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君被姚碧倩那气得扭曲变形却又不得不强自忍耐的嘴脸逗得心中直乐。她现在可是越来越喜欢看姚碧倩吃瘪的嘴脸了,那感觉简直太痛快啦。碧君再次在心中肯定自己的一贯方针:让姚碧倩痛苦吃瘪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姚碧倩跪在那,心中直打小鼓,忐忑不定。责怪长辈,往小了说那叫无知,往大了说那就是不孝,这错可大可小,就看姚老夫人怎么判定了。可偏偏姚老夫人训斥她后却没发话让她起来,她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却是害怕的直打哆嗦,暗咐,惨了,看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姚碧倩在姚府中即不怕王氏,也不怕姚大老爷,就怕这位最重视门风规矩,平时严肃不苟言笑,做事雷厉风行,最是铁面无私的姚老夫人了。
姚碧倩跪得即难受又难堪,不得不装柔弱的拿出帕子轻轻拭了拭额头上本就没有的虚汗,又用手轻轻的揉了几下腿肚子,然后偷偷抬头看上座的姚老夫人有没有被她的柔弱打动,可姚老夫人正悠闲的品着好茶,愣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任她这么跪着。姚碧倩心中不禁更加忿恨惊恐。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姚碧倩就有点跪不住了,毕竟是从小娇养着长大的闺阁小姐,她这会儿的额头上是真的出了大把大把的虚汗。
碧君看时候差不多了,该是她这个善良大度的好姐姐闪亮登场的时候了,便最后再呡了口茶水,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向姚老夫人躬身一福道:“祖母,依孙女看碧倩这事确实像是有口无心的,况且她都跪了这么久,以后应该也能长了记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祖母,您就饶过她这回吧。”
姚碧倩一听碧君会为她求情,立马心中一喜,也顺杆子往上爬猛点头的说道:“祖母,姐姐说的对啊,倩儿真的是有口无心的,以后再也不会说话这般鲁莽冲动了,还请祖母看在倩儿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和倩儿计较了吧。”
其实姚老夫人也确实不会真的拿这事去惩处姚碧倩,只是看不惯她的样子,觉得不够端庄,举止间净学王氏的狐媚做派,因此便借机发挥,拿这件小事敲打一下她。这会儿看着也差不多了,又有碧君在旁求情,所以也就借坡下驴,点点头道:“既然君姐儿为你求情,罢了,我这老婆子也不再罚你了,起来吧,只是记着往后如若再犯,必得重罚。”
姚碧倩口中忙答是,方才在丫头慧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她本是想马上告辞的,她对姚老夫人实在是怕了的,偏那腿跪得是真又疼又酸又麻,只得乖乖在那坐着,不敢动弹。
碧君眯了眯眼睛,笑着对姚碧倩道:“之前送二妹妹两件衣裙,偏一件破了,一件二妹妹又不喜欢,给退了回来,这让做姐姐的我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正想逢个什么节日的再送二妹妹点东西,正好就赶上二妹妹的婚事敲定了,可真真是正好呢。我来之前就吩咐柳嬷嬷开了库房,给二妹妹选了套最是名贵华丽的首饰,想着什么时候给二妹妹送过去呢,今儿个正好二妹妹也在这,我就让柳嬷嬷把那套首饰带过来送于二妹妹如何?”
姚碧倩听了哪有会拒绝的道理,她平时总是听王氏说起碧君的库房里有大量的奇珍异宝,古书名画,没有一样不是好东西,早已是垂涎欲滴,饥渴难耐了。如今听碧君主动提出送她贺喜她订婚的礼物,如果不是在姚老夫人身边,恐怕她真要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想要振臂欢呼了。连之前碧君给她使绊子,让她恨的牙痒痒的事也忘的一干二净,只想抱着碧君对她说,她真是她的好姐姐呀。
不得不说,这人的贪欲是什么时候也除不尽的。上次姚碧倩因为贪件衣裙而吃的亏,她这会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只一心想着碧君送她的华贵首饰。殊不知,这次,她又因为贪欲,把她自己的母亲给害了个惨。
姚碧倩拉着碧君答谢时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脸上得意又讨好的笑容让碧君心里直翻白眼,不齿之极。
上首的姚老夫人也紧皱着眉头看着姚碧倩,心里直摇头叹息,到底是丫头生的女儿啊,始终是上不了大的台面,如今配给她们王家自己人也算圆满,要给这样的孙女找婆家,指不定以后整个姚家都会受她连累呢。
碧君不着痕迹的推开姚碧倩的手,吩咐柳嬷嬷去取首饰后,就不再理姚碧倩,而是跟上首的姚老夫人聊了起来。
姚老夫人对碧君友爱妹妹的表现十分满意,叫了碧君坐在她身旁,一个劲的夸奖她有大家闺秀风范,有乃母之风。提起碧君的母亲柳氏,姚老夫人也是红了眼圈,感叹红颜薄命,亦不吝表达她对柳氏发自真心的疼爱和高度的评价。
碧君提起母亲,虽心中也是难过万分,却也怕姚老夫人年纪大了,经不起悲伤,逐轻抚着姚老夫人的背,轻声宽慰着。祖孙二人舔犊情深的情景,直看得姚碧倩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柳嬷嬷的到来,转移了姚碧倩的注意力。
柳嬷嬷托着一个檀香木制成的大概两尺见方的一个长方形托盘,上头罩着一块金色的金丝绸方巾,刚好把要送给姚碧倩的首饰盖了个严严实实。
姚碧倩看到托盘,激动的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想跑过去赶快接入怀里,突听姚老夫人貌似不悦的咳了一声,马上回过神来,转身做淑女状的躬身朝碧君福道:“碧倩谢谢姐姐的贺礼,姐姐对碧倩的好,碧倩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碧君上前扶起姚碧倩,笑呵呵的拍着她的手道:“咱姐妹俩,说谢岂不是生分了,二妹妹可别再这么说了。我知道二妹妹和母亲待我的心,来日我订婚或出嫁,我相信二妹妹和母亲一定会送我更好的贺礼,你说是吗?”
姚碧倩脸上的笑有点僵住了,是啊,送礼一般都是礼尚往来的,一般回的谢礼要比送的礼再重一点,可好的东西全在碧君这,可以说碧君拔根汗毛都比王氏的腰粗,现下碧君送了这么好的首饰给她,以后她的回礼岂不是要比这更重,天呐,想到以后要给碧君也送这么贵重的贺礼,这无疑不是从她嘴里抢肉吃,可不让她心疼的只想吐血嘛。
姚碧倩想到这,突觉得浑身冷汗直冒,有点犹豫这份贺礼到底该不该要了。
姚碧倩脸上的犹豫不决早就被碧君看在眼里,碧君不动声色,拉着姚碧倩来到托盘前,伸手就掀起了那块方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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