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托娅有点困了,正想睡了,突然,一阵大风刮起,她的蒙古袍在风中摇曳着,大风像一只难以驯服的野马,在草地地里奔跑着,紧接着一阵电闪雷鸣。
“娜仁托娅!”祁牧多站在板申门口叫她,说:“是要下雨了,快进来。”
娜仁托娅赶紧起身进了板申。
大雨像从天上倒下来似的,哗哗的下起来。
“天变得可真快,说下雨就下来了。”祁牧多说。
娜仁托娅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跑去了外面。
“娜仁托娅?干什么?”祁牧多追在门口。
娜仁托娅从灶上把食物端起就往回跑,跑进板申端着手里的食物,笑着说:“不把它拿回来,明天我们吃什么?”说着把食物放下来。拍打着身上的雨水。
外面的雨来的很急,也很大,就这么片刻功夫,把娜仁托娅单薄的蒙古袍打湿了,蒙古袍紧贴在娜仁托娅的身上,把姑娘的丰满而匀称身体勾勒的棱角分明,祁牧多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他站在那傻傻地看着娜仁托娅,娜仁托娅感觉到祁牧多在看着自己,脸有点发烧,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祁牧多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背过身挪开眼睛,说:“娜仁托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娜仁托娅羞涩地眨了一眼睛,头轻轻地歪了一下,两只手互相搓着,没有说话。
“你找件干衣服换上吧,要不然会感冒的。”祁牧多背对着娜仁托娅说完就往板申外走。
“你干什么去?”娜仁托娅拉住祁牧多。
“我到外面去,你好换衣服。”祁牧说着迈开步。
娜仁托娅拉着他不撒手,说:“不用,我不换。”
“不行,这样会着凉感冒。”祁牧多说着,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那你就在板申里,不用出去。”娜仁托娅含羞低语的说:“你把身体就这样转过去就行。”
“不,我还是出去吧。”祁牧多执意要出去。
“你要出去,我就不换了,你出去了,你也被淋湿的,你还没好呢,你也发着烧呢。”娜仁托娅还是不撒手。
“我没事儿。”
“那你出去吧,反正我不换。”娜仁托娅放开手。
祁牧多不在坚持,说:“那好吧,我不看你,你赶快换吧。”
娜仁托娅看着他的背影,一丝略带喜悦的羞涩挂在嘴角。她拿出一件浅绿色的蒙古袍,这件蒙古袍是几年前阿布到道尔吉老爷家看她时,给她带来的,是她的额吉用卖掉一只羊的钱买的布料,亲手给她缝制的,她一直没舍得穿过。她把新袍子放下,看看祁牧多的背影,只见祁牧多站在那,如一尊神像一般一动不动,她盯着他,伸手把自己袍子上的盘扣一颗颗解开,她脱掉袍子,把湿袍子放下,又拿起新袍子迅速地穿上,这才低头系起盘扣来,她边系盘扣,边不时得看一眼祁牧多。直到她把所有的扣子都系好,祁牧多从始至终都不曾动一下,更别说回头了。娜仁托娅把腰带扎好,往展拍了拍袍子,抬起头来对祁牧多说:“好了,我换好了。”
祁牧多低着头转过身来:“奥。”
“你怎么了?”娜仁托娅见他始终低着头,就问。
“没事儿。”祁牧多仍就没有抬头,走到铺上坐下来,抬起袖子,擦擦额头。
娜仁托娅走过去,一边抬手,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一边说:“你的烧还没有退吗?”
“不是!”祁牧多把娜仁托娅的手推开说:“已经退了。”
虽然娜仁托娅是手被推开了,但是她还是摸到了祁牧多的额头。祁牧多的额头湿漉漉的,一点也没有发烧。娜仁托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雨水落在板申的石头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真真切切地敲打着娜仁托娅的懵懂潮湿的心,那雨水也同样敲打着草原的夜晚,整个草原在雨夜里显得很有激情。她感觉自己的脸很烫。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从娜仁托娅换完衣服到现在,祁牧多就没要抬起头看过一眼她,他先是手心冒汗,现在全身都湿了,外面的雨声把他的心搅得乱七八糟,像一只只发疯的小蜜蜂不停的在叫,不停地蛰着他的心,他从未尝试过这种滋味,这种滋味不好受,它像是一碗苦涩的烈酒,虽然很难喝下,但是难舍他那淡淡的醇香,也像山上的一根甘草,味道苦不言堪,但是能治病救人,更像草地上的苦菜{一种野菜,味道很苦,但去火}味道虽苦,但是吃后嘴里有淡淡的甘甜。祁牧多感觉身体发热,不是那种病了发烧那种,是感觉有火要燃烧,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雨夜的板申里很潮湿,也很阴冷,可是他的心却在燃烧,他‘嗖’的站起来,吞下一口唾液,迈开大步往外走。
就在他走到娜仁托娅的身后时,娜仁托娅一转身抱住祁牧多的腰。她不动了,祁牧多也不动了。
过了一刻,娜仁托娅把头靠在祁牧多的背上,她听见了祁牧多心跳的声音。
祁牧多感觉到姑娘热烈的心跳,火热的体温,他闭上眼睛,使劲儿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他说:“娜仁托娅,你是个好姑娘,可是在这战火纷飞的年月里,我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你跟着我,会受罪的。”祁牧多说着尽然掉下眼泪来,他多不想说这样的话,他的心里,是想把姑娘紧紧抱在怀里,好好疼爱她的。
娜仁托娅说:“我不怕吃苦,我想跟着你。”
祁牧多转过身来紧紧的把姑娘抱在怀里,低声喃语道:“娜仁托娅,好姑娘,你像草原上的启明星,把我照亮,可我是一颗不起眼的小草,我怎么能配的上你?”
“你是冬日里的阳光,夏日里的凉风。你才是草原上的英雄,而我,一个小小的奴隶你……。”
祁牧多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深深地吻上姑娘的嘴唇,说:“我不算什么英雄,我和你一样,是草原的儿女。”
娜仁托娅第一次接触男人的亲吻,就连小时候,也没有被阿布亲过。她觉得这吻很甜蜜,很醉人,很神秘,她轻轻地还着祁牧多的吻。
祁牧多抚摸着姑娘的身体,吻她浓密的眉毛,宽宽的额头,深邃的大眼睛,还有那晒得发紫红的脸,最后他吻到娜仁托娅的耳边,轻轻地说:“娜仁托娅,我一定要把你赎出来,你和我一起参加户家军,一起打鬼子,等打走鬼子,我要带你去镇上见我的阿妈,我要娶你,我们还要一起在草原上过幸福的生活。”
娜仁托娅跟着他一起盼望着那些美好的日子。她点点头。和祁牧多紧紧得抱在一起。昏暗的煤油灯上小小的火苗在不停地跳跃,热烈的姑娘和似火的小伙紧紧地把身体抱在一起,把心相互交换……
外面的雨渐渐的小了,雨声越来越小,滴滴答答了一阵儿后,完全听不见声音了。雨停了。
祁牧多对娜仁托娅说:“娜仁托娅,你睡一会儿吧,明天你还得去放马呢。”
娜仁托娅点点头,面色通红的说:“你也睡一会儿。”
“嗯。”祁牧多和娜仁托娅一起睡在羊皮褥子上,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心里的火烧的正旺。祁牧多附在娜仁托娅的脸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你快睡吧。”说完准备睡下。
娜仁托娅伸手搂着祁牧多的脖子,不让他离开,她带着羞涩说:“祁牧多,我爱你。”说着去吻祁牧多。
祁牧多也深深的吻她,一会儿祁牧多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她放开了娜仁托娅,说:“我一定要等到把你正式迎娶的那一天。”
娜仁托娅笑了,眼里有幸福在闪烁。她点点头,闭上眼睛,像吃了蜜的小孩一样,说:“睡吧。”
祁牧多看看她,疼爱的在她的脸上又亲了一口,躺在她的身边,同样幸福地闭上眼睛,说:“晚安。”
娜仁托娅心想:这样不会怀孕吧?又一想:管他呢,如果能和祁牧多怀上孩子,也挺好,那就生一个小祁牧多吧。娜仁托娅想的脸都红了,她自己偷偷地心里愉悦着,于是她不知不觉的很快就睡着了。
祁牧多看着姑娘在睡梦里带着微笑,他吹灭煤油灯,躺下身,心想:娜仁托娅,我一定要娶你,我一定要把你和你的表妹赎出来。他想着想着,越来越精神,一定睡意也没有了。寂静的草原上,雨后有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从远处的山上传来,他听着娜仁托娅熟睡的声音,心想:娜仁托娅常年住在这里,她一定吃够了苦,多坚强,多善良的姑娘啊,我绝不能辜负她,我一定要带她走,好好的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