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静,柳灵只能听见自己还未平息下来的心跳声。站在门口,柳灵呆呆地望着专注于书本的宓心,直到宓心抬头注意到他。
依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只是有一瞬,柳灵觉得宓心的目光是停留在了自己的下巴上了。柳灵不自觉地就感觉到脸颊热了起来。好在很快,宓心又埋头于书本了。
柳灵悄悄地踱步走到桌前,探了探那茶壶,还温着,便给宓心续上了茶水。看着宓心自然地端过茶杯,柳灵的心里突然有些甜甜的,看宓心手里拿的文论,竟也看得这般入神。要不是听说了宓心将木材铺打理得很好,柳灵估计便要以为宓心是个书呆子的。
柳灵静静地站在一旁,悄悄打量着自己的主人,柳灵竟想起自己的娘亲来,娘亲也是这般爱书的。唯一不同的是,若是自己守在娘亲身边,娘亲肯定吆喝自己别处去。柳灵满心喜欢这样宁宁静静的氛围,一时间也忘记了这几日的遭遇。
第二日,柳灵起身的时候,宓心也起了,柳灵连忙去打了热水。宓心望着脸盆里冒着热气的水有一瞬的微愣,似乎不大习惯被照顾,却也没说什么,洗了脸便又出去了。
柳灵自是因为昨晚的事,被杏子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一早上便是用红肿的手洗着衣服度过的。
虽然小惩小罚不断,柳灵还是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宓心依旧很少在家,却也保持在了隔两天一回的频率里,只是那宓心不爱说话,也甚少吩咐柳灵些什么,大有把自己当做隐形人的意思,让柳灵有些不明就里。在柳灵的印象里,宓心说的最多的莫过于“你先去睡”了。
宓心不爱着家,但也有一天,宓心在家里休息了整天,那天柳灵特地向胡姨要了两个菜,这是来宓家以后唯一一次不用只吃馒头的一顿。
那天,柳灵看见宓心是画了一幅美人图。
柳灵见宓心落完最后一笔,恍惚的神色,似乎已经透过画面看到了谁。心下好奇,忍不住悄悄地在后面打量着画面。只见那美人,妖媚之中自有贵气,斜倚窗前,衣衫半敞,发髻零乱,凤眼微眯,别有风情。尤其是那双用湖蓝点缀的眸子,勾魂摄魄。
柳灵从侧面望着宓心:那眼神,是深情吧。只是,低头再向那幅美人图望去——画面上的人再妩媚再艳丽,柳灵也还是看得出那是一个女人的。
宓心不会是喜欢女人吧?只是那女人又是谁,惹得宓心这般惆怅?
接下去的几天就连柳灵,过地也有几分恍惚,连带对胡贵的防范也减弱了,直到那胡贵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自己的寝屋,柳灵才意识到危险。
“小美人,今日腊八,夫人去庙里祈福去了,要到傍晚才会回来,够我们温存半天了。”边说边扑了上来,柳灵哪是胡贵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胡贵压在了桌上动弹不得,被那猪嘴胡乱的亲了一气,口水沾了满脸,一股子蒜臭味。柳灵想吐又不敢吐,胡贵正使劲想把自己的猪舌伸进柳灵的小口呢。眼看折腾了一会儿没成功,胡贵便转战他地,对着柳灵白玉般的脖子又咬又啃。
柳灵岂能任由胡贵作践,一口咬伤了胡贵的耳朵,同时踢腾的双腿也找着了准头,踹上了胡贵的小腿。
“啊!……”胡贵嗷嗷惨叫,用右手使劲扣住柳灵的下颚才迫使他松开牙齿。
而在这之前,柳灵已经用脱离掌控的左手摸到了茶壶,狠狠地砸到了胡贵的脑袋上。
胡贵来不及惨叫便倒地昏迷了。
柳灵喘着气,平复着过猛的心跳,还有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心有余悸地望着倒地不起的高大的女人,忽然看见她脑门上慢慢漫出的鲜血,还有那一地的碎瓷,是粉身碎骨的茶壶,行凶的工具。柳灵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砸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