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满花盆的客厅中央站着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看着四周。他一到这里就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那种气息死气沉沉,压抑地他喘不过起来,就是脚下站着的这一块土地都心惊胆战,他现在浑身不自在。
“原来是大哥身边红人,本王有失远迎。”南宫钐装模作样地朝他礼貌笑笑,然后不顾来者的眼神,一个转身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来人,上茶。”
自从皇上失势之后,七王爷南宫钐得势,手中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只要他一个不高兴,可以随时将人处死而不留丝毫余地。整个人也变得嚣张起来,就拿他来说,谁都知道他是大皇子身边的红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大皇子帮助了他不少,可是一转身这个南宫钐就翻脸不认人,不把大皇子当回事。他真替大皇子不值,当初为什么帮助了这个白眼狼。
来人一面想一面打量着椅子上优哉游哉喝着茶的南宫钐,眼中满是不屑和鄙夷。这是下一秒却被吓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是再这么看着本王,本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一不高兴就要了你的命。”阴森森的话从喝着茶的南宫钐口中说出,看上去明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洞察力竟然这样让人胆寒。
“不不,小人知错了。”他脚一软便朝他跪了下来。
南宫钐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撇了跪在自己脚边的人一眼,嗤笑一声,“知错?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应该做些什么为补偿你说是不说啊?”
“是······”他没有说不的权力,自己的小名都还在他的手上。
“呵呵,真是聪明。”南宫钐抬起右脚,“我鞋子脏了。”
鞋面上沾染了灰尘,鞋边上还有一些黄泥,看上去是很脏。
“我帮您擦一擦。”说着他堆起小脸,殷勤地用袖子擦。
站在南宫钐旁边的凌风一脚踢了过来,将他踹到在地,“你的袖子很干净吗?”
“小人···小人···”来人被踹到在地,腹部一阵疼痛,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用嘴呀,用嘴擦干净啊废物!”南宫钐大笑一声,狰狞的脸上满是笑容。
“我···我这就干···这就干···”他咬咬牙坐起身来,对着南宫钐的鞋子咽了口唾沫。
就在以为他会乖乖地用嘴把鞋子舔干净之时,他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向南宫钐刺去,“狗王爷,我要杀了你!”
凌风眼疾手快踢掉匕首的同时,南宫钐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眼中带着狠厉与决绝的他看着来者渐渐失去生气,放弃挣扎的人,邪邪地笑了。
站在身后的凌风有些不忍地移开了目光,看着别处,袖底的手紧握成拳。南宫钐是把他养大的主子,计算南宫钐要他杀人,他也不能说个不字。
“普通”,肉体落地的声音,“凌风,虽我去大皇子那里一趟。”
南宫钐嫌弃地用帕子擦擦手,心情大好地说道。
“是。”凌风弯腰遵命。
南宫钐带着两队禁卫军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大皇子的宫中。
“大···大皇子,七王爷他···他···带着禁卫军来了!”一个小童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寝室,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在地。
“什么!”南宫锐惊得拿不稳了杯子,任它应声落下,砸在了地上。这一声在这个原本静悄悄的宫殿中显得十分突兀与诡谲,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一般,吊着人心。
他的身边早已没有了宫女太监的伺候,此等情况和软禁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南宫钐这个时候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扑”
剑刃刺进身体的身体,令人毛骨悚然,鲜血直流了一地,染红了地毯。
那小童就这样死在了南宫钐的剑刃之下,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这小童好生碍眼,本王不过来找皇兄叙叙旧而已。”南宫钐抽出剑刃,从容地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躺在床榻上的南宫锐。
“南宫钐,你还来干什么!我能帮的都帮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南宫锐瞪着慢慢走近自己的魔鬼,由于太过生气了,胸口起伏不定,一下子就咳嗽了起来,帕子上一片殷虹色,看了他命不久矣。
“啧。”步子在他面前停下,“皇兄怎么把我说的好像抢劫的一样?”
南宫锐抬头看看一脸无辜样的南宫钐,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呸,抢劫的都比你好!”
“卡啦”他一脚踩在了杯子碎片上,“皇兄怎么能这么说本王?”俯身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不要你的母妃啦?”
一说到被南宫钐关押好久的母妃,南宫锐就一阵火大,然后便是一口血溢出了嘴角,“南宫钐你好卑鄙啊!枉我帮着你陷害五弟和慕容将军!”
“哈!”南宫钐一把甩开自己的手,缓缓背过身去,“我卑鄙?我只不过是为了除去眼前的障碍而已,皇兄你应该知道的,生在帝王家,不经历骨肉相残是不可能的事情。”
忽而,他又转了身子面对着已经只剩半条命的南宫锐,“哦对了,本王差点忘了,皇兄自小体弱多病,这些打打杀杀的大场面是见不到几次的。谁会把精力放在一个病秧子身上呢?”
“你······”南宫锐很显然地被南宫钐气到了,喉咙之中又是一阵血腥,忍不住就吐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中衣。
“怎么,皇兄就这点气量?”南宫钐看着不断吐血的南宫锐嘲讽道,“本王就算不把丽妃抓起来,也有办法让你乖乖就范。”
南宫锐虚弱地将头靠在靠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切都是皇兄的错,求你···把···把我母妃···放···放了吧。”
南宫钐抬脚碰碰他垂下的左手,像是在玩弄一只小狗,“皇兄这说的什么话,本王不过是请丽妃去我那里小住几日,帮我照顾照顾沁儿,何来放这一说?”
南宫锐似乎是太累了,好像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一样,“南宫钐你这个疯子!慕容沁早都死了那么久了,你醒醒吧。”
这句话似乎耗费了很多力气,说完之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敢诅咒沁儿?”原本还笑嘻嘻的南宫钐一听到南宫锐在自己面前说慕容沁的死讯,心里一下子就火了起来,提起剑就朝着他的心口刺了过去,“你胡说!沁儿明明还活地好好的!”
他恨地不禁将剑刃推进了几分,身子也跟着向前,“我要你去死,去死啊!”
南宫锐呕出一大口鲜血,与地上的茶水融为一体,空气中多了血腥味。
“呵呵,疯了真是疯了,一个疯子···竟然想要当上皇帝,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南宫锐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对南宫钐的辱骂和诅咒。
剑刃抽出的那一秒,他的世界全黑了,弯了弯唇角,眼中就再也没了焦距。
“锐儿!”恸哭的喊声从门外传来,一个妇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自己儿子死去的那一刻脚下一个趔趄,狠狠摔到在地,却又不顾疼痛挣扎着起来,爬着到了自己儿子面前。
衣襟上满是鲜红色的血液,就连地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她真的不敢相信那是她儿子的血。她明明已经很小心地在保护这个自己唯一疼爱的儿子了啊,为什么还是会这样,他为什么还是比自己先走一步,留下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
泪水模糊了视线,此时的丽妃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复杂的发髻,没有端庄的妆容,有的只是满脸的泪水。
她抓住南宫锐渐渐变冷的手,失声痛哭,“儿子啊,娘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嫁进这皇宫大院啊,连累了你啊。一切都是娘的错,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过过一天开心日子,娘还天真的以为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会帮助我们。儿子啊,你要恨就恨娘吧。”
丽妃在耳边哭哭啼啼的声音令他有些心烦,却还是在几次提起剑刃的犹豫之下忍了下来。
“儿子啊,那个地方是不是很黑很冷?”丽妃将他的手抚着自己的脸颊,一遍遍的摩挲,“不要害怕,娘马上就来了,你等着娘。”
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笃定,拔下簪子就往心口上刺去。一时间青丝散落在肩头,沾湿了她的泪水。
只是南宫钐一个转身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自尽的行为。
“你放开我!”丽妃不断地挣扎,只是女人的力气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上男人。
“你这条命对本王还有用。”南宫钐凑近她耳畔,吐出几个残忍的字眼,抓着她的手狠狠地甩了开去。
丽妃被一股力道推到在地,簪子也被扔出了好远。她这次已经是彻底绝望了,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去却是无能为力,就连自尽去陪着他也做不到,在这个冷冰冰的皇宫之中就只有她的这个儿子才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了啊。如今,连他也离开了自己。
“好好看着丽妃,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本王要他给大皇子陪葬!”南宫钐的声音渐渐在耳边远去。
丽妃被两个侍卫架了起来,而南宫锐则被盖上了白布,卷着草席抬了出去。生前享尽荣华富贵的堂堂大皇子,死后却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就被草草下葬,真是悲哀。
说起慕容清所在的这个小镇,有一点就特别奇怪,每个告示板上都贴满了布告,上面说的是招募能人异士为夫人看病,要是治好了还有赏金万两。
乍看之下出这张布告的人出手阔抽,不在乎那么一点钱财。再一看,还是蛮钟情的,不然也不会守着一个病人过日子,而不是去外面寻花问柳不顾她的死活。
“啧,这是好男人。”慕容清不由出口称赞。
“好什么好?”路人中有人对着慕容清投白眼。
慕容清疑惑地一转头,便看见路过这里的百姓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自己,那样子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眼神中还带着深深的嫌弃与厌恶。
她干了什么犯众怒的事情吗?
慕容清看着眼前的状况有些晕。被他们看得头皮都发毛了。
“请问这张布告有什么问题吗?”轩辕明拦下一个妇人轻声问道。
“哟,你们一定是外地来的吧?”妇人见自己被拦下,也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显得很客气,“那你们一定不知道在玉紫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看着妇人神秘兮兮的样子,慕容清忍不住凑了上来。
“这张布告听说是七王爷命人张贴的,好像是为了给自己夫人治病来着。”妇人一边思索一边说着,说起这件事情好像还兴致勃勃的。
谁知这妇人还想说下去,却被一男子拉住,就往外拽,“讲什么讲,大白天有什么好讲的。”
男子的态度让慕容清有些生气,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青天白日之下竟然欺负良家妇女!”
“她是我娘们儿,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情,你们管不着!”男子大力地甩开慕容清的手,“小姑娘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你······”慕容清还想说什么,却被轩辕明拦住了。
“眼下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晚上再说。”
慕容清转头一看,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群众,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总之他们有着很大的敌意,慕容清只好作罢。
男子拉着夫人向远处走去,轩辕明眯着眼看着他们离开的放向若有所思。
“主子,可是要追?”尚云悄悄请示到,在看到轩辕明许可的眼神之后,自然地跟了上去,在街道上几个转弯消失不见。
饭桌上,慕容泽大口大口吃着饭,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实在是有些委屈了他,慕容清有些心疼地劝他慢点吃,又给他夹菜。倒是吃得斯斯文文的南宫钲有些看不下去了,闷着头扒着白饭。
似乎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慕容清笑嘻嘻地给南宫钲也夹了菜,他这才不生闷气。
“我总觉得布告上的事情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慕容清放下筷子,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
“嗯,我也这样觉得。”轩辕明也放下筷子,与慕容清对视了一眼,“据我所知南宫钐只是个王爷,哪来的那么大权力在玉硫所有的小镇上都张贴这个布告。还有百姓为什么都不愿意说这件事情?”
“姐姐,那个七王爷什么时候有位夫人了?”慕容泽好奇地看着慕容清,后者有种焕然大悟的感觉。
从她嫁去北傲之后就没有听说过玉硫有哪位王爷成亲了的,更何况是皇上毕竟看中的七王爷,不大肆张罗婚事就悄悄结婚实在不符合皇家高调的行事风格。而且这事情也太过蹊跷了,那位夫人得了什么病要能人异士去救而不是太医院的那些御医们?
越想越可疑,慕容清不禁有些烦躁了。
“姐姐,尚云哥哥不是在跟踪他们吗?”慕容泽凑近了一点,笑得狡猾。
“小孩子家家不要管这些。”慕容清敲敲他的脑袋,朝她翻了个白眼。慕容泽有些无辜地往后缩了一下,揉着被打疼的头扁扁嘴。
南宫钲看到他这个样子,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慕容泽要来打他,他就一边躲着一边笑笑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惹得慕容泽一阵恼怒。两个小孩子在客栈之中追追打打闹了很久,大家也只当是小孩子玩玩游戏也没有太过在意,他两一走,慕容清就一本正经地和轩辕明商量晚上要不要进一步调查那个男子和妇人说的事情了。
总之这一趟回来,在这个离玉紫还有些距离的小镇子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说明很有必要了解一下眼下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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