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丽嬴台。
丝竹管弦之乐轻柔可人,波音袅袅婷婷,绕梁三匝,余音沁人袭心,月若圆轮高照清明,西风凉瑟乍暖乍凉。
丽嬴台上,姬妾满座,永琰坐于中央,侧位嫡福晋,其余的分坐两侧。
媚儿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倒是未曾上心,只是似有若无地挑上几筷子,间或尝一口。对于这吵嚷的夜宴,媚儿一向不喜欢,只觉得无聊亦无味。
丽嬴台外是茂密的林子,这尽是奇花异木,纷繁错杂之中,能惹媚儿怜爱的,却唯有当中的几棵合欢罢了。
时入秋节,叶落乌啼,哀情不已。
媚儿偏目瞧见兴福晋怀里抱着敬雅,一直在东尝尝西尝尝,好不可爱,素来听说这敬雅格格最喜欢美食,果不其然。
沈格格和抱着慧心格格的乳母,徐徐上来,道:“妾身给王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怎么来的这样晚?”嫡福晋柔声道。
“回福晋的话,妾身方才出来,在路上被奴才弄脏了衣服,又回去换,故而来迟,还请王爷和福晋恕罪。”
“既然如此,就起来吧!赐座。”
沈格格到旁坐下。
嫡福晋给静和格格使个眼色,静和端着一杯酸梅汤,走到永琰身前,稚嫩的声音道:“阿玛,静和以酸梅汤代酒敬您,愿阿玛康宁永寿,福泽万年!”
永琰笑笑,饮一杯酒,笑道:“好,好,静和真是愈发懂事聪慧了。”永琰摸摸静和的额发,又看向嫡福晋,“也是你教导有方。”
嫡福晋起身,嫣然一笑,道:“王爷谬赞了。”
媚儿看着灯红酒绿,实在乏味无聊,云锦范起困,媚儿便遣了乌雅陪她回去。窦嬷嬷见媚儿有些失礼,忙拍拍媚儿的肩,低声道:“福晋,别这样,快起来坐正。”
媚儿无奈,正了正身。
过了一个时辰,夜宴尚未结束,可是媚儿的确是按捺不住了,小声对窦嬷嬷说:“嬷嬷,我受不了了,我想去走走。”
窦嬷嬷思量片刻,道:“好吧,乌雅回来了,就让乌雅陪您走走,老奴在这呆着,王爷若是问起来,老奴再禀报。”
媚儿点点头,和乌雅悄悄离开。
荷花池。
月色下,荷花上的一滴滴水珠晶莹剔透,泛着粼粼波光,闪耀光辉。
乌雅陪着媚儿在荷花池畔漫步散心,媚儿看着满湖的荷花,却也无所喜欢,喃喃:“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可惜太过于清高,世间庸俗,清高亦是自取灭亡。”
“若是百合遍园,许是好的。”
“百合,百年好合,如今的我……”媚儿摇摇头,“倒是讽刺啊!”
这时,秋风乍起,凉风里一朵合欢花的残蕊飘扬而过,划过媚儿的视野,媚儿凝视,轻叹一叹,道:“温柔长久,我已失去,宛若此花。”
乌雅不禁被感染,此情此景,未免伤感,轻声细语:“罢了,福晋,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还是朝前看,好好地为将来筹谋才是。”
媚儿微叹一叹,无助的摇摇头,看着一池的荷花,道:“荷花也不长久了,日趋残败,不过今年已经稀罕,荷花挺到现在还未全部凋零。”
月色愈发圆润饱满,灿烂的白光乍现,映衬着此时媚儿的心境,好似是在嘲讽媚儿一般。秋风瑟瑟,洪波涌起,池面的涟漪圈圈圆圆,哀情啊!
丽嬴台。
半个多时辰过去,媚儿和乌雅回来了,永琰关切道:“许是受不住着夜宴吵杂了吧?”
媚儿笑笑,道:“妾身失礼了,妾身自小就不太喜欢饮宴,所以有些受不住,便躲懒出去走走,还请王爷切勿怪罪。”
“怎会?”永琰一瞧媚儿只着了淡蓝色的轻纱浮光锦,略显单薄,“如今既已入秋,夜里甚凉,你可要加些衣服,别冻坏了身子。”
“谢王爷关心!”
永琰起身,取下挂在自己椅榻上的斗篷,走到媚儿身旁,温柔地为她系好,道:“本王喝些酒,不冷,你且先穿着吧!”
“妾身惶恐!”
“没事,本王高兴!”
媚儿含羞一笑,就这么一会儿,不知惹了多少人红眼。
好不容易熬到午夜,夜宴散会,永琰依照惯例,圆月之日必宿于合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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