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勉强地站起,似欲再跟‘音天籁’战斗。
“王,我还能继续……噗!”一激动,重伤的星空吐了一口……好多暗淡的小星星!
鲁鲁毕竟是一位亲王,而且是身为血族第一氏族的亲王,他不畏惧战斗,他有亲王的异能,跟年龄无关。
他走到后院唯一空旷的位子,准备战斗,可‘音天籁’却迟迟未动,‘她’只是那样倨傲的站着,不为所动,‘她’厌恶布鲁赫,但又不屑与鲁鲁动手。
鲁鲁剑拔弩张死死瞪着“音天籁”,而“她”冷漠置之,就是不应战。
我所幸坐在地上,等着他们开战。
不是我不愿意站起来,实在是刚才跌倒时,倒霉的踩到某块不乖出来瞎凑热闹的臭石头,导致我某个灵活机动的部位脱臼筋带扭伤。
苦恼地托着腮,想着能不能给自己下个结界什么的,等会他们开战,我也可以不被波及。
一道修长的人影将我笼罩在的影子里,侧目,沐寂正一脸无奈的站在我身后。
他蹲下身,冰冷的手盖在了我受伤的脚踝上,他在用他的异能,修复我扭伤的韧带,重肌塑骨对他来说简直是小事。
“我要不是一直留意着你,你是不是打算等着脚踝发肿,也不跟我说?”淡淡的语气中有着不明的怒意。
他冷峻的眼里一丝丝的心痛扣入我的心弦。
我心惊,不知道如何回答,从小,妈妈以一个单身妈妈的身份拉扯大两个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很小我和音歌就学会了独立生活,一周只有两天是妈妈亲自照顾我们,其他时间我们学着自己穿衣,自己用微波炉加热妈妈上班临前为我们准备的早饭,晚上和音歌两人依偎着睡觉。在学校,大我一岁的音歌告诉我,只有乖巧不让大人操心的小孩才会招人喜欢,所以潜意识里,我习惯了不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否难过,是否受伤,每天伪装起负面的心情,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稍微大了点,唯一一个总是护在我面前,不让坏小朋友欺负我的人就只有礼遇,在其他人面前我潜意识会将自己包裹的很好,让他们看不到我的内心。
可是,现在却突然出现一个人无时不在注视我,总能轻巧地看穿我,平静淡然地给我我所需要的温暖,我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人?
“没有伤到骨头,不用重新接骨。”他专注的眼神,想起他在给小动物们看病时的样子,严谨细致,又和煦温柔。
在他提到接骨时,我感到脚踝处异常的刺痛了下,脑海中飘过在阿姆斯特丹性博物馆地下暗层,他曾使过一次的异能,重组,那些四肢脑袋拼凑错乱的丧失,不禁暗自咽了咽口水,他当兽医,没有去当骨科大夫,是因为怕接错骨吗?
如果我的脚踝被他重接会不会等以后我就别想正常走路了。
“在阿姆斯特丹还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又开口,我一惊,还以为我的想法又被他得知了。
我躲闪着掩饰地回答他:“没有啊。”
阿姆斯特丹经历过的事我还真的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事情发生过,他随后赶到,大体的事不应该很清楚吗?
在沐寂给我修复脚踝期间,一个人挡在了鲁鲁面前,他冰山不化冷酷的低压俊脸,没有一点表情地看着“音天籁”,他说:“你要决斗的人是我,我也是布鲁赫家族的人。”
而在他身后的鲁鲁,比他矮了一截,但此时他们站在一起,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鲁鲁会觉得他面熟。
他跟霍尔有八分相似,他们是什么关系,霍尔不是伊迪丝的少将吗?为什么他会自称是布鲁赫家族的人?
“在我赶来之前,你和贝齐在藏宝室发生的事。”沐寂再一次问道。
在他之前发生的事,难道是……我的脸色一白,想到了那件让我浑身刺骨般冰冷的事。
他指的是我用屠刀杀了伊尔亚斯这件事。
我本以为可以忘记掉,可以忘掉自己杀了一只吸血鬼,忘掉伊尔亚斯在死前说的那句话。
沐寂这时提起,是何意?这跟伊尔亚斯有关吗?
“……那时有一只吸血鬼袭击我们……我……用屠刀杀了他……”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杀亲,沐寂在我身上下了血咒,我算半个血族,杀吸血鬼,而且是像伊尔亚斯这样的纯血种,被血族其他家族知道,我会被追杀,尤其是冷血恐怖的魔宴同盟。
“是你……没想到我重生后还能跟你继续对战……但是,时机不对,我有事需要跟她处理,我们改日再战。”“音天籁”拒绝跟霍尔决斗,“她”向我走来。
宿主召唤出的是曾经死在屠刀下的那些人的亡魂,当初我将屠刀刺进了伊尔亚斯的胸膛,他的亡魂也被困在了屠刀里吗?
想到这里,面对“音天籁”的不断靠近,我怯弱地往后退。
他,他,他不会是他吧?!
几步,他来到我面前,一模一样的容貌,等高的身高,他擎着笑,一手勾住我的脖子,额头与我相抵,压低声音,他说:“阿西亚,你欠我的该还了。”
是他!真的是伊尔亚斯!
“我很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阿西亚,我的朋友,你我的命运注定纠缠在一起。”他的身形,渐渐隐入我的体内。
他重新回到我身体里,留下他最后一句话,“阿西亚,觉醒吧。”
空白的脑海,无法挣脱的束缚感,身体变得冰冷,伊尔亚斯的复生,预示了什么,他为什么执意叫我阿西亚?
阿西亚到底是谁?
身后有力的依靠,是沐寂守在我身边,他听到了,他莫名阴沉的神情,让我的心更加冷了一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天天,我们回屋。”
——
鲁鲁履行了他的诺言,向所有血族成员下发布鲁赫家族的密令,我将以伊迪丝家族交涉官‘阴天’的身份受到布鲁赫贵族的待遇,声望大增。
伊迪丝家族的吸血鬼们继续隐匿在不同阶层,冒充着不同身份的人类,但几位上位者拥有爵位的高层吸血鬼,异样流动的气息在他们之间充斥着。
几天后的午夜,‘入室’正常营业。
来‘入室’调情物色男伴,或者买醉的各色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鸡尾酒,目光都被一位穿着女仆装手举托盘的少女吸引,他们尾随着她的背影,甚至忘了饮酒。
热切惊艳的目光,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少女的魅力迷倒了这群外貌出众的男人,但别忘了,在这家以‘基’为主题的酒吧,来消费寻找基情的男人都是弯的,又怎么会变直。
呵呵,别天真了,这是不可能的!
当一位类似是少年的生物服务员端来客人点的酒水时,他被一位熟识的客人叫住。
“Sound,这位是你的妹妹?”英国来的英俊大叔,硬朗深刻的容貌,看不出来,其实他是个受。
又提了!我‘碰’地一声将盘子砸在桌子上,发狠地盯着那个人,该死的伊尔亚斯!混蛋啊!冒充我,顶着我的样子在人前跑来跑去,居然还胆敢穿这么暴露!尼玛!这几千前的老僵失吸血鬼不古板,反倒是个暴露狂!
“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耶,你的孪生妹妹?”杰克大叔不怕死地继续提问,自来熟的本领,当沐叔叔和妈妈从英国回来,还带回了沐叔叔这位多年的朋友,当然,他也是某种非人类异种族的。
“杰克大叔眼里看到的不应该是那边那位已经不下十次向你袒胸摆腿的白种美男吗?盯着女人看,可是会影响你在基男界良好的名声,要是没有美男来找你搞基了怎么办?性福堪忧啊!”
言海信让我穿女仆装的愿望实现了,看,另一个我正毫无羞耻心地在外人面前招摇过市。
虽然里面装的不是我的本人,但是!这外壳是我的样子啊!
怎么看怎么不爽,那身裸露的女仆装,就像穿在我自己身上,我都没露过这么多肉!
忍无可忍,追上伊尔亚斯,“你给我回去!”
他轻蔑地看着我,隐藏着暗芒猎鹰般尖锐的眼神,桀骜地说“阿西亚,不要以为你是屠刀宿主就能命令我。”
“你!”我气急,他虽然是我召唤出来的,但他生前是魔党战神的威名是我不能忽视的,真追究起来,被教训的那个估计会是我。
魂徒跟宿主之间的血誓怎么没涉及一条保护宿主权力的条例!
弱一点的宿主岂不是会被魂徒背叛,直接越权!
倒霉催啊我!有主权却不能说,惹怒他我会被杀啊!
我怎么这么没出息!
“那能不能请您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再多穿点,啊?”我憋屈地扯扯他的衣服,好想将裙子再拉下去点,露大腿了啊!
我扯着裙子,他却将上衣的衣扣解开了!
“你干嘛啊?!”我赶紧收拢他的衣服,以免……我的另一个身体彻底曝光!
紧抓着衣领的手被拉开,伊尔亚斯整理着衣服,无波澜的对我说:“放心吧,这里面我垫了东西,不用挤也会有的。”
我呆若木鸡恐怖地看着他。
他诡异一笑,向我逼近一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以前是,现在更是。”
他低下头作势往自己胸前瞄,我立马重新死死扣着他衣领,打死也不放!
燃着熊熊烈火的杏眼怒瞪着他,他却无所谓,“该看的都看了,现在遮遮掩掩为时已晚,我对你……”
他戏谑的对着我笑,“我对你已经身心都非常了解。”
意识里只剩他欠扁的笑声,真该给他补上一刀啊混蛋!
回忆起在阿姆斯特丹地下暗层与他第一次见面,他红衣加身,对!还是开衫V领,露着健硕结实的胸肌,丫他就是一暴露狂!
“伊尔亚斯,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真的不是阿西亚,你认错人了!”我绝望地甩脸,一再跟他解释,他怎么就不听呢?!
“你不需要否定,能拿得起屠刀的只有一人,唯有阿西亚才能配得起血屠绝杀的威名。阿西亚,我还依稀记得当你手持屠刀,来找我时的样子,我们曾歃血为盟,以毒血为咒,我们的血液已经肮脏污垢,你和我,我们永远逃脱背弃不了当初许下的毒咒。”
他掷地有声的话,如毒藤荆棘般从地狱里窜出,夺命妖娆地攀附在我脚边,奋进盘旋环绕,勒紧我的肢体,尖锐的藤刺无情刺入血肉,交织粉碎着我的身体,无法逃离的罪恶,除非我被毒藤绞死的那天才能解脱。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我拼命摇头,我不相信!
但他残忍的目光,不容许我狡辩。
“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等着你真正复生,重振我们的大业!”
他的手拂过我的脸颊,轻拍了拍,他说:“阿西亚,重拾血族的力量,魔族需要你来指挥。”
他说什么?阿西亚是魔族的人?!她不只是血族,还是玷污了血统的魔族?
“人类的身体根本不配禁锢你的灵魂,”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我牢记你在布鲁赫困室给我的见面礼,几千年过后,想不到杀了我的会是你,你对我真好,好到我想拉你一起下地狱。”
我戒备地盯着他卡在我脖子处的手,眼睛变成了斗鸡眼。
“放心,我不会杀你,也舍不得,你就暂时待在人类的身体里,那些老家伙也该复活了,我们躲在这些囊壳里正好可以躲过他们的耳目。”
“阿西亚,光明已离我们而去,连黑暗都容不下我们,在罪恶的夹缝里求以生存的我们,不需要悲悯,不需要宽恕,更不需要救赎,只有毁灭所有将我们推向深渊的人,才能得到解脱,在此之前,成为魔鬼是我们仅有的出路。”
伊尔亚斯的话久久刻印在我心里,这样绝望孤注一掷如誓言般,某个沉睡在角落的东西蠢蠢欲动,我好似听过这句话。
我是阿西亚吗?不!我不是!我是音天籁!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入室”的吸血鬼不会不知阿西亚的存在,就算沐研年幼不知道,为什么连经历过圣战的霍尔和言海信也不知道,对了!还有万事书!万事书上根本没有阿西亚这只吸血鬼!
一定是他在骗我!
像是终于找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我结郁的心情缓和了点。
有人从背后拍我,我紧绷的神经“噗”的断裂,惊魂未定狂跳着心脏,我狠狠地刮了霍尔一眼。
“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们究竟什么关系?”他万年冰山脸,冷冷地拷问我。
我送他个白眼,无形地说他多管闲事。
说起来,霍尔跟伊尔亚斯之间的纠葛,不得不追溯到第一次圣战。
伊迪丝家族的成员是其他氏族慕名或是被沐寂的高贵纯血种所折服,跟着他一起组建了血族新的氏族……伊迪丝。
霍尔在圣战爆发时还是布鲁赫家族的人,也就是鲁鲁的哥哥,所以在初见鲁鲁时会觉得很面熟,他们冰冷一致的酷脸,大概就是布鲁赫纯血种吸血鬼的标志。
单看鲁鲁现在跟霍尔的几分相似,冷酷冰山脸,外加暴力,长开后不用说一定也是一个如他哥哥那样的大美男,估计连暴力倾向也是他们的家族遗传。
这也是在伊尔亚斯要杀鲁鲁的时候,霍尔会挺身而出。
但鲁鲁这位孩童亲王,根本不领霍尔的情,他对霍尔似是没有一点兄弟情,倒是他对沐寂,借着沐寂对他像弟弟般的宠爱,他会刻意在我面前嚣张地炫耀沐寂对他如何忍让。
这娃子好像把我当成抢“情人”的敌人?
在霍尔还没有加入伊迪丝,作为布鲁赫最有前途,年轻一代异能最厉害的吸血鬼,他作为当时圣战主将伊尔亚斯的副将,跟着伊尔亚斯并肩作战。
后因为伊尔亚斯被魔族魔化了血统,升职为主将的他,带领血族众党讨伐魔族,曾经的将军变成了敌人,两只吸血鬼战场厮杀,但伊尔亚斯是血族公认血统高贵,比布鲁赫亲王血脉还要高贵纯血,他的吸血鬼异能无法超越,沦为魔族后,强悍的血统虽然不纯了,但混浊的血统反而使他更加厉害,能超越氏族背后活了万年的某几位长老。
如果他没被封印,他很有可能会成为领主。
领主的异能高过亲王,实力极其恐怖。
霍尔在认出伊尔亚斯后,不甘不愿但如实赞扬了他的实力。
他跟伊尔亚斯的几场战斗,没有赢过。
伊尔亚斯在他心里是个结,一天不打赢他,一天不会安心,所以话少向来不关心我事的他会在意我跟伊尔亚斯之间交谈的话题。
我被伊尔亚斯弄的心情不爽,正好懒得搭理他,拍拍手走人,我得回去好好理理思路,分析伊尔亚斯话中的可信度。
当我背转过身时,霍尔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你下面流血了。”
“瞎说什么!大姨妈刚来过,怎么可能再次光顾!”我没好气地回头朝他怒吼。
“你自己看看你的裤子,一滩血迹。”他冰山雕塑般的脸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严肃冷脸,使我怀疑不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屁屁。
“大姨妈又来了?”收回手,印入眼中的就是手心一片明晃晃耀眼的血迹,被这刺眼的红色晃瞎了双眼,头好晕,仿佛被十万级电击击中,雷的我是外焦里嫩,直挺挺地僵硬躺失了,能再丢人些吗。
我好似忘了我有痔疮来着,近段日子没有节制的饮酒吃辣,痔疮复发了!
在‘入室’人员一片混乱中,我感到小屁屁传来一击熟悉的重击,耳边也传来某男熟悉的台词,“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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