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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至此,云仁祥难免有些疲惫,云霁月劝他先行休息,待咳喘之症好些再说也不迟,哪知他却十分坚持,非要把事情的始末说清楚不可。

“爹,您方才说娘亲出来时嘴角溢血,那是怎么回事?”既然爹固执己见,那云霁月便不好忤他意思,况且她也正听得入迷。

云仁祥苦笑了一下,缓缓又道,“倘若爹知晓你娘要冒着性命危险救人,当时是断不会答应的,奈何你娘先斩后奏,那些日子可是把爹吓得不轻。”

其实伊沁雪决定救人时并不知道安陵夫人中了毒,后来知道时,安陵夫人的状况已经不起任何耽搁,更别提等她查出是何种毒素再辅以解毒,所以情急之下,她唯有以身涉险——把安陵夫人身上之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这么做无疑是对性命的一种极大挑战,但她仍旧义无反顾地做了。

“那此事安陵夫人知晓么?”云霁月顿时更加佩服娘亲,她不仅善良而且果敢,这事如果换做自己,她不一定能够如此无私。

云仁祥点了点头,“爹记得那日安陵将军见过你娘之后,提出想接他夫人回南田郡疗养,他以为安陵夫人只是遭遇难产因而身体虚弱,却不知她仍有余毒在身,如果没有你娘的医治,恐怕仍会伤及性命。”

那日,安陵鹏煊与云仁祥在外寒暄几句之后便又见玲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欣喜道,“将军,云夫人已为小姐诊罢,您可以去看她了。”

安陵鹏煊闻言喜上眉梢,云仁祥见状说道,“将军快请,想必尊夫人亦盼望多日。”

俩人相互施了礼,他便目送玲儿与安陵鹏煊快步离去,至于他,碍着宛阳国风俗,就算身为主人也不便进去探望,是以折身返回外宅。

安陵鹏煊怀着一份既狂喜又忐忑的心情站在厢房外,此时房门紧闭,玲儿正要抬手敲门,不想门却自里打开,是伊珍。

“奴婢见过公子,公子请。”她朝他福下身子,将他主仆让进房内,自己便退了出来。

厢房挺大,在门口处围起一道屏风,安陵鹏煊快步绕过那遮挡视线的障碍,一下便看见那个半靠在床上,令他牵肠挂肚、担惊受怕、爱入骨髓的可人儿——他的发妻,萧清秋。

此时的她一脸倦容,却仍怀抱着他们刚刚降临人世不久的孩儿,一副初为人母的喜悦与骄傲却是清清楚楚的刻于眉眼之间,无需言语也能让人明白,哪怕再累再苦,甚至赔上性命亦再所不惜。

“秋儿!”她未曾觉察他的到来,因为他令玲儿在屏风外等候,他现在只想跟她和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在一起。

“夫君!”床上的女子闻声侧过脸,激动地喊了一声便愣在那里,一双美眸顷刻蓄满泪水,眸华闪动,有惊喜、有委曲、有害怕、更有深沉的爱恋!仍旧泛白的唇瓣不由自主地颤动着,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安陵鹏煊箭步窜到床边,丝毫不顾仍旧立在一旁的伊沁雪,长臂一伸,将他挚爱的妻儿一并揽入怀中,紧紧相拥!此时此刻,萧清秋更是无力言语,连日来所遭受的一切皆化成颗颗晶莹的泪珠,在她夫君温暖安全的怀抱里恣意宣泄。

这一幕本无可厚非,可也令伊沁雪尴尬不已,她现在走也不是,留着更是煞风景。就在她坐立难安之时,萧清秋怀中的婴儿乍然发现嘹亮的啼哭,似乎在抗议他爹太过用力,挤疼他一般。

“呃…瞧你,真是失态。”孩儿一哭,萧清秋猛地清醒过来,轻轻推开她的良人,嗔声道。

安陵鹏煊头一回当爹,还没把儿子看清楚就被他吼了一嗓子,这会就只懂腼腆地嘿嘿傻笑,更甚至他麦色的脸颊上也飞起两团可疑的绯红。

“咳咳…”伊沁雪促狭地扫了他们一眼,佯装咳嗽了两声,借以冲淡现下局促的氛围,跟着马上福下身子道,“民妇伊沁雪见过安陵将军。”

“诶诶,使不得!”安陵鹏煊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身手自是敏捷,不待伊沁雪福身便及时将她托住,认真道,“云夫人无需如此,倒是我安陵鹏煊欠您一个大礼。”说罢,他立刻松手,向她深深地躬下了腰!

堂堂一员朝廷大官、叱咤沙场、名震四国的猛将居然肯放下尊贵的身份、低下骄傲的头颅向一个女子折腰施礼,足见他真诚的谢意全然发自肺腹,而他对妻儿的那份爱意,更是无可比拟!

伊沁雪反应没他快,也知自己必定扶不住他,故此神色坦然的立在原地受他一拜。不过,她的心却是震撼的,这个男子将他的妻儿视得比自己的性命与尊严更重要,正是因为这份超然的爱意,他才甘愿放下一切以表对她的感激之情。

“安陵将军,咱们算是扯平了。”待他直起腰身,伊沁雪意味深长地笑道。

安陵鹏煊愣住,一时没明白过来。倒是萧清秋立刻应道,“这如何扯得平?雪妹妹的恩情,何止我夫妇二人,哪怕是整个安陵家亦是没齿不忘!我知晓雪妹妹救人全凭一颗善心,就算给予金山银海做为回报,你也不屑受之。所以,姐姐我冥思苦想了两日,总算想到个报恩的好办法。”说罢,她还得意地扬了扬眉,满脸欢欣。

萧清秋言而不尽,自然勾起安陵鹏煊和伊沁雪的好奇心,虽然她救人不图回报,可她也很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好办法能让秋姐姐乐成这样?

“秋儿倒是想了什么好办法,快说吧。”安陵鹏煊耐不住那股神秘感,催促道。

哪知他的夫人却打定主意卖关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顾柔声轻哄怀中的儿子。也不知是她望着儿子心满意足地笑呢,抑或是为自己的好办法得意地笑,总之伊沁雪只见她脸上、眉眼间的笑意简直浓得化不开了。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秋姐姐休息了。”伊沁雪知她是真不打算说了,识趣告辞,“安陵将军,沁雪失陪,先行告退。”

安陵鹏煊笑着说,“云夫人哪里话,是我们一家打扰了才是,对了云夫人,再过两天我打算送秋儿母子回南田郡静养,眼下她的身子应无大碍吧?”他只当清秋是难产,哪里想得到她竟还被人下了毒!

伊沁雪不料他这么着急将萧清秋母子送回去,如今才过两日,她尚未识出她们身上的残毒究竟是何,无从配出对症的解药。更麻烦的是,她也压根没跟秋姐姐提过中毒一事,现在如何是好?

“夫君所言不错,我们已经欠了雪妹妹天大的恩情,实在不敢再在府上叨扰,我现在仅是身子虚些,可只要马车行得慢,就应撑得住。”萧清秋思索了片刻,同意道。

“不可!”伊沁雪正在思考对策,听她这样一说,立刻开口否决,态度与口气皆很强硬,惹得他夫妇侧目。

“呵呵,雪妹妹别舍不下我家孩儿了吧?”萧清秋见她一直朝自己瞥来,遂打趣道,“要不妹妹也赶紧生个?”

伊沁雪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不过脑中灵光一闪,连忙变了变神色,凝重道,“不瞒秋姐姐,我还真是放心不下小公子。”说完,她故意面露难色,瞅向夫妇二人欲言又止。

她话音一撂,他们夫妇果然面露惊色,萧清秋更是玄然欲泣道,“雪妹妹有话请直说,是不是我孩儿他……”

伊沁雪见秋姐姐本就苍白的脸霎时变得铁青,而安陵鹏煊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拳紧攥、手背青筋跳突,眼里的焦虑只怕快要将她淹没般,令她顿觉十分罪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又是初次为人父母,对娇儿的舐犊之情使然,自是忐忑更甚,唉——但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借口了。

于是,她硬着头皮垂眸道,“他毕竟提早来到人世,加上秋姐姐又遭逢难产,令他肺经受损,若不迟早医治,唯恐落下一生不愈的病根。”她将话音尽量放得轻浅,生怕吓坏这对年轻的父母,诚然,她亦非信口胡诌,早产又难产的婴儿确实会令肺经受损,进而落下喘鸣症,这往往是跟随一生的难缠之症。

“呜呜——”虽然伊沁雪已经尽力了,可萧清秋仍在咀嚼完那番话语之后哭得令人揪心,她本非软弱的女子,但现在,怀抱儿子羸弱的身躯,身为娘亲的她如何还能坚强?

“秋儿莫哭,咱们的孩儿还需要你的照料,你千万得保重身子,况且云夫人说出实情,想必会有医治的方法,对么?”安陵鹏煊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大将,虽说此时他的心亦是疼痛难忍,但身为男子、丈夫和父亲,他绝不可以自乱阵脚,他必须为妻儿撑起一片天!

“安陵将军所言甚是,只要小公子能在此多呆些时日,经我由独门药方调理,必定可痊愈。”伊沁雪目的达到,语气也轻松起来。

萧清秋闻言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向她,悲伤嚅嗫,“是真的么,你不是安慰我对么?”

伊沁雪肯定地点了点头,以她那温柔的笑意和满眼的清澄,渐渐抚平萧清秋惶恐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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