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那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她虽对王氏的话中有话很是反感,可隐隐约约间也觉察出这话有些蹊跷,毕竟王氏平时可是不敢胡乱说话的,可一时又有点摸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因此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反而没有作答。
倒是一旁的碧君抿嘴一笑接话道:“这点母亲尽管放心,咱们姚府谁不知道祖母最是公正严明的,断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您说是吗,母亲?”
王氏对着碧君冷笑一声道:“咱家君姐儿一向是口齿伶俐啊,就不知一会儿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姚老夫人看王氏说话越来越有点不像话,因此挥挥手不耐烦的问道:“月珍,你之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别再跟我老婆子绕弯子了,快说!”
王氏得意的一笑,这才指着那托盘上的首饰道:“母亲,您请看,这套首饰根本不是姐姐留下来的那套,这一套是假的!”
“什么?”姚老夫人听了这话吃惊万分,忙急切的问道:“月珍,你在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
旁边的姚碧倩是最惊恐的,她直接就跑到王氏面前,拉着王氏的手不相信的问道:“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难道也不想女儿收下这套首饰吗?”
王氏装作很痛心的摸着姚碧倩的脸安慰道:“傻孩子,你被你那表面善良大度的好姐姐给骗了。你来看。”
王氏说着便拉着姚碧倩走到那盘首饰旁边,指着里面的首饰对姚碧倩和上首的姚老夫人道:“倩姐儿,母亲,你们看,这套首饰是柳府的老夫人当初戴过的,后来送给了姐姐作为陪嫁,我当时是姐姐的陪嫁丫头,这些首饰是我亲手整理过的,我最是熟悉。真正的这套双凤飞舞,因为年代久远,颜色稍显陈旧,根本不可能这样新,这样璀璨夺目,而且眼前的这套首饰虽然外形神似,可我刚刚拿起一支却发觉连重量都不对,所以眼前的这一套分明就是假的。”
这话刚罢,又接着指着碧君道:“姚碧君,你安的这是什么心呢。我知道这套首饰价值连城,你不想送给倩姐儿就算了,可你怎么能送套假的过来呢,今天幸好被我发现,不然,如若倩姐儿带着假的首饰嫁到王家,被发现了以后还怎么能在王家抬得起头来,怎么在王家立足啊,你的心肠真是好歹毒啊。”王氏说到最后,越说越伤心,好像姚碧倩已然不能在王家立足一样,最后竟捂着脸大哭起来。
姚碧倩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又看到这套价值连城的首饰竟然是假的,自己还白白的空欢喜了一场。心里那个气啊,直气得脸色煞白,心气难疏,抓起那个托盘就使劲往地上砸去。
只听“哐当”一声,满地狼藉,而那原来精美华丽的首饰就这样粉身碎骨了。再看那一堆首饰残躯。果然,那翡翠上罕见的祖母绿竟然是人工上色染上去的,里面露出的却是最低等的灰黑色的料。而那金灿灿的黄金也是染色镀金的,里面并不是黄金,那一地的珊瑚,珍珠也全都是假的。这套刚刚还价值连城的首饰顷刻间变得一文不值。
姚碧倩看到这些废渣,更是气得怒目横眉,双眼赤红,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指着碧君就破口大骂道:“姚碧君,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震天的怒斥:“住口!”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姚大老爷穿着官服站在门口,正怒不可遏的瞪着姚碧倩。
王氏看到姚大老爷心中一紧,她知道碧倩刚刚说的话很是不妥,一定要迅速转移姚大老爷的注意力,不然一会儿她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当下脑子转得飞快,上前一个扑倒跪地就抱住了姚大老爷的腿高喊道:“大老爷,您来的正好,倩姐儿好可怜啊,您可要为倩姐儿做主啊。”
姚大老爷正在气头上,一脚便蹬开她,皱着眉头怒斥道:“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说完,理也不理她,快步走到姚老夫人面前先给姚老夫人请安,又来到碧君面前焦急的连声道:“君姐儿,怎么样?没事吧?”
看到碧君摇头道没事才徐徐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姚碧倩斥道:“碧倩,你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敢这样辱骂长姐,刚刚那副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待嫁的闺阁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泼妇在骂街,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姚碧倩听到姚大老爷这样骂她,当下撅着嘴,委屈的直掉眼泪。
王氏看了心疼赶忙上前解释道:“大老爷,您听我说,这不是倩姐儿的错啊,倩姐儿刚刚也是气昏了头,太冲动了。”
姚大老爷看也不看王氏,只在碧君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口碧君端给他的热茶,才撇了一眼王氏和姚碧倩道:“哦?是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君姐儿说。来,君姐儿,你告诉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事情发生到姚大老爷出现,姚老夫人和碧君都未说话,就看着王氏和姚碧倩在那闹。姚老夫人是非常信任碧君的,她认为这件事绝对有内情,因此不动声色,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碧君自己则是不屑和王氏她们争论。姚大老爷下朝回来,必定会来给姚老夫人请安,因此,她要等的就是姚大老爷。
如今见姚大老爷开口问她,碧君便向姚大老爷福了福身,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姚大老爷听完一切,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却并未动怒,只是低头沉吟了一番,又转头向姚老夫人询问道:“母亲,您老怎么看?”
姚老夫人用坚定的语气对姚大老爷说道:“我绝对的相信君姐儿,她不会这样做的。”
姚大老爷也点点头道:“母亲说的是,我也是绝对的相信君姐儿。”
碧君看到姚老夫人和姚大老爷如此的相信自己,心中浓浓的愧疚油然而生,她也不想一再的利用亲人的疼爱信任。可那王氏阴毒贪财还不守妇德,这样的毒瘤多留在姚府一天,那姚府就不得安宁。她自己的实力有限,又不能不顾全闺誉,所以不得已才要借姚老夫人和姚大老爷的手惩罚王氏,甚至是除掉她。
那边王氏看到姚大老爷知道发生的一切还和姚老夫人一样说出那样的话,直气得满面通红暗中快把银牙咬碎。当下心一横,不顾一切的对姚大老爷说道:“大老爷,您怎么能这样偏心呢?倩姐儿也是您的女儿啊,她被人欺负到头上难道就这么算了嘛?而且现在证据确凿,难道您还要当着府中下人的面颠倒是非,包庇纵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