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澜嫌恶的整理着身上的褶皱,迎风而立,声音很轻的道,“岑溪,我先回房了!”
就算她不回头,她也知道岑溪此刻的表情,那股悲凉之气就算背对着他,她也能感觉到。他是有多疼,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未爱过一个人。
随风传来的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远到就算他努力的伸出手,也抓不住的感觉。岑溪无力地看着寒风中渐行渐远的瘦弱身子,微微的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他清秀的面颊流了下来。
此刻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一点表露自己的心意,现在连伸手抓住她,他都觉得苍白无力。
原来那个清冷如霜一样的女子早已深埋进他的心底,或许是第一次相遇时的温暖,又或许是娴静如月的她,或者更多……他是如此的不舍。
鲜红血液滴在冰凉的地面上,连声响都没有。他第一次感觉自己那么的挫败,那么的无力……
“公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齐云刚进屋便看见如此惊人的一幕,吓得赶紧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抖落在伤口上止血。
“齐云,我是不是很无用!”岑溪低头看了看血肉模糊的伤口,麻木的道。
“公子……”齐云不忍的看着伤口,“是上官大人没这个福分。”
岑溪琥珀般的眸子微微转动,抬头看着上官景澜走过的地方,喃喃的道,“是我没这个福分。”
一连几日,上官景澜再未去过岑溪的书房,偶尔远远地看见岑溪,她便躲开了。她要看的书基本上都去岑牧书房拿取。
竟然从未动过念想,便一点情都不要留下,免得害了他。上官景澜如是想。
明天便是除夕。琉璃洛果然未曾出现在将军府内,连琉璃千影都搬去驿馆处理政务。她倒是清闲了好几日,自由在将军府内出入,也将书卷翻阅了个大概,对这个世界多少有些了解起来。
“大人,这是郡王差遣奴婢送来的喜服。还请大人试穿,奴婢好回驿站复命。”房门外一个模样俏丽的婢女手捧一套大红喜服站在门外,恭敬地等着上官景澜过来取喜服。
“嗯!”上官景澜正沉溺在书卷中,头也未抬的道,“放下吧!”
“还请大人试穿!”婢女虽然恭敬地低着头,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不容抗拒的气息,就如她此时的语气。
上官景澜皱眉,不悦的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婢女,道,“你叫什么名字。”瞧那模样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只是那份老成是她所没有的。
“筱敏。”
“拿过来吧!”琉璃洛身边的人,她可不敢轻易得罪,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变态。上官景澜放下手中的书本,任由筱敏领来的丫鬟侍候着更衣。
大红的喜色衬得铜镜中的女子越发的秀美起来。
虽然女子未施粉黛,但女子自有一股典雅之气,貌若天仙,美而不艳,娇而不躁,清丽脱俗,犹如荷花池中唯一一朵红莲,令其他花色顿时失了颜色。
只是这红莲眼神淡漠,清冷绝傲的气质更使得整个人出尘非凡起来。
筱敏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惊讶,瞬间又恢复平静。
“可满意?”上官景澜一副冷淡的模样,似乎要嫁人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没想到王爷对大人着衣的尺寸如此了解,竟丝毫不差。”筱敏似在试探什么,抬眼看向上官景澜。
真是个变态!上官景澜心生厌恶,紧蹙着眉头道,“竟如此,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语毕便进了屏风,拆开腰带,便解下火红的衣裳,套上自己之前穿的素色衣裳。
筱敏不语,自是看到了上官景澜眼中的厌恶,心里更是吃了颗定心丸,接过上官景澜扔出来的喜服递给一旁的丫鬟吩咐道,“云阳、荆楚。今后你们二人便在大人身边侍候,不可有任何差池。”
“是。”
“王爷见大人身边一直无丫鬟侍候,便寻来两个丫鬟做你的婢女。筱敏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大人了。”筱敏冲着屏风朝上官景澜道,面上虽恭维,但语气里全是强硬的味道,语毕便消失在房间里。
上官景澜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她已经被变态吃的死死的了,难道还要整日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你们都回去吧!我不需要人侍候!”上官景澜愤恨的道。
“大人饶命!奴婢一定好生侍候大人,请大人不要赶我们回王府!”两人闻言,似吓得不轻,连忙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微微的在颤抖。
上官景澜见状,心里只骂琉璃洛那个变态又想拿人命来威胁她吗?
“要留下,可以!但必须忠心于我,不然我留你们何用?”竟然她们的命在于她的一句话,她何不好生利用。
“是!奴婢谨记于心!”两人惶恐的道。
“嗯!你们谁是云阳,谁是荆楚?”上官景澜问道。
“奴婢云阳。”只见云阳的皮肤稍微白皙一点,相貌平凡,但那双眼却异常的好看,晶莹剔透中含着某种睿智。一看就不是一般寒苦人家出身的人。
“奴婢荆楚。”上官景澜打量起荆楚,稍微比云阳高出少许,身子不似云阳那般瘦弱,强壮到好处,却又不显得粗鲁。刚刚还吓得发抖的人,竟直视着她的目光,反探究起她来。
“你们真是王府的丫鬟?”上官景澜打趣的笑道。
“是!”
琉璃洛的身边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才?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了,有其主必有其仆人嘛。
不管他们是真心的,还是假意顺从她,她都要好好的利用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