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的回禀,皇后差一点失手掉落了手中的茶碗。
“什么?中毒?王爷不能行房事?”
“是。”
几人将黎珺泽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回禀了皇后。
曲怜秋沉默了许久,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一次黎珺泽又在玩什么花样。
“传本宫旨意,太医院所有太医去瑞王府,为瑞安王诊病。”
“是。”
所有太医诊治的结果就是,瑞安王确是中了一种奇毒,不知名,无解。
“太子,依你看,这件事,是真是假?”皇后问。
这事来得突然,来得奇怪。
就像黎珺泽娶了姚芳华又休了她一样。
最近,发生在黎珺泽身上的怪事似乎特别多。
“应该假不了!做为一个男人,把这种事宣扬出去,有失尊严。”
“正因为如此,才更令人费解,就算黎珺泽真的中了毒,也完全不必如此。只要让白绢上染血就可以了,很好办的一件事,可是,他偏偏……”
“可能是为了姚芳茵的名节吧!他是真心喜欢姚芳茵的,这世上的事,只要涉及真心,便无道理可讲,黎珺泽心想美人,再争江山,只怕不容易。”
黎珺泽从来都不怕有情之人。
只有无情之人,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那个姚芳茵,怎么办?真的让她去守边界关?”
“让她去守,如今,她的身边有厉含笑,更奈何不了她。她和黎珺泽闹成这样,将来未必会站在他那一边。实在不行,我就娶了她,她的本事母后也看到了,有她打天下也不错。”
“就算太子真心想娶,那姚芳华未必肯嫁。”
“没想到,那个丑女居然也有咸鱼翻身的时候。老二的事情,现在先不用太在意,我刚刚得到消息,舅父的正室李氏新故,姚玉痕已经死了,丝荷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婚事不能再拖……”
“你的意思是让你舅舅娶黎丝荷?那不行,万一哪天你舅舅被她盅惑,将来倒向老二那边怎么办?”
“黎丝荷无嫁给谁,都会站在老二那一边,只有嫁给舅舅,希望最小,况且舅舅那一群宠姬侍妾,以黎丝荷的性子,只怕也应付不来。”
“你父皇他,应该不会答应,他很喜欢黎丝荷。”
“帝王之情,本就凉薄。”太子冷笑,“母后,这事你不再提,只做不知,由舅舅亲自提亲,父皇会答应的。”
“你何来的把握?”
“南凉帝病重,怕是撑不几日,很快,南凉国就会改姓了。”
曲怜秋的眼里立即闪出精光。
“父皇他不会拒绝丝荷成为未来的南凉皇后的。”
曲怜秋冷冷一笑,帝王情最凉薄,她清楚。
很快,瑞安王爷身中奇毒,不能行房事这件事在京城中传开。
原本,黎珺泽与姚芳因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算是天造一对璧人,没想到两人竟做不得真正夫妻。不少人开始为姚芳茵惋惜。
不过,据说,黎珺泽和姚芳茵婚后,感情特别好。
瑞安王府的一切事物,黎珺泽都交给姚芳茵打理,并说:王妃的话,在王府里就是规矩。
三天后,黎珺泽请旨,要去遍访名医,解毒治病,这个要求合情合理。黎明州自然答应了。
黎珺泽收拾东西,离开了京城。
事情也正如太子黎珺阳所料,南凉帝在黎珺泽离京三日后驾崩,禅位于南凉丞相曲子贤,曲子贤在南凉称帝,立独子曲言夏为太子。
曲言夏以南凉新任太子的身份向桓楚丝荷公主求婚,娶她为妻,为南凉太子妃。
“父皇,丝荷不嫁,丝荷不要嫁到南凉!”黎丝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丝荷的心中只有玉痕一人。丝荷今生今世生是姚家的人,生是姚家的鬼……”
“丝荷,你说什么傻话!”黎明州的心头也有一丝痛楚,他以为自己最爱的女儿会嫁得最爱,会拥有真正的幸福。没想到,姚玉痕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丝荷,姚玉痕他,已经死了,他给不了什么。如果他真的是生死未卜,父皇都会让她抱着一线希望等下去,可是,六年前……”
六年前,姚玉痕就死了。
“父皇,我的心里只有玉痕一个人。”
“你会慢慢忘记了他的,你总不能守着那点记忆过一辈子。”
“我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
“也好,既然这样,反正你嫁给谁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下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我会叫你二哥亲自护你出嫁。”
“父皇……”
任凭黎丝荷如何哭喊,黎明州拂袖而去,未曾回头。
还有一天路程,姚芳华和厉含笑就到临界关。
这一晚,在客栈投宿时,姚芳华听来自临界关的人说道,姚思远点了兵将,要剿除连云寨。
听到这个消息,姚芳华脸色一变,立即放下筷子,“厉含笑,我们走!”
“去哪儿?”
“连云寨,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
“你担心老将军?”
“他打不下连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