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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床上的悦修听到了开门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一眼便看到了门外道骨仙风的阿公,惊讶地叫道:“白胡子爷爷?!”

李时珍和庞宪同时一怔:“悦修?你是王悦修?”原来不光是阿丑,就连他二人都觉得,今天真是惊喜连连!故人之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终于寄有所托了。

詹思远毕竟阅历丰富,见到这个场面,有意离去,“神医,二公子,若有什么需求敬请吩咐,不要客气。”

“多谢詹门主。”

詹思远一行人走后,李时珍看到悦修的左臂由于刚才起得急,纱布上竟然映出了斑斑血迹。

“悦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悦修黑珍珠的眼睛里满是重逢后的喜悦:“不瞒阿公,一点小伤,根本不碍事。詹门主怕不好向我大哥交代,所以才请了您过来,真是够兴师动众的。”说到这里,他突然语气一转,笑道:“也亏得他这次找了您来,我们才能再见面!”

众人听后哈哈一笑,庞宪道:“想不到当初的小娃娃都长成美少年啦!你们没事,师傅和我终于可以舒口气了!”

“我们?”

庞宪将阿丑往前一推,笑道:“你就不问问她是谁?”

阿丑本听到悦修没什么大碍刚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被他这么一推,遂不及防地倒在了床边,纱帽随之掉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张满是疤痕的面容,悦修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阿心…哥哥?是你吗?”

阿丑再也控制不住,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真的是你!太好啦!”他紧紧地抱住了阿丑,白皙俊秀的脸上竟也是满面泪痕。

时间如飞转的陀螺,他们却如同地上微渺的尘土一般,随之陈转浮沉。幸好,他们没有忘记彼此,没有舍弃回忆。

“好孩子。”李时珍拍拍两个孩子的肩膀,他们经历了生离死别,从此会更加好好地活下去。人生,会愈挫愈勇;感情,也会历久弥坚。他感谢上苍让他们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希望他们的今后的路会平坦一些。

一旁的庞宪和千秋雪,虽然都知道阿心的真实性别,可是看到了这样令人动容的场面,哪还有纠正的闲情。许久,房间里安静无语。

直到二人渐渐平复下来,悦修问道:“阿心哥哥,这些年你不好好呆在丐帮,又去了哪里?你不知道,大哥他…。”

这事千秋雪心里清楚,群英会后,喻君数亲自到丐帮接阿心回去,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而直到现在喻君数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阿丑心里酸楚,却总不能将事情于实相告,何况现在她已经加入圣火教,若是被他们知道,定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就算原谅了自己,也不会让她再回到西域。她对圣教并不是有多大的感情,只是有些人,不能这么轻易地被自己舍弃。譬如她的师傅,譬如初初…可是该怎么告诉他们呢?

“大哥?难道是晓喻山庄的庄主?”慈祥的声音道。

“难道阿公也听过晓喻山庄?!”

李时珍点点头,晓喻山庄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民间声名远播,其庄主更如琼枝玉树,超凡孤高,冰凉淡漠,却身怀一副正骨,行事更如清风朗月般,不遮不掩,公道正义。晓喻山庄在这几年来,做得都是为民除害的好事,百姓争相传诵,在江湖上也颇受尊崇。

“竟然是他!”李时珍喃喃自语,“既然你如今受他教导,老夫就放心了。想必你爷爷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悦修点点头,神情是说不出的骄傲自豪,“阿公就请放心,君数大哥对我真心好!”

而阿丑的纱帽微微一动,喻君数,他们口中的晓喻山庄的庄主竟然是喻君数!他不是流华宫的宫主吗?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名动江湖的晓喻山庄的庄主?

这个消息犹如一粒石子打乱她平静的心湖,脑海里又出现了他如朗月清风般的眉目来。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不管你们分开多久,他却永远可以让你记得,至此一生。

“阿心哥哥,你不要走了,好不好?等我和詹门主说一声,咱们就一起回晓喻山庄!”悦修眼巴巴地望着她,云释心心绪繁杂,只好点头应了。

李时珍抚了抚花白的胡子,道:“阿心你这嗓子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悦修无大碍,你便随我回磬云山。那里有些草药,看能不能帮你恢复声带。”

阿丑感激地点点头。

“阿公我也要去!反正这里的事情我也已经忙完了。”

众人都大笑不已,这个悦修,将及冠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长不大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些年喻君数是怎么教他的。

阿丑看着满室的欢乐,心底划过一丝暖流,就让自己,再做几天阿心吧。

第二天一行人和詹思远辞行后,便回到了磬云山后山的小院落里。李时珍师徒三人上午忙着去山下的城里义诊,下午忙着研究阿心的哑疾,悦修被勒令在床上好好养伤,而阿心也去拜祭了屋后竹林里的芸娘。

自十年前的那个冬天一别后,她没有来看过芸娘。这里本该是杂草丛生,可是却有新土翻出的痕迹。可见阿公和庞叔叔不久前曾替她来这里拜祭过。自己如此不孝,有负她多年的养育教诲。可是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芸娘,会安静地听她讲过去的事情吧。

“我只是想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这个世界,只有我变强了,才能保护自己。”可是她要以何种勇气,来面对阿公和悦修他们?

“原来你在这里。”悦修自己闲在屋子里无聊,只好寻了出来。

“阿心哥哥,你怎么哭了?”他恍然大悟般,忽然走到墓前,郑重其事地道:“芸娘,您放心吧!以后我会保护阿心哥哥的,不会再让他受半点苦!悦修在这里向你保证!”

这样真挚的誓言,令云释心眼眶一热。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他这个小孩子连保护自己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呢?

“好啦!这下你可以放心啦,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所以呢,阿心哥哥,你能不能别再哭了?堂堂男子汉,好丢人欸!”最后一句,他是嘟嘟囔囔说出来的,可是哪里能瞒得过阿心的耳朵。

见她不知何时出手,他的耳朵遂不及防地被她死死捏住,恶狠狠的目光像是要把将这个臭小子的耳朵给卸下来一样。

“诶呀…呀、呀…。疼死了…。快松开啊,阿公还等着你回去喝药呢!”

哼,就先饶了你这个臭小子,别再胡言乱语!阿心目光示威,转身出了竹林。

“说走就走,你等等我…。”

“怎么样?再试着发一声,啊——”屋内,庞宪正在教阿心试着发声。以阿心如今的状况来看,要恢复声带很难。只是这次随师傅到此义诊,竟然无意间发现了山顶上的一颗极苍的幼苗。这极苍树可是能治百病的奇药啊!他还是在十多年前见过一次,也是在这磬云山山顶,只可惜当时树根已毁,花叶枯零,一派残败。如今师傅以这极苍幼芽为药引,虽不如那极苍果,但也可以一试。

今天已经是喝药的第十天了,可是阿心除了觉得嗓子有些痒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知觉。多年习惯不开口的她,对这件事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不忍心看大家为她忙碌,好好地配合着大家。

这些日子,估计焰风他们也应该回到了总坛了。她若在这里拖得太久,免不了君懿要怀疑。到时候事情要是弄大,被阿公他们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就不好了。纵是有千万般的不舍,也该是道别的时候了。从此以后,这段短暂而美好的回忆,就让它永远地留在心底吧。

秋日的午后,阳光依旧温暖。凉爽的秋风扫过院子里的落叶,吹得竹林飒飒作响。悦修和庞宪每日都有午休的习惯,千秋雪又不知去了哪里,阿心望了一眼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竹涛的老者,轻轻地走了过去。

“阿公。”

李时珍睁开眼睛,笑眯眯地道:“阿心有事情?”

云释心点点头,她拿起石桌上的笔墨,那是他们知她说话不便而准备的。只见她写道:“阿心很感谢阿公为我的哑疾操心劳碌,只是我离家甚久,是该回去和他们说一声。”

李时珍点点头,笑道:“是该回去报个平安。这几日我看你坐卧不安,想必是为了此事。我已经包好了剩下的那四副药,你回去以后,一定要按时喝药,也不要放弃练习发声…。”

云释心再也听不下去,她扑到李时珍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这位对她一直关爱有加的老人。

“好孩子。”李时珍拍了拍她的背,历经风雨的双眼透着一抹看透世情的洞达:“我知道你挑这个时候说分别的话,一定是不忍心大家难过。尤其是悦修那小子。你放心,我会向大家解释的。”

苍老的皱纹爬满了他眉间眼角,却又是那么的和善安详。云释心心里一痛,却知此时不走会更加不舍。

“阿心,如果日后遇到困难,就去京师的东壁堂找阿公。”

云释心点点头,心里暗道,阿公,保重!提起药包,朝山下走去。

“阿心哥哥…”从屋里飞奔出来二人,正是悦修和庞宪。二人望着消失在竹林的背影,庞宪急道:“师傅,您老真让她走了?”

李时珍叹道:“这是她自己选择要走的路。肯不肯回头,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云释心也没有直接回西域总坛,而是折道去了乾州分坛,这个谎一定是要圆的,否则会被心细如发且疑心甚重的君懿发现端倪。只是她刚踏入乾州分坛的地界,就看到一批江湖人士正与她迎面而来。

“哈哈哈,这回终于出了口恶气!”

“这几年魔教嚣张跋扈之焰又起,这下把他们乾州分坛给端了,看他们还敢为非作歹,祸乱江湖!”

云释心轻纱一动,没想到短短的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件大事!她忙调转马头,往离此处最近的陇州分坛而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此次力挫魔教分坛的行动并不是那些名门正派一时兴起,而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次大规模的围剿。她赶到陇州分坛时,眼前正上演着一场杀气腾腾刀光血影的拼杀。只见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双方都杀红了眼,那些所谓的正派之士此时哪有平日里的慈眉善面,使出的招数倒是一个比一个凌厉狠绝。分坛本就根基薄弱,哪里抵得住他们人多势众,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一线之间。

云释心飞身下马,玉足轻点,人已经到了战场中央。只见她秀掌翻飞,生生地扭下了攻来人的人头,另一只手快若闪电般掏住后面袭来人的胸口,一把插进了他的心脏,转眼间二人便命丧她手,她却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鲜血淋漓的手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银光闪闪的软剑,进退吞吐间更似如虎添翼,不一会儿身边便倒下了一大片人。

另一方人马见局势逆转,如今见她的装束由是一怔,不敢硬战,不消半刻便退了个尽无。

“参见无心公子!”数十名残部见到她的身影也是既惊且喜,真是多亏了他,陇州分坛才得以保存下来。否则他们这些人,恐怕就要见阎王了。

云释心将这里的情况了解了一下,并飞鸽传书给君懿,告之他这里的情况。又传书给其他十几个分坛,让他们严加防范。虽然此举不一定有效,但能减少些损失也是值得的。

况且她心中还有一件心事,虽然此次圣教受挫并非是因为悦修的火弹,可是如果圣教加大注入这些分坛的力量,那些江湖各派就不敢轻举乱动,而悦修,再次曝光的危险是不是就会减少一些?

这几日,她在陇州分舵积极招兵买马,将阿公的药也按时按顿地吃完,虽然嗓子还没恢复,但她也没有在意。她还顺道“拜访”了一些离这里不远的江湖门派,却让她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消息,武林秘物墨玄牍重现江湖!

很快,焰风便捎来了君懿的回信,也证实了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而她也有了新的任务,就是查找墨玄牍。

要说这墨玄牍,还有一段来历。当年威震天下的倚天剑和屠龙刀本是用玄铁精金所铸,后被峨眉掌门周芷若互斫,这断剑折刀被张无忌找到,用些许碎片命人铸成了今日的墨玄牍和雪还珠,墨玄牍送给了后来的武林盟主;雪还珠送给了波斯明教圣女小昭。寓意互不侵犯。只是后来波斯明教渐渐凋零,雪还珠辗转落入圣火教的手里,和千年雪莲并称圣火二宝。更有传闻雪还珠和墨玄牍二物里面依然藏着已经失传的九阴真经。如今君懿手握雪还珠,想必对墨玄牍更是势在必得。

天边散落着几颗黯淡的星子,一座平凡无奇的院落里,树影憧憧,呜咽的夜风将回廊上的灯火吹得明明灭灭,无端生出几分诡异。

“哐啷——”一声,大门不知是被夜风突然吹开,却见院子里不知何时悄然而立着七八个黑影。为首之人黑衣挺秀,面覆黑纱,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带,隐约透着几丝寒光。只见他身后一人将屋门一脚踹开:“宋魈!还不出来!”

一阵狂风卷入,内室的门帘儿一抖,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走出来了一个中年汉子,手脚并用地扣着衣扣,睡眼惺忪,直待看清眼前之人,满脸骇色。

“原来是无、无心公子大驾光临,不、不知有何指教?”

黑色的纱帽一动,隐约可以看到里面那双黑眸清冷光华,“宋魈,东西你可拿到了?”

宋魈身子一抖,目光灰败地道:“我…。我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哦?你记性不好,本座就来提醒提醒你。教主曾说过,只要你在金盆洗手大会上拿到那件东西,交给圣教,从此就和圣教一刀两断,互不相欠。否则的话…”

宋魈目光大骇,战战兢兢地道:“金盆洗手大会上来了那么多武林人士,尤其是…。那位也来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如何能下得了手!”

“据本座所知,你的本事不止如此吧?”无心的头一扬,身后的几位黑衣人就朝内室走去。

宋魈吓得脸也白了,忙磕头道:“公子息怒!公子明察!小人…。小人一定再想办法,一定将墨玄牍偷出来!”

无心手一挥,手下立刻停住了脚步,许是外室的动静太大,内室里突然传出了想极力忍住的嘤嘤哽泣声。

“你叫本座如何相信你呢?上一次,你也是如此信誓旦旦…”

“小人愿拿全家性命作抵,请公子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焰风道:“公子,我们不能再相信他了!教主怪罪下来,我们焰杀堂的数百名弟兄都会跟着遭殃的!不如将他的儿子绑来,若他再不将东西弄到手,就杀了他儿子!”

啊?宋魈吓得面白无色,求救的目光看向无心:“公子不可啊!小人这次一定会将东西弄到手的,请公子再相信小人一次!”

哪知焰风突地脚下生风,转眼间人便朝内室而去!眨眼间他手上已经抓了个不到三岁的小童,犹如一只蚂蚱在他手里挣扎着,嚎啕的哭声异常可怜:“爹爹…救我…。”

“焰风!你竟敢…。”

“墨玄牍教主势在必得,如若此番还拿不到此物,教主必定会严惩我等!我们弟兄多条命都捏在此事成败之上,请公子不要怪罪小人偈越!”说完,他就挟着孩子从窗口跃身而去!

无心眼看焰风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袖中飞出一条白练,风驰电掣般地扫向焰风。她身后六位属下从未看她使出过这样的功夫,皆是一怔。

电光火石之间,屋外突然涌入一道强大的真气,啪啦一声,就见焰风的身子携着门板冲列而来,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手上的小童却不知所踪。

而无心的那道白练,早已悄无声息地收到了袖子里。看来今夜,有人早就静候在院里,请君入瓮。

只见昏黑的院里缓缓走来一人,夜风卷起了他流云般飘逸的衣角,腰间垂落的流苏轻荡,一双胜雪的流纹碧水靴一步一步,悠闲而有节奏地踏了进来。

步步生莲。

一时屋内众人被他的风华所摄,而那轻轻的脚步声,也似乎一步一步,刻在了云释心的心上。

------题外话------

终于又见到男主了!话说我也知道男主出场的几率少了些。不过自此章开始,男女主角的感情就开始发展了哦!女主其实一直默默地关注着男主的,只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加入了圣火教,于身份和外貌上都配不上男主,就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哈哈,这些都是之后要发展的情节了,剧透到此。另外,路过的,看过的,帮忙收藏一下吧!虽然我很有勇气“裸奔”,但是也希望有人给我一片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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