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梅妃亲手给太后娘娘端了茶,便屈身行礼道:“臣妾梅氏给太后娘娘贺寿,愿娘娘寿与天齐。”太后忙扶了梅妃起来,笑道:“前些日子哀家身子骨不舒坦,谁都不见,竟不知梅妃你回宫了,今儿可见着你了,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梅妃心中冷笑:宫里大大小小的事,你什么不知道,怕是知道我回了宫,定免不了与皇后一番较量,你懒得趟这趟浑水,这才装起了病,闭门不见人吧。却还是笑道:“臣妾能回宫,已是莫大的荣幸,又何来委屈一说。”
太后无奈地看着梅妃,叹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是委屈了你,可皇上也是迫不得已,玉冉一生下来便染上那样的顽疾,皇家颜面何存?所幸的是,如今,玉冉病已好全了,你也风光回宫,心中的怨念,就放下吧,好好侍奉皇上要紧。”
梅妃心中一冷,她的玉冉失了皇家颜面?为了这个颜面,皇上便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弃她们母子不顾?太后现在说这番话,不过是怕她心中积怨,在后宫掀起什么风浪吧,哼,她也是这么好敷衍的?便回道:“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了没,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便听见侍女红琴进门来道:“皇后娘娘来了。”太后笑道:“快传她进来。”
皇后款款走进来,身着紫色拖地长裙,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了金色的凤凰,腰间玉带一束,还挂着一个玫瑰玉,头发尽数挽起,插着凤钗,金色的步摇摇摇欲坠,好不气派,皇后盈盈下拜:“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祝娘娘寿比南山。”
太后欣喜的很,笑道:“快些起来,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来这么早,是怕哀家寿宴上不给饭吃吗?”
皇后笑道:“还不是娘娘您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拒不见人,臣媳心中挂念,这才早早儿的来了。”
梅妃心中冷笑,还不是怕她抢了太后的恩宠,眼见着她来了,便巴巴的赶来,做给谁看啊。
太后笑道:“罢了罢了,也是你们有心,红琴,赐茶。”
“是。”
于是梅妃与皇后便一左一右坐在了太后身边,看上去其乐融融。不一会儿,其他的妃嫔也陆陆续续的到了,殿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贺寿的贺寿,献礼的献礼,嫔妃之间互相打趣,想着法子逗着太后娘娘笑。
“哎,淳美人头上这支玉簪甚是好看,绿的都能滴出水来了,想必是极好的玉,怕是前些日子云霓国刚进供上来的上好的田玉吧”说话的正是罗昭仪,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还是当年与梅妃一同入的宫,但一向没什么恩宠,当年封昭仪之位还是因为为皇上诞下了一对龙凤胎,皇上大悦,方才晋了她的位分。
淳美人一听自然骄傲不已:“是啊,皇上特意赏给我的呢。”
罗昭仪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梅妃道:“皇上好像也赏了一样的簪子给了梅妃吧,前几日还见梅妃戴过呢。”一番话看似无意,实则讽刺梅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过与一个小小的美人并肩。
梅妃却笑道:“是么?本宫都不记得了,皇上赏给本宫好东西的多了去了,想必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否则本宫也不会没一点印象,只是罗昭仪好似好东西见得少了,连看见这样的一支簪子也要大惊小怪。”分既嘲笑了罗昭仪没有恩宠,鼠目寸光,有暗讽淳美人没见过世面,连这种“次货”也敢拿出来显摆,说的淳美人与罗昭仪都没了脸,却说不上一句,只能忍气吐声。
皇后心中暗暗气道:这么多年了,嘴皮子还是这么利。想着便狠狠的瞪了罗昭仪一眼,罗昭仪一看便吓的垂下了头。罗昭仪本就是皇后的人,当年皇后就是想利用罗昭仪分梅妃的恩宠,可不知是梅妃太惊艳,还是罗昭仪太没用,皇上眼里只看得见梅妃,所幸罗昭仪还算乖巧,死死的抱着皇后的大腿,方才在梅妃离宫后有了现在的地位。
梅妃心中得意,你十八年前斗不过我,十八年后还不是一样,说白了,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条狗。
接着便有太监来报:“七皇子到了。”太后连忙笑道:“快传,哀家到现在还没看过哀家的七皇孙呢。”梅妃也笑了起来:“他也甚是挂念您呢。”
正说着,边见君玉冉走了进来,身边只跟着幻伶,而落瑶她们因为每个主子身边最多带一个侍女进殿便守在了殿外。君玉冉单膝跪地,双手握拳,朗声道:“皇祖母万福金安,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好,”太后连忙起身,欣喜的拉起君玉冉:“快让皇祖母看看,哀家的七皇孙都长这么大了?还生的如此俊朗,真真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皇后的笑容却有些僵硬,藏在衣袖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本应该一辈子摊在床上的人,现在却依然如此健康,模样还生的这样好,让她怎能不气?本来一个秦王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个君玉冉。梅妃看到皇后的表情,心中一阵快意,暗道:有朝一日,我定叫你血债血偿!
太后突然想起来似的,问皇后道:“听闻太子近日染上了寒疾,身子可还好些了?”
皇后果然苦了脸:“想必是这些日子天气阴晴不定,病也总不见好,总咳得厉害。在东宫养着呢,太后的寿辰怕是来不了了,怕过了病气给您。”
“宫里那些御医是干什么吃的,一点小病却也总不见好,”太后皱着眉道。
“娘娘勿要太担忧,不过是小病,太子身体一向强健,过不了几日想必便会好了。”
太后这才安了心:“那就好。”
梅妃轻哼一声,暗道:报应。
正说着,便又有太监来报:“秦王殿下,十皇子到。”皇后心中冷笑:说曹操曹操到。
君玉淞与君玉铮向太后贺了礼,便入了座,君玉冉正准备往他们旁边坐,幻伶却暗地里轻轻扯了扯君玉冉的衣袖,示意他往别处去,幻伶的做法一向没错,便转身要往别处去,谁知这一举动落在了君玉淞的眼里,心中莫名的燃起一股怒意,她就那么护着那小子?就那么如避蛇蝎般避着他?他帮了她那么多次,她就这么知恩图报的?
“七弟留步,就这边坐吧,我身边正好有空位,”君玉淞悠悠道,眼睛却不时的看向幻伶,似乎要看看她什么反应,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太后笑道:“是啊,你们兄弟几个培养培养感情也好。”君玉冉自然说好,幻伶也只有闷闷的跟过去了。
君玉淞戏谑的看了幻伶一眼,那眼神,似乎是,挑衅?他没这么幼稚吧,幻伶想。
随着王爷公主们的陆续到来,幻伶也梳理了一下关系,大皇子,也就是太子,以及三公主是皇后所生,二公主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所生,早被派去陈国和亲了,至于四皇子便是秦王君玉淞了,生母陈婕妤早已故亡,而养母淑妃也在前几年病逝了,五皇子也已封了王,还带了福晋来,六皇子好像去年母妃病逝,因为孝顺去皇陵给母妃守陵了,为期一年,到现在还没期满,所以未归,七公主是李嫔的女儿,八公主九皇子是罗昭仪所生,十皇子是谢荣华所生,一直到最小的公主,竟一直排到十七位。幻伶心中感慨:真是大家庭啊。
却突然想到,五皇子都带了福晋,一些公主也带了驸马来,君玉淞怎么不带福晋?他怎么也有二十六七了吧,怎么可能没福晋,既然有,为何还孤身一人来?
幻伶理了理思绪,不再多想,他带没带福晋关她什么事?宫女已开始上菜,桌上的大都是皇子,还有些驸马,一群大老爷们自然少不了酒,不一会儿便觥筹交错起来,幻伶并不担心君玉冉的酒量,他十一岁那年就会到酒窖里偷酒喝了。
幻伶便在君玉冉身后静静的站着,不时的帮忙布些君玉冉喜欢的菜。却不想一旁的君玉淞突然对幻伶道:“我要喝玉米羹。”愣到了一桌子人,包括幻伶。君玉铮更是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水险些洒出来,心想,他不是一向不喜欢侍女在身边伺候的吗?甚至出门都不带奴才在身边,这时候对别人的奴才发什么疯?
待幻伶反应过来,方才看向君玉冉,明显是问意见。君玉淞笑道:“七弟不会连这个都计较吧。”君玉冉自然豪迈的一挥大手:“自然不会。”
幻伶这才愣愣的拿起君玉淞的碗,舀起了玉米羹,心里盘算着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可事实证明,他要打的鬼主意仅仅只是让幻伶不得清闲而已,因为接下来,他便在一桌人傻眼的情况下,指使着幻伶一会儿布菜,一会儿上茶,一会儿倒酒。幻伶冷汗直流,如芒刺在背,现在全桌人的目光都钉在她身上!
幻伶心里把君玉淞骂了一千遍,可表面上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做事。终于,这位大爷吃饱喝足,才放过了她,幻伶揉了揉酸疼的手,心中叫苦。而君玉铮早就没吃了,傻着眼看到现在,他的四哥似乎胃口第一次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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