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我不是女人,难道你是啊?”舒紫抖了抖两只被纱布缠着的脚,白了白眼,接着便回想着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的一切表现,脑门后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问号,难道自己很男人?

舒紫在地板上走了几步,脚底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但不影响日常的行走,诸葛衡在一旁扶着,听到她反问了这么一句,顿时把她拉到了怀里,“我是男人还是女人,难道你不知道么?”

这句话说得颇为暧昧,舒紫抬眸,见他一阵兴味索然的样子,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一朵绯霞若隐若现,随即顶着两片云大声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偷看过你洗澡!”

说完舒紫才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难道只有偷看了人家洗澡才知道人家是男是女?

“嗯?没有?”诸葛衡眸光犹如一缕自天边流泻而下的月光,直射到舒紫的眼底,仅仅是三个字,却动摇了舒紫心中所想。

舒紫有那么一瞬的恍惚,难不成她还真做过这么猥琐的事?

再想到诸葛衡一向很狡猾,说不定他这么说是故意的,连忙道:“你别想骗了我,肯定没有!”

舒紫说罢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坐下,一双被纱布重重包裹的脚格外引人注目,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接着便看到诸葛衡从她书桌旁的瓷盆里取出一幅画,心中咯噔一跳,这个男人想干嘛?

接着便看到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如踏云朵,没有一点儿声音,他坐到了舒紫的身旁,手中拿着画卷,“紫儿是说我骗你?”

看着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与他相比,舒紫此刻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顿时没了底儿,她房间里的东西,她确实没有全都了解,然而诸葛衡却随手取了一幅画,而且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骗人的。

“是不是,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舒紫嘴上不饶人,把头扭过一边,目光触及屋顶的房梁。

“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只是紫儿心里不清楚!”诸葛衡笑道。

“什么意思?”舒紫听到他这句话,反射性问了一声。

接着便看到诸葛衡缓缓打开画卷,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紫儿,不是很好奇是不是我骗你的么?”

随着那幅画随画轴的滚动缓缓展开,明月,星光,芝兰玉树,这画中所绘是一个多么宁谧而美好的月夜啊!

然而当看到那清澈湖水中一个男子的美背跃然纸上时,舒紫的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同时也颇为无语,刚想问一句“这是我画的?你确定?”

这时,她静静地端详着这幅画里的一切,思绪翩飞,仿若灵魂离开了肉体,进入到画中的世界里,她脑海中便浮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躲在湖水旁的兰花丛中,慢慢拨开眼前葱郁的兰花,看着不远处那湖水中浸泡的少年,她犹记得,他受了重伤,经脉俱断。

见她陷入了回忆中,诸葛衡在一旁静静地等着,没有唤醒她。

过了一会儿,舒紫才回过神来,“紫儿,记起来了?”诸葛衡笑着问道。

“哼,就算是我看的又怎么样,谁让你脱光了引诱人看!”舒紫反驳道。

诸葛衡将画收起,然后一手揽住舒紫纤腰,下巴抵在她额上,“紫儿是承认被我引诱么?”

“你——”

“我怎么了?”诸葛衡作无辜状。

“国师大人,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舒紫一手摸上了诸葛衡的侧脸,一会儿拍拍,一会儿捏捏。

“因为紫儿喜欢厚脸皮的!”某国师十分欠扁地将一切责任都推到某女身上,呛得舒紫脸一阵白一阵红。

舒紫无言以对了,只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回国师府?”

诸葛衡丝毫没有回去的意识,此时听到舒紫下逐客令,心思一动,道:“我是大夫,照看病人是应该的!”

“谁有病了!你才有病呢!”舒紫听到这句话后,暗骂诸葛衡奸诈,于是起身准备向他招呼一个拳头,然而想起之前一拳打向他,好像总是吃力不讨好,这回她吸取教训,一起身,拿起凳子直接向他招呼。

诸葛衡脚步生风,舒紫双手拿着凳子在房间里追着他跑,一时间房间里乱成一团,每次出招,即将击中目标,然而也是每次都在那最后一刻,被他躲了过去,看着他那“抱头鼠窜”的狼狈样儿,舒紫心中欢快极了,虽然没有打中目标,可是能看到高华清贵,雍容无双的天璃国师如此狼狈的模样,那也算是赚了。

这时,听着外边一阵脚步声传来,舒紫顿时放下凳子,柔和的月光打在门外那群人的身上,在门扉上落下斑驳的影子,舒紫看着最前面的那个影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赫然便是她的大姐舒情。

只见外边一群人正向门口移动着,舒紫看着这满室的东西横陈,不由得一阵懊恼,懊恼自己的冲动,接着便看到诸葛衡依旧一身雪衣华服,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唇角边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哪里还有方才的狼狈!舒紫心知又被这家伙摆了一道,故意引自己去打他,然后引来姐姐。

这时,门外,“怎么回事?”说话的是舒情。

“回大小姐,奴婢不知,可能是三小姐房里闹鬼了!”一侍女瑟瑟发抖答道。

舒紫听到那侍女的答话非常无语,闹鬼?她长得像鬼?还是说诸葛衡长得像鬼?

“打开门!”舒情淡然道。

然而舒紫就不淡定了,要是被舒情看到她房间里藏着男人,那可是很难听的事,于是连忙拉着诸葛衡,“你快躲起来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诸葛衡往床上拖,然而此时的某国师忽然傲娇起来,一双脚寸步不移,仿若被定住了一般,无论舒紫怎么拉他就是岿然不动,仿佛一座屹立的山峰,矢志不移。

舒紫急得团团转,这时,门被打开,月光自天上流泻而下,打在诸葛衡那如玉的脸庞上,他一身雪衣,在月光下更显出尘。

舒情一眼便瞧见了屋里的舒紫和诸葛衡,再环顾四周的桌椅摆放杂乱无章,脸色变换了一阵后,打圆场道:“原来是国师送紫儿回来了。”

“不知国师何时将紫儿送回侯府?竟无人通报!”

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这时,舒紫缓缓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发现竟是宗政凌那铁青得几欲发黑的脸,她再次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会传出喜欢宗政凌的传言,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喜欢宗政凌?她又怎么会对宗政凌死心塌地喜欢了十二年?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舒紫没有想到宗政凌也在,瞅了一眼诸葛衡,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情小姐,这侯府的奴才们平日里都如此胆大妄为么?”宗政凌表面上是在苛责侯府的下人,实际上一双眼睛却锐利无比地盯着舒紫看,与他的双目“有神”相比,舒紫的眸光则显得十分淡漠而没有焦距,好似一切都不看在眼里似的,这该是他第三次受到舒紫的冷眼!

“还是说这些奴才有主子撑腰,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见舒紫依旧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加重语气道。

这时屋子里里外外的下人们已经被宗政凌这几句话吓得跪了一地,眼神偷偷瞟着舒紫,战战兢兢,舒紫心中一阵无语,这宗政凌是不是脑袋坏了?

舒情也没有想到只是听说了舒紫房间里闹鬼,便过来看看,谁知凌王非要跟着来说是怕出什么意外,他好帮得上一些忙,这会儿却看到诸葛衡和国师两人孤男寡女待在舒紫的闺房里,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与宗政凌的激动相比,诸葛衡依旧含笑负手而立,舒情一阵尴尬不知所言,舒紫一双瞳哞淡漠如斯,几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这时,舒紫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凌王何必为难下人?”舒紫扫了一眼地上的侍女们,声线铿然,掷地有声。

“你说本王为难下人?”宗政凌没有想到舒紫竟然与他唱反调,公开打脸,接着便听到舒紫那冷得如同玄冰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

“难道不是吗?侯府是本小姐的家,本小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想带什么人回来就带什么人回来,难道需要向凌王这个外人禀报吗?”舒紫踱步走到宗政凌面前,她脚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走起路来竟也没有一丝声音。

宗政凌声音一寒,“你说本王是外人?”

“凌王不是外人,难道还是内人吗?”舒紫毫不买账,本来她和诸葛衡在房间里虽说吵闹,但是也是不喜有人突然闯进来对她大呼小叫。

“凌王不要忘了,我与凌王如今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宗政凌赫然想到了那日退婚的情形,他抿着嘴唇,无法忘记那一日当他签下退婚书时诸葛衡与舒紫旁若无人你侬我侬带给他的耻辱,他无法忘记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在书院大考上夺取第一的女子,曾经的三无千金,如今的珠晖明月。

舒紫今日决定把话撂在这里,这宗政凌在明德书院的大考上就没有给她面子,怂恿她与王芳比试,想让她出丑,她可一直记得。

“今日的舒紫不再是昔日的舒紫,请凌王不要用昔日的眼光来看我!”舒紫一字一句,句句铿锵,字字掷地有声,如同重锤一般直接击打在宗政凌的心鼓之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堂堂一天璃的守护神,竟然会为一女子之声所摄,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他曾经视之如泥的女子。

看着她与他针锋相对,眉间那抹英气不逊于任何人,她以前嚣张纨绔,然而在他面前却极力温柔,他每次看到都觉得矫揉造作恶心到家,九阙城里坊间有云“安平侯府三千金,嚣张纨绔无人拼,一见凌王终身误,迫不及待献温情!”

彼时,他以此为耻,此时,他却希冀着她一如既往对他温情似水,然而,他从她的眼里看到的除了冰天雪地就是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漠然,再无其他。

舒情目视着这两人只见擦起的火花,生怕舒紫越闹越大,连忙劝道:“三妹,你少说一句。”

舒紫理解舒情的考量,却没有听从,“姐姐,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懦弱!”

舒情听到这句话,嘴角抽搐,心里想着如果说连你都懦弱,那这九阙城里就没有勇者了,但是看到舒紫那认真的模样,她也不好笑出声来。

“就算本王是外人,那么情小姐呢?她可是你的亲姐姐,难道你回来不应该先去看看她?”宗政凌反问道。

舒紫忽然冷笑了一声,“凌王的手伸得可真长!”

“你什么意思?”宗政凌冷声道,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顿时乌云密布。

“我什么意思?我姐姐都没怪我没去看她,凌王倒为她抱不平来了,管得可真多,莫非凌王有意做我大姐夫?”舒紫故意这么说道,虽然这么说对舒情有些不公平,然而她今天非要好好气气这凌王,否则她咽不下这口气。

宗政凌确实没有想到舒紫居然把他扯到这上面去,舒情是京华第一才女,然而却十九岁云英未嫁,谁也不知道原因!只知无论多少王公子弟踏破门槛求亲,均被拒之门外。

“呵呵,如果凌王真成了我的大姐夫,那自然不是外人!”舒紫抱胸,冷冷道。

舒情向舒紫摇了摇头,小声道:“紫儿,不要胡说!”

“姐姐,我何时胡说了?凌王觉得他不是外人,那自然是娶了我们舒家的女儿方为内人!可妹妹我惨遭退婚,自然是不可能了,而凌王还一直执迷不悟,莫非退婚是想娶姐姐?”

舒情此时已经对她这个妹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居然如此能扯!

“凌王说他不是外人,是因为凌王与皇上是亲兄弟,照理说是你的表哥!”舒情连忙打出亲情牌。

谁知舒紫竟然做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弄得舒情一愣一愣,难道她不知道凌王是表哥吗?接着便听到舒紫那悠然的声音响起,“他与皇上表哥是亲兄弟?怎么那么不一样啊?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你——”宗政凌听到舒紫如此贬低,再好的脾气恐怕也要被磨光了,“舒紫,你不要太过分,你难道不知道妄议皇亲国戚,株连九族吗?”

宗政凌想着舒紫纵使有再大的胆子,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毕竟株连九族那可是大罪!

然而下一刻他的自信瞬间崩塌了,他完全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如此胆大,即使是在军营里,他一声令下,也没人敢不从,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被他吓坏了胆了,哪儿会像她如今这般三番两次耻笑他!

“株连九族?凌王莫非是被气糊涂了?”舒紫的话轻飘飘地如同一朵棉花一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九族里也包括皇上吧?”

“什么时候凌王有如此大的权利竟能凌驾于皇上表哥了?”舒紫别过头,悠悠道:“还是说凌王,你想谋反吗?”

这“谋反”一词可是一个十分严重的字眼,可是舒紫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说了出来,她眼神犀利得如同一柄暗夜里的剑,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明明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此时却蕴含着如此惊人的力量,生生将宗政凌给向后逼退了几步。

舒情虽为大家闺秀,大大小小的场面见过不少,此时也被舒紫给吓到了,“谋反”这个词怎么能乱说呢?

一轮弯若镰刀一般的新月渐渐升起,挂在了树梢,清冷的月光在门口的那可槐树枝叶间徜徉,屋内一片森寒,直直叫槐树上那发芽的树叶也停止了摇曳。

在宗政凌与舒紫针锋相对的整个过程中,屋内有一个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宗政凌被气得不轻,咬了咬牙,“舒紫,你不要胡说!本王对天璃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呵呵,凌王这番话对我说干嘛?至于我是不是胡说,是我胡说又如何?谁都知道我言行无忌!”舒紫心里想着,你们不是都说我嚣张跋扈,纨绔不化吗?那我就嚣张给你看,否则还真对不起我这名号了!

宗政凌在舒紫这里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微微转身,看到了诸葛衡不知何时早已坐在一旁悠然品茗,而自己竟然在这里和舒紫争了半天,而且还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

他阴阳怪气朝着执杯品茗的诸葛衡道:“难道国师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学生放肆吗?”

在诸葛衡面前,舒紫的一举一动就不止代表着她自己,还代表着堂堂天璃国师的颜面,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本国师见你们争论得热闹,所以不忍心打扰!”

听到诸葛衡这么一句话,舒紫差点笑抽跌倒,争论得热闹?这难道还是在学堂上的互相切磋?明摆着就是不想管,随便怎么办!

前一刻舒紫还掩嘴偷笑得花枝乱颤,而后一刻听到诸葛衡的话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本国师忘了告诉你们,紫儿得了疯病,喜欢胡言乱语,所以冲撞了凌王,还请凌王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诸葛衡音若琴声一般缓缓而来,与这明亮的月光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着这夜色里的月光曲,悠然灵动。

舒紫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疯了?她什么时候疯了?她怎么不知道?

舒情此时也不管诸葛衡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连忙上前搂着舒紫的脖子,然后安慰了一阵,接着便对宗政凌道:“凌王见谅,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今疯了,这叫我可怎么活下去啊!”

疯你妹啊!舒紫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不知道原来她这柔柔弱弱的姐姐也这么有做戏的天赋!

宗政凌此时感觉到自己的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诸葛衡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化解了所有的事情,疯了?那言外之意是不是说自己刚才是在跟个疯子说话,和一个疯子争论,他一个天璃的战神,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居然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更有甚者,居然连个疯子也争不赢,这简直就像是被人以最温柔的态度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国师莫非是在耍我?”宗政凌沉声道。

宗政凌这个问题,也是舒紫心中所疑惑的?这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怎么她就成了疯子了?

“凌王贵为天璃的守护神,难道紫儿有没有疯也看不出?”诸葛衡不怒,依旧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温和至极,然后象征性地提醒了一下。

这下宗政凌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诸葛衡这么说相当于是说如果他连舒紫有没有疯都看不出,那简直是辱没了这一战神之名!

然而舒紫还是不明白,诸葛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己怎么就疯了,而且还那么显然?

不止舒紫、宗政凌不明白,就连舒情也弄不清楚,但是她深以为,国师所言,必有道理,因而只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凌王莫非是眼瞎了?”诸葛衡作一副“舒紫疯了是显而易见”的表情,反问了一声。

于是一群人仿佛坠入了云里雾里,不知所言。

“凌王请看,紫儿的房间里桌子、凳子摆放毫无章法,书桌上更是墨迹斑斑一团乱!”诸葛衡眸光扫了扫周遭的环境,目光停留在地上某一劣质花瓶的碎片上,道:“若是没有发疯,又怎么会把如此多个花瓶砸了一地呢?”

“那可是名贵的古董!”诸葛衡戏谑地看了舒紫一眼,戏谑道:“众所周知,侯府三小姐素喜真金白银,而且一毛不拔,若是没有疯,是断然不会砸了如此名贵的花瓶的!”

舒紫一张嘴巴此时已经可以塞得下两个鸡蛋了,我一毛不拔?这花瓶名贵?明明是个冒牌货好不好!这时,宗政凌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先不说舒紫到底有没有疯,就凭着诸葛衡这张嘴,他要是说舒紫疯了那就是疯了,明明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可偏偏拿不出话来反驳。

“好,好,好——”宗政凌连连说了三个好,磨了磨牙,阴阳怪气道:“国师一张嘴真是厉害!”

“多谢凌王夸奖,本国师受之无愧!”诸葛衡淡然笑道,接受某人的“夸奖”。

宗政凌此时已经积累了一肚子的气,看着诸葛衡从容地坐在那里,慵懒肆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潇洒从容,十分刺眼。

“那不知国师为何会出现在紫儿的房间里?”宗政凌箭目流星,直直盯着诸葛衡看,舒紫一阵不喜,然后嫣然一笑,“凌王,为何如此盯着国师大人看?莫非国师大人风华绝代,连凌王也被深深折服了,迎娶国师为凌王妃?”

“咳咳咳……”舒情被舒紫这一番言论给震撼住了,断袖?

宗政凌正准备发作,舒紫三番两次污蔑他,然而却见同样为当事人之一的诸葛衡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轻摇着头,看向舒紫的目光里尽是宠溺,他便生生地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还请凌王不要介意,我本来国师说三妹疯了,还不相信,今以三妹此言观之,犹信。”

舒情适时地回话,佐证舒紫疯了的“事实”,她的声音很轻柔,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言外之意,如果不疯,怎么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呢?而凌王,您要是怪罪,那便是没有度量,跟个疯子过不去!

谁知舒紫仿若没听到舒情所言,竟然还继续道:“不过凌王,国师大人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共事一夫!”

如果说刚才的诸葛衡还能保持他从容清贵的优雅风度,那么这一刻,也彻底被舒紫给雷倒了,他有洁癖?好像是有……

“所以呢,您要是想娶国师过门,记得先把风侧妃休了!”舒紫还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舒紫难得没吃晚饭也这么能说话,宗政凌顿时发觉,舒紫这个女人根本就是用来气死他的,阴沉着脸道:“本王不是断袖!”

“啊——”舒紫做惊讶状,好似听到了极为震惊的事实,“你居然不是断袖?”

这时诸葛衡、宗政凌和舒情已经是顶着满头黑线,顿感头上一片天雷滚滚,“难不成你一直以为本王是断袖吗?”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因为凌王您是断袖,所以才退了本小姐的婚事吗?”舒紫脸上写满了惊讶,好似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弄得诸葛衡和舒情哭笑不得,见宗政凌一张几近扭曲的脸,舒情强忍着笑意。

“明明是你无才无貌无德,所以本王才……”宗政凌脱口而出,但是话说出来了才发现说错了……

舒紫一脸不信的模样,“凌王您开什么玩笑!您是断袖就是断袖嘛,我不会因此而看低你的!”

她那正义的表情仿佛标志着她的公正无私、义正言辞,“再说了,本小姐可是明德书院第一百二十八次大考的第一名,怎么能说是无才呢?您就算嫌弃人家也不要找个这么不靠谱的理由!”

接着便以手帕拭泪,仿若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舒紫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后,立马玩上川剧变脸:“明明是因为自己是断袖才休了人家,还非要败坏人家的名声,说人家无才无貌无德,导致本小姐居然要去明德书院与王芳那只猪一起学习,简直是侮辱了本小姐的智商!”

宗政凌此时额上已经青筋突兀,正想暴起狠狠地教训一下舒紫,然而却瞥见了舒紫身后那身着白色镶边锦衣的华贵男子,忍住了无边的怒气坐在座位上。

“照紫儿所言,若本王真是断袖,为何还会迎娶风侧妃?”宗政凌问道。

谁知舒紫竟哈哈大笑起来,“凌王真是糊涂,当然要迎娶风侧妃了,以掩盖您是断袖的事实!”

“……”宗政凌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了,本来他还觉得诸葛衡说舒紫疯了是为她开脱,而如今,他倒真觉得舒紫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就说嘛,男人就是喜欢推卸责任,明明是自己另有新欢,抛弃了未婚妻,怕被天下人耻笑,便把责任推到了女人身上,说她们红颜祸水啊,善妒的,无才无貌无德啊,其实就是粉饰太平,居然让一个弱女子来承担世人的骂声,真是不负责任,枉为男人!”

“哦,紫儿是弱女子吗?”

舒紫感觉到身后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一转身,发现来人正是今日丢下她独自前去逛街的宗政玄,立刻想起了在城西驿站时不认识路的囧事,“表哥,你也太不仗义了,居然丢下我自己去逛街,害得我不识路差点饿死街头!”

宗政玄仿佛没想到他只是提前遁逃了,居然引起这么大的连锁反应,饿死街头?有这么严重么?

“你看我的脚,就是因为不认识路走了这么多所以才磨出了水泡的!”舒紫抱怨道。

宗政玄向下一看,果然看到舒紫那“大”脚,无与伦比的“大”。

“我现在还没吃饭!”舒紫肚子“咕噜”一响,不想再在这废话了,反正她认定了宗政凌就是因为他自己是断袖所以才退婚的!

“那紫儿先去吃饭吧!”诸葛衡在一旁开口道,饿坏了她可不好!

这时,宗政凌见宗政玄也在,心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慢着!”他招了招手。

舒紫脚步一顿,“凌王,您又想玩哪出戏?”

宗政凌不再理会舒紫所言,生怕到时又被一群人认为是他堂堂凌王没有度量居然与一个疯子吵架,了、看了一眼诸葛衡。

“国师大人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呢!”

舒紫一脸鄙视,摸了摸自己已经饿得不行的肚子,道:“凌王您要问国师问题,打搅我吃饭个什么劲啊!真是没事找事!”

“本国师是大夫!”宗政凌顿时失去了言语,大夫照顾一个疯了的病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

待众人散去之后,舒紫填饱了肚子正大摇大摆地走回房间,正看到诸葛衡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挑了挑眉,“你怎么还不走?”

“本国师是大夫,万一有人疯病又发了,那可怎么办呢?”诸葛衡笑言。

“我没疯病!”舒紫一阵恼怒,反正现在无人!这丫的居然诬陷自己疯了,让她百口莫辩。

诸葛衡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悠悠道:“要是不想嫁去西玥,就——”

“装疯。”舒紫听到诸葛衡说了前半句,就立即心领神会了。

“我的紫儿就是聪明,一点就通!”诸葛衡点点头,赞赏道。

“那刚才你是故意在宗政凌那渣男面前说我疯了?”舒紫问道,为毛她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味了呢?

诸葛衡笑了笑,然后淡淡道:“借凌王之口,述紫小姐之疯,何乐而不为呢?”

月影西移,舒紫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三更,她离开床榻,看着月光自屋顶的琉璃瓦直射而下,她无意中望了望地板上那被月光照亮的地方,赫然便是之前她所发现的一个最隐秘的暗格,然而她却无法打开,此时,看着那月光照耀下地板上仿佛显现出一个很奇怪的图形,有点儿像五角星,但又不尽相同,她慢慢蹲下,凭着直觉,将食指轻轻触及那在月光下才显现的蓝色线条,然后沿着线条划过,待划到最后一划时,奇迹出现了。

那暗格自动打开,舒紫细心地查看了一下暗格里的布置,生怕出现什么机关,待观察后发现没有问题,她才敢缓缓将手伸入暗格里,将那暗格里唯一存放的那一白色瓷瓶和一黑色瓷瓶掏出,用手摇了摇,感觉这瓶中盛放的应该是药丸。

她打开瓶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心里想着明天问问诸葛衡,他应该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天刚刚亮,舒紫便爬了起来,听闻今日是西玥文华太子正式朝见天璃之日,大街之上人潮涌动,一派热闹景象,舒紫来到昨晚给诸葛衡安排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舒紫赶紧推开房门走进去,然后看着诸葛衡静坐在一旁,她关上门后,问道:“今天文华太子入宫,你不用去迎接么?”

“不用。”

“他好歹可是与你齐名的人物,你不去见见?”舒紫眨了眨眼,有些好奇。

这时诸葛衡缓缓睁开眼睛,打量舒紫,笑道:“紫儿莫非想去见见他?”

“的确是想!”舒紫实话实说。

诸葛衡一手揽过舒紫,徐徐道:“不用紫儿去见,该来的总是会来!”

听罢舒紫也不多说什么,连忙掏出昨晚从最后一个暗格里发现的两只瓶子递给诸葛衡,“给我看看,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诸葛衡打开那只白色的瓶子,倒出几枚药丸,手指轻轻扇风,使那若有若无的药香飘入鼻子,心中琢磨着,忽然眼前一亮,原来差的是这一味药,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舒紫,摇摇手中的瓶子,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从我房间里找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舒紫拿过瓶子,仔细端详,却看不出什么深浅。

诸葛衡从白色的药瓶里倒出一枚药丸,递给舒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换颜丹的解药!”

“换颜丹?”舒紫惊愕,什么东西嘛!

“你不是一直奇怪为什么舒毓和你模样相差这么大吗?因为你易容了!”诸葛衡拉过舒紫的衣袂,将她拥入怀中,仿佛拥抱着的是一块绝世美玉,不愿放手。

舒紫听罢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努力地回想,嘴里喃喃道:“易容……”

她闭上双眼,模糊间仿若看到了一个女子站在镜子前,服下了一粒药丸,而后便成了舒紫的模样。

“我一直都看不出你的易容,原来竟是已经失传的换颜丹!”这枚药丸在诸葛衡心中激起的波涛亦是不小,他怀抱舒紫,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会离他而去,天宸圣华皇后的换颜丹是夏侯一族不传之秘,而紫儿,究竟与夏侯世家有何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舒紫都在纠结着要不要把换颜丹的解药给吃了,然而又怕恢复了原来的容貌,会引人注意,更有甚者,会让人以为舒毓复活,弄得人心惶惶,最终,她终于想通了,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暂时将这两瓶药藏起来。

这一天,天气晴朗,金灿灿的阳光擦过屋檐,落在了院子里的草地上,露珠晶莹,折射出莹莹波光,一片澄净。

舒紫看到敏儿在一旁准备着香火等一些祭祀的东西,不由得一阵好奇,悄悄来到敏儿身旁,将她手中的篮子夺过,仔细地翻了翻,看看里边究竟是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是翻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施施然问道:“敏儿,你在做什么?”

敏儿一惊,手里的篮子落地,东西都撒了出来,然后赶紧收拾,忙不迭回答道:“小姐每年三月三十都会前往慈云寺,奴婢在准备东西!”

舒紫皱眉,三月三十?那不就是明天么?她每年都去慈云寺,莫非慈云寺有什么重要的人或者事?

“我去慈云寺做什么?”舒紫如今已然渐渐记起来了以前的一些事,她知道她应该是早就穿越到了这个世上,然而却不知为何忘记了过去十六年的一切,然而,她相信,就算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有的人骨子里的信仰是不会改变的,她不信佛,只信自己!

敏儿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看着如今的舒紫,面色沉静如水,眸光凌厉似箭,虽然比起以前来已经温和了不少,但是她在潜意识里还是有些胆怯,小声道:“小姐每次去慈云寺都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题外话------

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话说万更很累呢!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