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我想买座小房子,再不买我的名声可就臭大了,我快成了裸婚了,没房子、没车、没存款。”振国总想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以后见了人也好说话。
“谁像你啊,当官不贪不沾,人家送的礼没有你还的礼多,还赔钱哩,你看这个城市里哪一个当经理的没有车,就你老骑着个破电瓶车,还是你女儿买的呢。”雨荷埋怨道。
“咱不管人家,人家是人家,咱是咱,我父亲从小教育不贪不沾,你知道为什么吗?”振国说道,
振国说,在五十年初,父亲因吃喝被打成大老虎,听人说五花大绑的,判了一年刑,后来上级说是犯了扩大化错误,才放了出来,父亲在职期间没收过人家一点礼。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雨荷说,她不想再花这个钱。
“是啊,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可心里就是不踏实,买了房子把这一套租出去,也好有个长期收入,再说孩子也慢慢的大了,凡凡就要上学了,花钱的地方也多了。”振国解释道。
“孩子的户口咋办啊?听说二胎六岁要罚七八万了。”雨荷说起来就上头。
“大海的同学不是在局里吗?让他帮帮忙。”振国说。
“行吗?咱结婚他就就极力反对,能帮咱吗?”雨荷有点疑惑。
“亲兄弟姊妹,胳臂折了还在袖子里呢,只要不让他塔钱,他会帮的,先给他三万去试试。”振国很有信心的说道。
“嗯。”雨荷答应道。
事情就这么简单,大海的同学在局里管这件事,她让雨荷带着凡凡照了相,又做了亲子鉴定,拿着离婚证直接办了户口,大海说,我一个兜里装着两万块,一个兜里装着一万块,他也没说别的,收了两万块就说恁不用管了,前前后后一个月,一共花了两万多,凡凡的户口算是办完了。“三,老大算什么东西,一年来家里两趟,见了咱爸还待答不理的,看见他我就气的慌,一家子人就知道索取,不知道报恩,他那俩孩子,小的时候都是农村户口,要不是我能转成非农业,做梦去吧,我是冒着坐牢的危险给他们办的。”老二酒量不大,本来那个嘴就没把门的,喝点酒就更发疯了。
“二哥说得对,以后咱有啥事不用跟他商量,咱说咋办就咋办。”老三说道。
“二哥,这不行,咱大哥虽说再不懂事,他也是哥啊,有啥事该出头的还得大哥出头,三缺一人家不笑话咱。”老三媳妇说道。
“今年年底去串亲戚,还喊他不?”老三问道。
“咋不喊啊,让他摊一份费用啊。”老二答道。
那天刚下过雪,夜里一冻,都成了地穿甲。三个人一辆车,老二开车,老三在副驾驶座,老大在后排,老二说今天路滑开的慢点吧,别抢着去吃饭了,老三说那饭什么吃头,有钱哪里吃不了饭啊。振国不言语,两个人一事,没他说的话。越往前走路越滑,那车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方向盘也不听了使唤,老二说“毁!”,他就撒开了方向盘,松开了油门,“操它娘来的,随它去吧。”,那车歪歪张张就往沟里去了,咣铛一声撞在树上。三个人好不容易把车弄上来,老三对振国说“你到前边来,我到后边去。”,老二会意的笑了。
在亲戚家吃了饭,就往回赶,这才发现老三不见了,亲戚说他早走了,坐公共汽车走的。
老二说,“这个憨三,也不打个招呼,怕我再开沟里去啊。”
过了中午,地上的积雪慢慢融化了,路也好跑多了。
“大哥,那天嫂子说老家里的一些家具都是古董,不行咱就拉回来吧,别让他们给咱卖了。”老二放心不下家里的东西,从小就财迷。
“行,晚一天给群哥打个电话说说。”振国同意拉回来。
“那东西值多少钱,你知道不?”老二问道。
“我也不懂,看电视上那些东西和咱的差不多,那个黄花梨桌子咋着也值三四十万吧,还有两把椅子呢。估计值四五十万,这玩意儿也说不准,小敏说古董这东西有价无市,说值钱也行,说不值钱也行,也不是没道理,有买有卖就是价。”振国回答说。
“你不是说嫂子她前夫好玩这个吗?问问他也行啊?”老二总想马上弄个明白。
“我问问你嫂子吧。”振国答应着。
老二打来电话说,姑表哥那里修公路,姑姑的坟地碍事了,要迁坟过事,弟兄三都要随礼。在农村迁坟邀请娘家人来看坟穴、看朝向,护出棺。
弟兄仨也不懂家里的风俗,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到起棺的时候犯难了,原来那梧桐棺木很薄,稍一动原来的大钉散架了,里面的污水流的到处都是,姑母裹着小脚,脸都塌了,泡在水里,挪是挪不了了,执事的人说,把棺木拆开,将污水流尽,再移到新棺木里去,大伙都觉得是个好办法,就依了下来,整个过程不是很复杂,可累坏了振国了,农村有个风俗,尸不见天,见了天不吉利,老二老三在一边胡吹海谤,振国拿着一把大伞给姑母遮着太阳,谁也不说替振国一会儿。
看着躺在棺木里的三姑,振国思绪万千,三姑自幼受到奶奶的喜爱,长大了也和奶奶一个毛病,咬着牙说话,见了振国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掉泪,“我的亲人哎,你咋想起我来了,你还记得姑姑啊?你娘咋样啊?”,振国知道姑姑和娘不合,也是因为灾荒年娘把小四寄放在姑姑家寄养,结果第二年小四得病死了,从此两个人说话总是带刺,互相牵挂,振国就含含糊糊的应付着,姑表姐总是说:“别装了,见面就哭。哭个啥啊,这不是看你来啦。”振国的父亲去世前到姑姑家来了一趟,也不知说了什么,姑姑去世前对振国说过:“恁爹是因为你死的。”振国就纳闷了;咋会因为我死的啊。姑表哥说,你姑姑死的时候只喊你的名,振国装憨的说:“谁知道咋回事啊。”
老二对老三说:“咱可别过去,让他自己打着伞呗,他有劲。”
------题外话------
那几年农转非户口是大事,这几年户口是大事,黑人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