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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六岁就开始玩蛐蛐,单从叫声就能察觉好斗的那只藏在哪里。

嬷嬷颇有微辞的前来见朝默,“成何体统,一大早又带着丫头出门了,连声招呼都不打,还真以为是默王府的主子!”

朝默嘴里叼着根草晒太阳,“让她去吧,她敬我,我自当容她。”

这女人还真有一股子执着,自从打赌斗蛐蛐,便每日带着丫鬟早早出门,说是寻找斗败金甲大将军的青甲大将军。他嗤笑一声,就算她走遍了整个帝都的花鸟市场也不会找到的,可是又不愿提醒她,潜意识里想看看这个女人能为自己丈夫的前途坚持到何种程度。

有时见她灰头土脸的回来,换下沾满泥水的绣鞋,竟有些忍俊不禁,从某种意义上说,光儿与他相处这段时间的很多言行举止,超过了他心中定义的女人,很陌生,但她确实是女人。

那感觉仿佛他是她的一切,她时而温顺,时而娇俏,变着方法的对他好,嘘寒问暖,懂事听话,可是他不信,两个陌生的人,明明没有感情基础,因为成亲,就可能全心全意爱上对方么?

“我心里总不大好受,她总归是罗长卿送来的。哎,可我又说不出她哪里不好……”嬷嬷长叹一声。

说实话听雪对主子确实好,三从四德,条条杠杠,从未逾越,昨天还跟她谈了会心,说殿下成年了,是不是该买两个通房丫头。又含蓄的表示了青柳青桐不合适……

这般大度的女人,嬷嬷倒还是头一回见着,在她的印象里,女人生来就是为了斗垮女人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争夺一个男人,因为她们太可怜了,一辈子只能跟一个,而那个男人却可以有无数个女人。

可是听雪完全不同,她颠覆了嬷嬷对女人的认知,她态度和蔼,平易近人,善解人意,没有咄咄逼人的侧妃气势,却又不怒而威,让下人敬佩却不惊恐。她记着殿下对她所有的好,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想着殿下,事事以殿下为重,那分心思,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体会到。

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不妒不恶,府里但凡长的漂亮又年轻的丫头都被她选到身边,赐了不少首饰布料,命她们焕然一新,安排她们在最靠近殿下的地方工作,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

晨光这次回来不同以往,虽然衣衫依旧沾着露水与泥土,眼尾却飞扬一种神采,让朝默一眼看去,竟觉着旖旎,赫然发现她变漂亮了,不,是漂亮很多。

“殿下,这是臣妾的青甲大将军。”她献宝一般摊开两只小手,托着一只竹篾笼,里面传了几声半死不活的声音。

哈哈,朝默笑的前仰后合,拉着她的手穿过花厅,将自己的金甲大将军放进骨瓷做的斗场,这只蛐蛐儿个头十分勇猛,扇动翅膀隐隐有风,金光闪闪,一对獠牙让人望而生畏,是不可多得的斗士,千金难求。

朝默瞥了眼晨光,“还不快让本宫见识见识你的宝贝。”

晨光含笑,打开笼子,啪嗒,从里面跌出个灰不灰青不青的小东西,趔趄几下碰到了金甲大将军的屁股,被对方的气势一震,嗖的弹起,恨不能穿墙逃跑。

朝默觉着越来越有趣,“你确定要跟我比,这什么蛐蛐啊,又丑又小,还没种,比赛还没开始就逃跑。”

“殿下有所不知,这种蛐蛐性格偏激,容易受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一旦发火可就不得了,我们仔细看着,别让它把金甲大将军的头咬下来。”

“真的假的?”

两人各自撩拨了自己的大将军几下,金甲脾气暴躁,不一会就两眼冒火,獠牙霍霍杀向晨光的小可怜。

那小东西东躲西藏,一个不注意就被金甲咬了一口,若不是身手灵活,体积娇小,此番定一招致命,只见侥幸逃生的小东西浑身发抖,发出尖锐的声音,现场已然开始逆转,朝默瞪大眼睛。

金甲本想趁胜追击,不料对方精神抖擞,一蹦八丈高,瞬间跳到了它宽大的背上,这下金甲才感觉到危险,哀鸣一声,拼命乱窜,企图甩下后背的敌人,还不到眨眼的功夫,就见小东西的獠牙死死卡在金甲脖子上,任凭它摸爬滚打,撞墙摔跤,胜负已经不言而喻。

朝默赶忙用小棍子将二者分开,心疼万分的瞅着身负重伤的金甲大将军,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啊……

“承让了,殿下。”晨光狡黠一笑。

朝默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但毕竟失去一员大将,只见他十分不舍的将斗败的金甲放回草丛,回身道,“好吧,你赢了。”

“给。”

“……”朝默望着她,她的脸微红,“殿下,这是臣妾送给您的礼物。”

“你要把青甲送给我,为什么?就不怕我玩物丧志?”稀奇,别人都劝他放弃这个最腐蚀纨绔子弟身心的游戏,连妙萏也为此闹过几次不愉快,光儿为何……

“凡事有度,怎么能说丧志,从没听说殿下因为斗蛐蛐放弃过什么。若无度,臣妾觉得再好的事情也将变得可怕。”

朝默释然一笑,不可否认,这个女人说的不错,其实他不怎么喜欢蛐蛐,但是作为五皇子,他必须喜欢……

妙萏安静的在门口站了许久,朝默玩的开心时最怕打扰,她便憋住气,想来个惊喜,却见他与听雪头挨着头,激动的挤一只小斗场观战,时而相视而笑,甚至,他还捏着听雪的手……朝默怎么能这样呢?

倒是晨光发觉了门口的妙萏,不动声色的抽回被朝默抓着的手,含蓄一笑,“郡主何时来的,下人怎这般无礼,居然未通报。”

朝默转头,只惊讶了一瞬,立刻笑着迎向她,仿佛自己刚才的轻佻不存在,眼里只有妙萏。

“嫂嫂莫要怪罪,是妙萏不让他们通报的。怎么,今天朝默输了?”她双手交叠,恰到好处的避开朝默的手,心里隐隐不舒服。

朝默一愣。

晨光何等眼力,看明白一切,却不点破,“是听雪一时顽皮,险胜而已。”

双方不痛不痒的寒暄几句,晨光极有分寸又很自然的借机出去吩咐下人招待妙萏,她的用意恰到好处的让那对年轻的男女明白,却又不至于尴尬。

能把这一切做的不显山露水,又让人舒服,不可否认,这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又绝对不让你觉得她有半分威胁,仿佛不足为惧。

派青柳青桐送去茶点,晨光自然不会傻到再回去,她带着府里最好的厨师,赶去牲畜交易市场买羊,不要最肥最嫩,只要还下奶的。

嬷嬷端着茶从侧门踱步而出,深深望着听雪的背影,大约是自己警惕过度,把敌人的破坏力夸大数倍,其实这么看着,她也只不过是个一心操劳持家的小媳妇,十六岁而已。

妙萏用手绢擦了擦红红的眼睛,更像一朵饱受委屈又惹人心疼的清荷,朝默毕竟也才是个十四岁的男人,没有多少对付女人的经验,他背着手,干脆贴着她而站,“好了,美人,不要气了,你看听雪多么大方。”

“听雪听雪,你就知道听雪,为了你,我吃了多少苦。我一心对你,你到好,趁着我不在,与她拉拉扯扯,我眼瞅着呢,是你主动捏人家的!怎么,把持不住了?”

“我……”别的方面他都行,就是对付楚楚可怜又会撒娇的妙萏无可奈何。

他当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大约是男人的劣根性吧,见光儿比从前漂亮,性格又讨喜,便忍不住……怪了,她本就是他的女人,他想做什么不对呀,妙萏怎么一副抓着他在外面养野女人的架势?

“好了,妙儿再哭就不漂亮了,我最喜欢谁你心里还不清楚么?我的正妃娘娘,如果现在就开始吃一个小妾的醋,以后怎么显出你的主母风范呢?”他亲昵的搂过她,语气微微沉静,很显然,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纵容是有限度的,要见好就收。

妙萏那么了解朝默,也意识到今天自己确实过分,有失风度,便娇嗔的锤了他胸膛一把,啜泣的扑在他怀里。

“朝默,我们能成亲么?”

“当然能,除非你不嫁。”

“那如果我不嫁,你是不是会把正妃的位置给听雪?”

“怎么又提她?麻烦你拿几个能配与你相比的人比一比可好?”

“那你说谁能与我相比?”

“没人。”

“讨厌,就会甜言蜜语哄人家,背后什么花花肠子,以为我不知道。”

“我是男人么,大丈夫没有三妻四妾岂不令人笑话,只要我的美人知道我的心在哪里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暧昧的房间落下一层薄纱,传来妙萏几声俄吟,朝默拥着她躺下,脑子飞快的掠过光儿斗蛐蛐时肆无忌惮的笑脸,妙萏的红唇已经压了上来,他邪邪一笑,吻的更深……

像妙儿这样的可人儿唯一的缺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不过无伤大雅的小醋反倒增添闺房乐趣。她不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立光儿为正妃,因为她的身体不干净,他能容忍她活在身边已经是莫大的胸襟。

晨光买了羊回府不多久,府里已然开始点灯,她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随口问青柳,“殿下用过膳没?”

“用过了。原本殿下是要等主子您一块的,谁知那娇滴滴的郡主还没到开饭时间就嚷着饿,好似累的不轻,连床也不下,殿下便在厢房与她吃了。”青柳向来心直口快,大有替主子抱不平之态。

晨光的心微微一沉,只笑着听,又不敢太笑,大度的女人是这个时代最令人敬佩的典范,但太过大度,没有烟火味了,又会失真,所以她不禁黯然,发出轻微叹息。

吩咐青柳青桐今晚不用伺候她,留在殿下厢房候命,别让殿下渴了或者饿了。

青桐状似不情愿的应声,青柳沉不住气,咕哝,到底谁是主谁是客,那妙萏现在越来越不把雪王妃放在眼里了!

雪王妃真傻,本就比殿下大两岁,还不趁青春讨得一子半女,否则将来年老色衰,只能眼睁睁看着妙萏与殿下伉俪情深。

这一刻,晨光可以确定青柳只是个普通丫头,而青桐……暂不确定。

她活过来那一刻就不曾信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愿意搜罗美人博得朝默欢心,只是没料到朝默与妙萏的关系发展的太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用芹菜给朝默避孕,但愿妙萏的肚子不要太争气。

心,淡淡的失落,却又忽而明朗,朝默不躲着她,正大光明与妙萏在一起了,那说明什么?他终于渐渐把她当自己人看了,晨光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努力总算没白费,是的,她需要他……万分需要,每每想起自己烧焦的身体伏在父亲大人胸膛那一幕,便潸然泪下,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觉得好看的多捧捧场,多鼓励,觉着不好看的……也假装好看吧=,=

那个我今天有点想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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