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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浓密,走在林间幽凉幽凉。她低下头,仿佛连影子也融汇在一片浓荫里,难寻身迹。

阳光透过枝叶照进来,在地上撒下一片灰暗的影。她抬头走过,枝头有清亮的露水颤颤欲滴,她伸手轻轻一碰,雨珠儿滴在她鼻尖上,她打了个激灵。

这种凉沁沁的感觉其实挺好,没有杂碎,只是单纯的沁透心脾。前些日子天气还很热,昨夜下了一场雨,气温陡降。她搓了搓手,还感觉有些冷。

雨后的林子里最喜欢长蘑菇了,她就进来看看。蹲下身扒开身前的枯枝碎叶,除了几堆鸟粪,什么也没有发现,却听远处传来狗叫声,像是有些疼痛的惨叫,压得很低。

她凝神静听,循着花痕树影,穿过茂密深林,很快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走过这片阴郁的浓荫,前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远远望去,绿浪起伏,是一片油油的蒿海,有些淡淡的苦,有些淡淡的甜。

笛音婉转,心事牵引,她踩着碎步挪过去,好像已经忘了来时的目的,闭上眼睛静静呼吸。吸入肺腔里的清气,让她有片刻的安宁。

因为笑的太张扬,她不小心噎着了,肺腑里的空气超饱和,挤压着胸腔一阵抽疼,再这么笑下去真的要跪在地上哭了,她拍了拍胸脯振作着站起身,只听到小狗压抑的叫声。那悠远的笛音,清浅的呼吸,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见,只剩下这片油油的蒿海。

她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还差点忘了正事儿。左右看看,除了一块大岩石突兀地立着,没见着什么障碍物,她走过去,将豆腐串儿放在上面。

因为走得急,没有放稳,只见岩石后探出一颗脑袋,脑袋的主人抚了抚额头,眉峰紧皱,厌厌地说了句:“谁砸我!”

“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赶忙道歉,没想到这里还横了一个人。

“你不是故意砸我,难道是我故意让你砸的?”他冷着一张脸,盯着她发问。就在刚才一瞬,他好似梦到了一些什么叫他开心的事儿,可是她却扰乱了他的梦。

“我已经道过歉了,这么点小事,你也要同我计较么?”她嘟了嘟嘴,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怎么比她还小气啊!

“我就计较了,怎么样?”他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可是今天,他还就计较了。

“要计较你找臭豆腐计较去,是它砸的你,又不是我。”她不再理他,径直走到受伤的小狗旁,蹲下身看了看。

那样瘦瘪瘪的一团缩在哪里,她心里一紧。“呀,你受伤了,是哪个咬的你!没关系,跟我回家,等伤好了,叫你二哥他们帮你报仇。”她抱起受伤的小狗,摸了摸它的伤口,有些心疼。就像有时候她受伤了,她哥哥眼里的心疼。

可是她一想不对啊:“这里又没有别人,只有……”她瞟了一眼那边揉额角的男人,心里腹诽他:“难道他想草菅狗命?还好我发现了,这个男人简直坏透了!居然连小狗都不放过!”

“哼!”她不说话,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它能听懂你说的话?它不过是只畜生。”他靠在大岩石旁,正百无聊奈,见她走过来,眯了眼睛重新审视她,觉得她的话以及她的动作,真是既可爱又好笑。

“我当然知道它是只畜生,可是我也知道它很疼的。”她又心疼地摸了摸,“它疼了只能嗷嗷叫,连哭都不能哭,是不是也很可怜呢?要是我哭了,哥哥就会安慰我,我就会觉得好受得多。”她不再看他,边走边说着话。

他神色微动,凝目望着她。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痛不痛。他听过许多大道理,觉得她讲的这个小道理也很中听;他觉得她这番说得很有道理,便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番很是无理,有些对她不起。

他辗转半响,追上去叫住她:“你等一等,我和你一起去。”

“怎么,你也觉得是自己错了?”她好笑地抬头望着他。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它实在是可怜,想来送一送它。”他摸了摸头,觉得和她说话挺轻松。

“呶,给你抱着。”她将小狗塞到他怀里。假惺惺,哼,还不是你把它弄成这样的?

他作势要扔,她斜眼眈眈地望着他:“哎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她吐了吐舌头,他本来就没有同情心。

他一脸无辜,“怎么会?我有同情心的,真的。”他只好没扔。

她偏过头,偷偷一笑。

“喂,你刚刚鬼喊鬼叫的是做什么?”他问她。

她脸色微红,脚步踉跄,轻咳了一声:“那个,你快扶我一下,我的腰扭了。”

他:“……”

日头当空洒下,院子里却很清幽。成片的桃花若烟霞,粉红入眼,冷沁入鼻,那是清风拂过,隐隐约约浮起一丝异香。

他微愣片刻,瞥见小竹屋内笼子里一只病怏怏的鸟,就问她:“那只鸟都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把它放了?”

“你也觉得它在这里住得不开心对不对?哥哥也说它不喜欢这里,可我就是不想放走它。”它走了,那谁唱歌给我听呢?

“你还真是固执啊。”他浓眉微挑,这丫头固执又天真,不过是种他看得起的固执天真。

“要你管!”她白他一眼,又接着说道:“我哥哥说我可漂亮了,你这什么眼光啊?”

“……”他没有生气,只是望着她无语。

漂亮不漂亮,与固执不固执,好像没有太大关系吧?

天地间愣愣地就辟出一堵墙来,两人相对而望,火星四射。天地间流云暗转,他们像是一对有情人,彼此凝望,仿佛要将对方深深扎进心里。

他望着她,站定,手紧了紧。她见他望着她,恶狠狠地扬了扬拳头:“你再看,再看!再看我就瞪你!”这个人真是的,都看得她不好意思了。

空气中有不安分的因子在流转,他怀中的小狗这时候也不安分了,动了动,呜咽几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吓的,一下子挣脱他的怀抱,摔到了地上。她又心疼地将它捡起来,放到他怀中,他甚不愿地抱着。

找来木盆,打来水,她开始安排工作:“你帮它洗澡,我去帮它找草药。”

“你叫我帮它洗澡!”她居然叫他帮它洗澡!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的好不好!他脸色不好,以示反抗。

“不然呢?你认识止血的草药?”她瞥了瞥他。

“你认识?”他不答反问。

“你可别瞧不起我,我哥哥可是有名的大夫,我从小就跟着哥哥学医,自然认得。”虽然没有认真去学,可医书也是看过的,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一些,她扬起自信的微笑。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呢?他自己说服自己:她还是个小丫头,跟她计较个什么?

“记得洗干净些,全身上下都洗到。”她朝他喊,边喊边走进竹屋旁边的药房。

阵阵药香扑鼻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每次她惹哥哥不高兴了,哥哥就罚她在这里面壁思过。其实她知道,这里许多草药,有安神定气的功效,哥哥只是想让她安静安静。

她找了找,挑了挑,这些草药治人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对动物是不是也一样凑效,她在脑中细细思索一番。

他将受伤的小狗丢进水里,小狗不太听他的话。兴许是他用力过猛,又或许伤口沾着水会疼,它抬起头来嗷嗷直叫,似是在控诉他对它的罪行。

他直想一个手刀劈晕了它,可是一想到他刚在她面前建立起的好印象,他就不忍心一下子全毁了。为什么不忍心呢?他自我安慰:我其实是个好人。

于是,一人一狗,上演着人狗大战。他衣衫湿透了。

她从屋子里走出来,见着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人与狗相望互湿。她觉得很有意思,也加入了其中。于是,两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喂,你抱着他,我帮它上药。”她吩咐他。

“这么湿,你叫我抱着它?”他向着她皱了皱眉,既为难又不愿。

“哦,”她想了想:“不抱也行,那你把它按在椅子上。”

“……”

包扎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有做过,所以显得很笨拙。

“啊,湿身了,湿身了……你怎么不拉住我啊?”她看了看两人的衣衫,伸手扯了扯,粘在身上真难受。

他:“……”

他:“……”

他无语了一会儿,又抬头望着他,“你这个反应有点慢……”

她脸红了红,不说话。

本想回房间换件衣服,可是对面的他呢?哥哥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给他穿的,可是他刚刚也帮了忙,肯定不能让他一个人湿着,于是只好陪他一起湿着。

“走,我们去河边吹吹风。吹吹风,一会儿就干了。”她不看他,一个人在前面走着。

他不说话,紧随其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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