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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猪很快把我的想法付诸行动,然而没等到效果出来,他的公子,也就是濮夷公子,接到从北方传来的消息——姜太正在号召天下男儿北上,与他一起共创一番事业。

“何为事业?”我在濮夷公子招兵买马之际,跑过去问小猪。

“战争。”他说。

“这不是事业。”我说。

“如果战争是无止境的,他就是事业,怎么,你有兴趣参加吗?”

“我不是奴隶。”我说。

“为了我的家园,你可以以我朋友的身份参加。”

我点点头。

“也是我的家园。”我说。

2

我和小猪走进濮夷公子的会客厅的时候,天暗了下来。

一个面貌较好的少年坐在会客厅的中央。会客厅位于濮夷城堡的中央。

我第一次见到城堡,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可以坐享其成的人。

我打算见到一个恶煞,不成想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

这样的少年,每天除了喝酒,打猎,和女人们说情之外,便是坐在城堡里看濮夷的姑娘们跳摆手舞。

濮夷的每一个姑娘们都会跳摆手舞。

此时,摆手舞晃晃晃晃即将开始,坐在会客厅中央的少年站起身,走向我和小猪。在众多前来参军的年轻人之中,他只问我,“你是谁?”

从小猪那里,我得知,整个濮夷不过五百来人,每一个成年的濮夷人,濮夷公子都见过。

我,他从来没有见过。

“我是来参军的。”我说。我只能这样回答,我的历史太长,一言两语怕是难以说清。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濮夷公子再问。

“不知道。”我说。

“你应该知道,因为你是男人。”

濮夷公子转身对在场的所有前来参军的年轻人说,“你们都应该知道,因为你们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去战斗,去征服世界。”

在场的所有前来参军的年轻人大声回答道,“我们要去征的世界。”

我是最后一个喊出声来的,所以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被清楚的分辨出来。濮夷公子很满意地看着我,然后挥手叫来一个首领模样的人。“青龙月,这两个人就编在你那个队。”

我这才发现,我终于还是看见了一个恶煞似的男人,我深吸一口气,暗暗运功,看能不能发功于无形中,制止恶煞般的青龙月向我走近。

看来没用,我发现我没有什么内功。我什么功力都没有,我不过只是刚刚变身为人。时间留给我的只有记忆,我的功力是丝毫未曾增长。

那还参军个屁,我想。我开始暗自后悔。

那个叫青龙月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一步开外的地方,他把他那巨大的手拍在我的左肩上,我的身子沉了下去,我以为我不会沉的,枉我是石头变的,一个人类的手掌都承受不了。

“哈哈,这体型,能打仗吗?”

我正准备大声回答行的时候,濮夷公子开口说话了。“今天,让你们看看家乡的姑娘们是怎样为你们跳舞的,你们要记得,不管你们走到哪里,家乡的姑娘们都是最美的,你们不要忘了濮夷的舞蹈。”

濮夷公子说完,城堡的中央燃起了篝火,二十来个姑娘围着篝火开始跳舞。

我不会跳舞,但我还是随着小猪,融入跳舞的人群中。

我在这群跳着摆手舞的姑娘中,努力找寻苏小千的影子,未果。

而出发就在当天的傍晚时分,濮夷公子为我们敬酒壮行。

3

濮夷的原野上,暮色微熏,我们骑着枣红色大马向着北方而去。

在澧兰河边饮马休息的时候,我看见苏小千和她的三姨,显然苏小千的美丽是无与伦比的。

青龙月冲着我们说:“如此深山老林,不见人家,哪来的美女,必定是妖魔鬼怪。”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可以一眼看出苏小千和她三姨不是凡人,也亏他能担任我们队的首领。

“如是妖怪,又有何妨,我们还是赶路吧。”我说。

“还是拿箭灭了她们两个,免得她俩祸害人间。”青龙月说着,搭弓搭箭射向了离我五十步开外的苏小千。

好在我手脚飞快,手中的短剑嗖的一声飞向已离开弓弦的长箭。

长箭被短剑撞击后折了方向,在空中划了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射向苏小千身后那棵巨大的珙桐树干上。

青龙月显得气急败坏,他吩咐身边的几个壮汉说:“给我绑了。”

我被五花大绑的时候,看见苏小千被她三姨拉着,飞一样消失在林子中。

“他可是我的朋友。”小猪后来对青龙月说。

“我们这是一个团队,团队上没有朋友,只有服从。”青龙月说。

“要不叫他戴罪立功。”小猪说。

“可以,要不这样,你只身前往朝歌,杀一个人。”青龙月说。

“谁?”小猪问。

“杏少。”

“杏少是谁?”

“杏少就是杏少。”

4

我被指派只身一人前住朝歌。

我不知道朝歌在哪里,我只知道朝歌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地方。

离开队伍我开始一路向北寻去。

第三天黄昏,我在一个村子上的酒肆中坐下来,我像一个剑客一样把一把青铜剑搁在酒肆的桌面上,然后高声喊道,“小二,来三斤牛肉,一斤好酒。”

少顷,小二跑步上来,把我要的酒肉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说声,“客官,你请慢用。”

就在这时候,只见身边一个人影飞起一只脚,我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面前的桌子已被踢翻在地,只听见一个挑衅的声音传来,“哪来的野猴,敢在这里吃酒。”

我侧过脸,我不侧脸还好,在我侧过脸的时候,脸被重重的踢了一脚,那只脚与刚才踢翻桌子的是同一只脚。

我像一只烧鹅重重地倒在地上,但我还是马上站起身上,我这才看清那个踢我的人的脸,一张像剑柄一样泛着青光的四方脸。

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剑,就在我的脚下,我拾起剑,拔出,问踢我的人,“为什么要踢我。”

“这是我的地盘,我想踢谁就踢谁。”

“你是谁?”

“我是杏少。”

“你是杏少?”

“是的,你连我都不认识,看来你活该被打。”

我听着那个人说出,活——该——被——打——的时候,心中已然升起了无名怒火,我发现丹田里涌出来一股能量,我大叫一声——天地玄黄,然后直剑刺向那个脸上泛着青光的男人。

我以为剑刺得很慢,但实际上出乎在场的所有人的意料之后,事后有人传诵——只见一道闪电滑过,天地玄黄招已命中相少的咽喉。

从此,北方所有的人都在称颂天地玄黄招,我其实并不想把那招杀死相少的招式叫作天地玄黄,叫作小北第一式其实更好,但江湖传闻已经如此,只得作罢。

有一点,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就是被我杀死的人并非他自称的杏少,而是相少。相少是相父的儿子,相父是朝歌最大的官,封相父官的人才是杏少。

相少死了,倒在血泊中,O型血,血液流得飞快。小二跑上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相少,大惊失色,“你把相少杀了。”

“我杀的可是杏少。”

“他不是杏少,你杀不了杏少的,你还是快逃吧。”

我没有逃,我大步流星地走出酒肆,没有人敢接近我,因为我有天地玄黄招,虽然我在走出酒肆的时候已经忘了这一招。

我继续向着北方而去。

在北方,我听到一个传闻,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嫁给了一个比他大许多许多的男人,为了荣华与富贵。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作苏小千。

传闻中的男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老男人,比世间所有的男人都好色,他的名字叫杏少。

5

第十天的时候,我来到了朝歌。

那是在黄昏的时候。

黄昏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朝歌一间叫作昨日红的酒肆里,我叫了一杯水,我其实是想叫一壶酒的,但我有一个原则,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从不喝酒。

有时候一个人的时候更容易接近真实。黄昏,我喜欢的黄昏接近纸醉金迷以及某个想念的身影。

苏小千和杏少坐在马车上,在朝歌的大街上穿行。

没有一个人认识我,街上所有的人都只认识杏少和他的女人。

在朝歌的街上,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来认清杏少。

杏少其实和街上的行走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他每次出现在街头不是有狗避开的话,他其实和其它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他很低调,从不把跟随的人扩大到十人之上。这十人之中,有六个武士,像狼一样的武士,有两个赶马车的人,还有一个人就是苏小千。

苏小千模样我已铭记在心。

来到朝歌的第一年零一天,我站在街头,发现狗开始惶恐不安,有两只流浪狗已开始逃了。这时候,我不回头,我知道杏少坐着马车过来了。

我想,我的背影应该极其孤单。

就在我孤单的背影从苏小千的车前一晃而过的时候,苏小千慌乱掀开车帘,随之一把长剑刺进杏少那旁的车窗,在离杏少一寸距离的空间停住。

不等杏少反应过来,苏小千叫了一声,“有刺客。”然后握剑的主人——我,被一个随从武士一脚踢出十步开外。

六个武士扑过来,把我压在朝歌冰冷的马路上,这是一种接近冬天的冰冷。

杏少回过神来,他侧过脸看着刚刚挡在他身前的苏小千。“你认识这个刺客吗?”杏少说。

“认识。”苏小千说。

“谁?”杏少问。

“现在忘了。”

“忘了就好。”

“能放了他吗?”

“不能。”

苏小千从杏少的腰间拔出一把青铜短剑,指向自己白如莲藕的脖颈,然后跳下马车,冲到我的身上说,“放他一次吧。”

不知从那里冒出很多武士,他们正向我靠近。

杏少喝住向我靠近的武士,然后吩咐压在我身上的众多武士,“让他走吧。”

我站起身,苏小千一直握着那把青铜短剑,直到看见我消失在朝歌街头的暮色中。

6

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我停下了飞奔的脚步,我想就走在这里,再往北也不过是天涯。

回首的时候,我看见苏小千,她其实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

沉默过后,是更长的沉默,没有什么能打破夜色来临时的沉默,除了紧紧的拥抱。

苏小千紧紧地抱着我,我的胸膛受了伤,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

有些时候,血只是一种可以看见伤痛的符号。

“你还是回南方去吧。”

“为什么要嫁给杏少?”

“我不知道。”

“等我杀了杏少,你能嫁给我吗?”

“你还是走吧,回到南方去。”

苏小千推开我,站在风中,与此同时,我看见几把长剑像风一样飞向我。

我知道一切都太晚了,虽然我又一次想起了天地玄黄招,然而我没有动,任长剑刺进我的身体。我才知道杏少的剑客一直跟随着我们。

苏小千扶起倒在血泊中的我。

“为什么不躲?”苏小千问我。

我来不及回答她,我知道我会慢慢地昏迷过去——从昏迷到苏醒,我经历了三天,却像是经历了三千年。

我在一个叫作青亘山的荒野上昏迷了三天,在那个像女人凤单眼的洞穴里毫无知觉地昏迷着。

照顾我的人是苏小千。

在苏小千的精心照顾下,我的伤势开始渐渐好转。然而战争还没有结束,北漠无疆的原野上,开始失去记忆的腐烂的尸体旁长出了凄美的杜娟花。

在我渐渐恢复的过程中,苏小千开始跟我叙述她离开濮夷的故事。

------题外话------

我拾起剑,拔出,问踢我的人,为什么要踢我。

KISS张,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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