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紫袍,随意的坐在树上,一只腿弯曲的放在树干上,一只腿垂下。只是不经意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却是贵气天成,完美与优雅。在月光的印衬下,精致俊美的脸格外出尘。
一个轻盈的身影落在身后,男子同样站在树干上,“主子,办妥了。”
男子敛了敛凤眸,点了点头。
随后,正对着的房间,男子的身影倏地站起,顿了顿,朝外走去。“怎么回事?”
“回主子,信函上说,几位进言的大人在这今日都离奇的在家中暴毙,死因不明。消息还未传开。”
晏卓掩住怒气,临出门前回首望了一眼熟睡的蓝瑾瑜,对身侧的凌心凌月吩咐道,“照顾好她。”随即便抬步向书房走去。
树上的男子轻身一跃,便来到门前,手一挥,凌心凌月头便昏昏沉沉的睡下,推门进入房间。看到榻上沉静熟睡的女子,心不由得一抽。
坐到她身旁,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蓝瑾瑜昏迷的意识里,一股熟悉的木兰花香萦绕在鼻尖,分外的安神,似是这熟悉的香气使得她安心,慢慢舒缓了额头,呼吸平稳,不再惶恐不安。
孟曜看到蓝瑾瑜的反应,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笑,熟练地为蓝瑾瑜搭脉,施针,布药。
两个时辰后,遗枫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看到孟曜温柔的将蓝瑾瑜抱在怀里的时候,怔了一下,自己跟随的主子,有时放荡不羁,有时沉静内敛,有时玩味十足,但今日的样子自己却从未见过,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有担心,有温柔…。
孟曜缓缓地转头,伸出手,动作轻缓,生怕吵醒了怀中人,“给我吧。”
遗风木讷的点头,将药递上去。
孟曜腾出手,这药是自己一早便吩咐遗枫去熬得,此时喝,恰到好处。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送入蓝瑾瑜嘴里。
遗枫看着孟曜一系列的动作,关怀备至,惊讶的张了张嘴,想不到主子还会伺候人…。细致体贴,药汁一丝不洒,一滴不漏的喂到蓝瑾瑜嘴中。
怀中的人,娇美的面容因病,略显苍白,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滑下,蓝瑾瑜条件反射的蹙起眉,无意识的撇过头。
孟曜这样的姿势,喂起来十分的不便,加之蓝瑾瑜的不配合。遗枫不自觉的脑门冒出冷汗。但孟曜却丝毫不恼,硬是一勺勺的将药悉数喂了下去,随即倒了杯清茶给蓝瑾瑜喂下去。将蓝瑾瑜身子放缓,让她舒适的靠在自己怀里。
“在门口守在。”孟曜突地对着看呆了的遗枫说了一句,遗枫顿了顿才缓过来,忙低下头,“啊。是。”关上房门,一股清风吹来,自己才清醒了些。许是刚才的画面太美,两人在一起,美得那么不真实,璧人大概就是如此吧。
孟曜将手搭在蓝瑾瑜额头,试温,萦绕在鼻尖的香气渐浓,蓝瑾瑜突地伸手紧紧抓住孟曜的手指,像孩子一样,没有安全感的,抓的死死的。
孟曜显然是没有想到蓝瑾瑜这个突然的动作,片刻的怔忪,手上微微用力,将握着自己手指的那双小手握在手心,力道正中,不会将他弄疼,却握的十分的紧。看着怀中的人,起初自己只是好奇,救下那个奄奄一息小兔,那样的条件下,她的生命意志却是如此顽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她坚持活下来。当自己查清楚发生的一切时,是心惊,更多的是心疼。七年,她在玉粹山几乎是学了所有的东西。那个娇宠的不可一世的千金,那个笑容明媚无忧无虑的女子,却要被迫将自己的心性全部隐藏。许是她的生的意志太强,自己也不希望她死吧。
“主子,五更了。”遗风看了看天,小声对门内说道。
“嗯,知道了。”孟曜保持着这个姿势几个时辰,再次覆上蓝瑾瑜的额头,好在烧已经退了,松了口气,抽出手,将蓝瑾瑜放平,轻声抬步离开。
轻抚了抚衣服上被压出的褶子,离开了暖阁。看着蒙蒙亮的天,轻身一跃,便离开了景元殿。遗风将一个小瓶子在凌心凌月鼻尖晃了晃。刺激的味道入鼻,两人悠悠转醒,却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两人对视一眼,想起了什么,慌张的推门进去,听着蓝瑾瑜平稳的呼吸声,松了口气。识声辩位,探了探蓝瑾瑜的额头,烧竟已经退下。
晏卓连夜批完各地暗线送来的密函,便急急的赶回蓝瑾瑜所居住的暖阁。依旧是白衣飘然,直直的走到蓝瑾瑜身旁,探上额头,“烧退了?”讶然的看着身旁的凌心凌月,两个小丫头自小稳重,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微微颔首,“姑娘的烧已退了。”
晏卓揪着的心总算落下,面前的女子悠悠转醒,沉重的眼皮动了动,受不了光的刺激,紧紧的蹙起眉,随后眼睛眯起,露出一条缝,看到晏卓担心的面容透出一丝丝的欣喜。没有过多的言语,“醒了?”
蓝瑾瑜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几日没有进食,没有过多的力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晏卓嘴角勾起,“去准备一碗清粥。”
看向蓝瑾瑜,“这段时间,你未曾进食,现在醒了就好,好好休息,调理好身子。”
蓝瑾瑜虚弱的回以一笑。
“主子可放心的去休息了,姑娘醒了。主子可是为了姑娘好几日没有休息了。”凌风在一旁提醒着。打趣道。
晏卓竟是有一丝的尴尬,面容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蓝瑾瑜浅笑,伸出白皙的小手,覆在晏卓手上,哑着嗓子道,“去休息吧。我没事。”
晏卓因刚才猛的被凌风一说,竟是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再留在这里的理由。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捏了捏眉心,没好气的瞥了眼凌峰。
“凌心,帮我换一下衣服吧,我…实在是没有力气。”蓝瑾瑜此刻身子虚空,强撑起身体,却是一阵晕眩,本是不想麻烦其他人,但没办法还是苦笑着想凌心求助。“向左走,到头,有个柜子,打开最上面的一件便可以。”蓝瑾瑜担心凌心看不见,满脸歉意的看着凌心。
衣服的穿法大抵相同,凌心依旧是与常人无异的熟练地为蓝瑾瑜换装。
“这段时间,都是晏卓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吗?”蓝瑾瑜犹豫的问道。
“姑娘一脸昏迷了几天,主子都日夜的陪着,分外担心。期间没有其他人。”不明白蓝瑾瑜为何这样问,但两人还是坚定地一板一眼的回答着。
“哦。”听到晏卓一直守着自己,心中确是一暖,但心底,似乎总有个特别的存在,令自己分外安心,令自己走出那幽深的阴霾。在自己嘴脆弱,坚持不下去时,他总会出现,犹如和煦的阳光照进,分外的滋养与温暖。
蓝瑾瑜病中的几日,景元殿是与外界隔绝的一切的。各方探听不到分毫关于晏卓失忆的事情。蓝瑾瑜慢慢恢复,听着这几日发生的事,也在猜测,也在度量,才明白,晏卓这些年,如履薄冰的生活着,步步小心,步步为营,而在这深宫中活下去,是多么的不易。她开始理解他的痛,想起当时的那句话,不由得心惊,他们确实想千方百计的害死他。握紧拳。勾起被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第一次,想为他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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