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飞莺低眉顺从地答道。
“八姐姐,向您借夕画使唤一下,可好?”莫怡然转眸瞧向花想容,语气异常清冷。
“一个侍女,莫说借你,给你都没什么的。”花想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夕画,掌嘴!”
“夫人——”夕画愣了半晌,回头睨了眼一脸冰冷的莫怡然,又瞧了眼点头允诺的花想容。犹疑着慢慢来到飞莺身前,微微扬起的手顿在半空,暗自小声说了句:“飞莺,你可别怪我!”
就在掌风凌厉而至,飞莺闭紧了双眼时,夕画的手猛然被一双柔滑的手紧紧握住,挣了两下竟未能抽出手。
“好了,十七夫人,想来飞莺也是无心而为,莫要追究了!”林语嫣柔和一笑,放下了夕画颤抖的手,笑语嫣然间瞧见三人的脸色都已是难看不已。
见时候不早,也的确是再无意与她们纠缠下去,勾心斗角,想想她都觉得累。起身道:“好了,几位夫人,我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搅几位的好兴致了。”
“等等,十八妹妹看样子不似回芙蓉阁,可是要做什么?”花想容一副奸计未得逞的样子,起身阻了她欲要离去的脚步。
林语嫣淡然地目光扫过她精致的脸庞,乌黑犀利的眸子成功捕获了她唇际拂过的一缕阴笑,“怎么?八夫人莫非还有什么事情?”语气已是比方才沉了几分。
“我听说语嫣妹妹前事尽忘,倒不如就趁着今晚上月色好,由我给你说说这府上的事情,可好?”这句话虽是问询,但林语嫣却总觉得是命令,从花想容语气里似乎还能觉出一丝不屑。
“谢谢八夫人一番好意,不过我对那些前事以及府上诸事并不感兴趣,就不劳烦了。”林语嫣抬脚迈步,拉着碧云向前走去。
“等等!走那么急,莫非十八妹妹约了什么人?”花想容抬手再次拦住她。
林语嫣不悦地蹙眉,花想容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失策,今日三人虽都不喜欢她,但另外两人并未像她这样展露太多的锋芒,尤其莫怡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堪称优雅,却又句句隐藏玄机。“八夫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问十八妹妹一句话,弄清一件事罢了。”
“请说。”
“这府上人人都传你是天上仙子转世,可是你唆使他人传的?”花想容蔑着她,语带嘲讽。
“这事我不知情,八夫人若是在这事儿上穷究不舍,我可真是没时间。这话是谁传出来的,八夫人就去问谁好了,一个揪一个总会揪出传这话的人。”林语嫣静静地审视着一脸狡黠神情的花想容,淡淡地一笑。
“十八妹妹,你这样说可真是令我有点无地自容了,我不过是关心着你罢了。府上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咱们自然不好去追究,只不过西王母一显灵,那徐王妃便小产了,在这事儿上,十八妹妹怎么说都有推不掉的责任,你说是不是?”花想容向远处的林子里望了一眼,故意抬高了声音。
林语嫣一怔,望着媚眼幽深的花想容,暂时未说话。
“不说话,可是十八妹妹觉得自个儿理亏?”花想容睨着林语嫣,唇边泛笑,“如此说徐王妃小产真是你害得,十八妹妹不说话便是承认了这事对吧?”
林语嫣眉心紧拧,从花想容的问询中,她似乎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这三人对徐婉莹可谓恨之入骨,怎么今晚独花想容总在这事儿上纠缠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快速扫视一眼眼前三位浓妆艳抹的女人,忽然觉得瞬间她们就是貌美如花的蛇蝎。
“十八妹妹是记恨着徐王妃惩处你那事,哦不,更确切的说是记恨着徐王妃独霸王爷宠爱的事,让你无机可寻。有一个罪臣父亲,终日想着要千方百计取悦王爷救回父亲,只是你料错了一件事,非但没救回父亲,还险些害自己丢了性命,所以你恨徐王妃,也恨王爷,故而你才会弄出个西王母附身的伎俩,害得徐王妃惊吓过度小产,对不对?”花想容直视着依旧一脸平静的林语嫣,心中竟没来由的有点慌。
一直不吭声的袁彩霞赶忙附和:“此处就咱们姐妹四人,哪个不是素日被徐王妃踩在脚下欺负着,十八妹妹就承认了吧!”
林语嫣痴愣一下,暗暗摇了摇头,这两个女人!到现在她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今儿哪有什么席鸳邀约品茶的事,八成连席鸳都是她们一伙的。怪就怪自己太过大意,以至于落入人家的算计里。
“既然各位夫人非要万事求个明白,那索性咱们今儿就开了天窗说个明白!”林语嫣一脸平静,淡然返身坐到石凳上,啜了口茶,方缓缓开口:“还有什么白的黑的,都一块说出来吧。”
“你……”花想容柳眉高挑,慢慢压下心底不断上窜的怒火,看着林语嫣近乎冰冷的脸,顿觉气氛有些压抑。“我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事,府上传了太多不利妹妹的事儿,我不过就是想帮衬着妹妹澄清一下罢了!”
“那我倒是要谢谢八夫人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八夫人可不可以和我说说那即便丢入水里也不肯给我用的茉莉花是怎么回事?”林语嫣忽然自冰冷的脸上牵出一抹笑,她一直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并不是因为自己软弱,只是不想在这暂居的时日里太过劳心伤神,却不想她们竟蹬鼻子上脸,合了伙以为自己好欺。
袁彩霞啜了口茶,樱唇边漾着一丝窃笑,看了看脸色不好的花想容,“十八妹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夕画目中无人,再说清楚些,一个侍女如此胆大的原因……”林语嫣一语冷喝打断了凉亭里短暂的沉寂,带着冷笑的眸光迅速掠过三人,一路落于林内矮灌后的暗黑身影,“寒霜苑的侍女如此大不敬八夫人不会不知吧?”
夕画听闻,立即慌得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