的日子并不是如阿求说的那么轻松,即使将朝堂做了一番清洗,但是有谁能保证这些人都是一心一意的,情势所逼、权势所诱之下,难保这些人不会铤而走险。眼下正是他备战大宋的关键时期,出一点岔子都会影响全局。所以定是有了非常的意外,才让他有了这次昌平之行吧。

只是这个昌平在他眼中究竟有何等重要的位置?我想起他对自己意气风发地描述昌平的点滴,不禁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也找不出这个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小镇有什么特别之处。

马车噶然而停,少珏跳下马车,习惯性的伸手接我,黑虎和白狮侧目看向别处,只有阿求快速地扫了少珏和我交握的手,脸上出现灰青之色。

昌山周围绵延数里的围墙,也是如雪洁白。山上白雪皑皑,大约是几日前,温度有些上升,融化了雪,雪水钻进泥土,地面渐渐松软,无法承受这么多雪的重量,于是发生了雪崩。

我顺着少珏的目光看过去,那一处斜坡已被厚雪覆盖,倾泻下来的雪有围墙那般高了,幸得有围墙阻拦,也幸得这周围没有住户。

少珏抿抿唇,容颜在雪光的浸透下,森冷异常,他周身弥漫着一种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只听他问道:“阿求,甬道整理出来了吗?”

“回皇上,今早已经清理出来。”阿求答得很小心。

少珏冷哼一声,就大步迈向围墙,我紧紧跟上,黑虎在围墙的一处壁上画了一个图案,大约触动了机关,墙壁中间自动开出一道门。我讶异,跟着少珏走了进去,长长的甬道,又黑又冷,行走之间,脚下有风钻入裤管,像是从地面之下冒出来的阴风。

感觉走了很久,眼前才渐渐有了亮光,又突然变黑,少珏不知什么时候捂住了我的眼睛,低沉道:“小心点,会伤到眼睛。”

慢慢适应,他才放下手,眼前是昌山的背后,因为背阳,积雪更加厚实。山脚一处的洞有人把守着,里面也是火光冲天。进去才发现,这是一处冶铁制造兵器的地方。外面是寒风刺骨,里面却如夏天一样炎热,铁匠赤膊着上身,锤炼兵器,身上被火光印的通红。

我恍然明白,少珏之所以这般重视昌山只不过因为这里的铁矿,和这一处隐秘的制造兵器的地方。

看来这一仗少珏是下了极大决心的,而且非赢不可,但他这样,反而让我担心。战事的输赢在乎天时地利人和,根本不会随人的意志转移。而这些他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他此刻信心高涨,我说出来,只会让他觉得是泼他的冷水。

少珏在我沉思间,已经走进兵器库,里面明晃晃的尖刀、长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少珏随手拿起一把刀,用手轻弹了一下,发出脆脆的声响,然后挥舞了几下,冷面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让原本跟着紧张的众人不禁松了口气。

这时有人找来主事的,来人一见少珏,忙跪下行礼,少珏也不叫起,只是盯着他的头顶,那人越发颤抖,几乎要软在当场。

“若水,你可知罪?”少珏静默须臾,问道。

“臣……臣办事不力,致使……大匹……战……马被埋,臣……罪该万死。”他每吞吐一下,额上的汗水配合着滴下一颗,又滑稽又狼狈。

“哼,五千战马还剩多少?”少珏语气又冷又硬,我是第一次见他以帝王之威严压于人,没人能在他这样的威慑下还可以自由思考。

那个叫什么若水的偷偷摸了一下额头,声音有些抖,“不……不到二十匹。”

“你真是厉害,五千战马给你,你可以给我弄得只剩二十匹,朕真是佩服。”

“请皇上责罚。”若水不住地磕头。

“责罚肯定是要的,但……”少珏目光一闪,嘴角泛着冷笑。“想了补救的方法吗?”

“臣以为从辽国买肯定是办不到了,回纥的马也是彪悍勇猛,也许……”若水抬头瞥了一眼少珏,又马上低下头,咽下了后面的话。

铁匠敲击生铁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显得室内幽静沉肃。

少顷,少珏从塌上睁开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舒,问道:“你已经联系到卖家了?”

“他们愿意卖马给我们,只是需要我们……我们……的盐。”

少珏揉了揉额角,说道:“田若水擅离职守,减三年俸禄,降为三品侍中。”

“臣谢皇上隆恩。”

“起来吧。虽然战马之事,该怪你,但是这兵器之事,你做的很好,待战事了了后,再论功行赏。”

出了兵器库,少珏又巡视了一番,问了田若水一些问题,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面上渐渐有些和缓之色。

可是出了山洞,少珏越走越快,疾步如风,一眨眼就已经攀上半山腰,黑虎快步跟上。白狮陪在离我一臂之遥的地方,阿求随侍在侧。

我看着少珏一身白衣,融在大雪中,动作轻捷地跃上,像是一片轻盈的雪片。

“阿求,少珏为何这般生气?”我问道。

阿求收回追着少珏的目光,看我的眼神淡淡的,“这些战马是皇上藏于昌山的,结果雪崩全部被埋在大雪之下了,这样惊人的凑巧,不值得怀疑吗?而皇上还不能公开追查凶手,你说能不生气吗?”

难怪他对田若水的处罚这么轻,不是不罚,而是没法罚,这个凶手怕是与梁太后留下的那个圣战士有关吧,田若水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但是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既然能毁掉战马,也能毁去兵器,可是那人却没有。战马一事竟有些像是那人给的警告,警告的是什么呢?我不知,恐怕少珏也猜不透。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心惊地问:“朝中是有人反对与宋之战吗?”

阿求点头,“这些人过惯了安稳,怎么希望有战争?”

朝中的阻力,战马的损失,已经让这一战的前景堪忧啊!

“那么你呢?”我盯着阿求问。

阿求不回答,却反问我:“娘娘不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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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不好意思,网络坏了,今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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