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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不忿未来太子妃当众拒绝,大失颜面,竟于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掳人,扬长而去!

流言以应有的速度迅速在整个皇宫里扩散,如巨石击破水中天,如临水明月碎万片,瞬间掀起无边巨浪,将潜藏在平静表面下一颗颗不平静的心全部提溜出了水面!

其时,我便坐在涵素身边,眼睁睁见月天流掀帘而进,不顾世俗礼仪甚至世家的宝贵颜面,方才还朗声肆笑的面庞,布满乌云,一声凌厉低喝,“下去”,竟让三大世家见惯风雨的嫡系贵女骇然变色,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被侍女拖下马车,宽敞的马车里,顿时只剩下三个人,淡然的,端然的,探究的。

马车外,赶车的太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牙关打战的声音,连马车内的人也能清晰听闻。

从涵素明媚娇柔、无暇完美的如雪容颜上,只看到温润白玉上一抹迅速褪去的红晕,白得透明的面庞,黑得惊人的杏眼,不见一丝怒气,然在通身素色的映衬下,竟凛凛然,莫可逼视。

月天流在涵素的面庞上梭巡了良久,终于柔化了那一抹冷峻,露出一缕称得上赞许的微笑。

转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被浓密如雾的睫毛隐藏着的双眸,虽隔绝了外人对我的探索,却将他那一瞬闪过的兴味准确地捕捉。

“怎么,打算陪着太子妃进本宫的寝宫?”

这句话,算得上轻薄无礼了,未等我出声,涵素已半扬柳眉,我迅速反手压住她细腻的温软手掌,不疾不徐。

“弃主而去的婢子,不啻于阵前叛将,殿下如何能容下?烟波不敢冲撞殿下,但求殿下体悯,若殿下对小姐不满,烟波愿折寿为殿下再卜一卦,殿下定可得偿所愿。”

月天流似笑非笑,“折寿?如此严重,本宫只怕王叔要追杀我!”

月锦商?我微愣,摸不透月天流是什么意思。

涵素淡淡开口,“既然殿下有事吩咐臣女,臣女随去便是,求殿下放烟儿先去打点,宫内失礼乃重罪,臣女实不忍让外面那一干侍者被臣女连累。”

涵素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外面屏息等候的人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月天流深沉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然目光却已经调到我的身上。

知道月天流其实不会对涵素造成实质的伤害,我在涵素淡定安慰的目光中慢慢下了马车。

涵素背后的左家,月天流又岂会轻易得罪?隐藏在肆意掠夺、风流倜傥光芒下的他,远比包括皇上和月锦商在内的所有皇室人员更加理智,理智得近乎摒除了一切感情,从理智走向了冷酷无心,只是那时候,不仅涵素,就连我,也没能深刻明白,皇室的残酷,他的无情。

蕴春苑,所有秀女的暂住之所,虽是暂住,却远比贵胄府邸更加气派,锦绣华美,百花怒放,玉宇画格,即使是这群从小锦绣窝里长大见惯了荣华富贵的贵族少女们,也忍不住目露惊讶羡慕。

涵素的房舍,处于蕴春苑正中央,悬着一挂雪白浑圆珍珠制成的帘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炫目的柔光,屋外围着一圈汉白玉围栏,栏内摇曳着大片大片贵不可言的姚黄魏紫,已经过了季节,那艳丽倾城的花盘早已零落,然郁郁葱葱,宽大的叶片却也勃勃生机,透出不凡的气概。

“听说姐姐是前柳将军长女?”

在我转身踏上台阶的刹那,一道清脆悦耳却绝对谈不上友善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缓缓回头,立在台阶上,细廖的风悠悠吹过,发丝飞舞,衣袂飘扬,透明单薄的面庞如花瓣般脆弱,一瞬间,迷花人眼。

开口的,是和我们同车、被月天流赶下去时几乎怕得站不住脚的粉衣少女——我听说过她,户部尚书之女,韩妙语。

户部尚书之女韩妙语,御史孙女白如影,国丈孙女慕容灵,并称京城三美,名气仅次于京城第一美人左涵素,其实说起来她们的名声在涵素之下,事实上涵素早已名花有主,这三位尚待字闺中,在京城贵胄中的名气,反而比涵素更加响亮一些,求亲之人,几乎踏破门槛。

少女心思,难免攀比,涵素生来美貌家世身份俱高人一等,连身为第一世家嫡女的柳烟溪都嫉妒不已,何况其余名门少女?家世难望其项背的,只一味讨好结交,而这些士族豪门身份相当的,却不免有些排挤打压之意,若非涵素素来心胸开阔,又如何能做到如此洒脱雍容?

“是又如何?”

我淡淡地道。

“哼,贱婢,你还以为你是柳家的大小姐,西宁王德心头肉?在这里,你是奴才,我们小姐才是主子,见到主子不跪,你可知罪?”

不等韩妙语开口,她身边那位精致俏丽的绿衣丫鬟已经张牙舞爪地声讨——虽是大家丫鬟,寻常的小家碧玉也未必有她们的穿戴气度,可到底不是受过严格教育的贵族正统女儿,纵然貌美如花,浑身锦缎,却无一丝舒缓高贵的气质……

如果是为刚才的事情气不过,代自家的小姐出头,也不应该选一个涵素不在场的时候啊!

我淡淡地睇她一眼,明显地看到她一瑟,随即感到了不妥,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白嫩如豆腐的肌肤,秋水横波的俏眼,粉色的软娟衣裳,将韩妙语衬托得越加水灵,如一朵颤颤绽放的山茶花,娇嫩,明丽,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果然是个罕见的妙人儿,是男人都会喜欢。

那双水汪汪的多情大眼,正半眯如月牙般看向我,笑得清甜,然而毛刺刺的长睫毛,却在那嫩得可以掐出水的脸蛋上,勾出了两道淡淡的阴影。

“看在西宁王和左家姐姐的面子上,往后就免了你的跪拜吧,况且柳将军泉下有知,也定然不忍看姐姐屈膝于她人。”

韩妙语掩口而笑,矜持而优越,华贵的金步摇微微摆动,在头顶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度,光芒刺眼。

我看着那道华美的光芒,好半晌,才轻轻开口。

“宫内以龙凤为尊,龙乃真命天子,凤乃命定国母,龙凤呈祥,天下始定,若什么人都能佩龙戴凤,这皇宫的规矩何在,皇室的尊严何在?”

金步摇,连涵素,也不过拥有一支皇后钦赐的碧凤环莲八宝簪,凤形半敛,高贵而谦虚,不越雷池半步,这韩妙语,竟连这点规矩也不懂了?

韩妙语甜甜一笑,并不惊慌,“这么说,姐姐是以为左家姐姐是稳坐国母之位了?”

“皇上龙威正盛,姐姐说的什么话?”

“放肆,你一个奴才,好好看清自己的身份,谁是你姐姐?”

绿衣丫鬟盛气凌人地喝道,韩妙语甜笑,却并未阻止。

我点头,“不错,是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

这一场挑衅,若不挡去,往后的日子,只怕精彩更多,而我,恰恰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啊!

“原来柳小姐已到了蕴春苑,小的奉王爷之命,给小姐送来寻常日用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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