汧修不予回答,沉默的态度,无言地在斥责我不可理喻。
“那天我生日。”汧修居然把音歌带来了。
她过来挽着我,为她男友辩护,点我的脑门,“臭丫头自己姐姐的生日说忘就忘,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不给我过,就不允许其他人记得我的生日?!”
音歌柳眉一横,教训起我来,“跟你说,六天前那天他整天跟我在一起!”
我拍开她的手,什么?!整天?!整天什么概念,白天加晚上,你还敢为他说话?!
“你瞪什么瞪!整天,整个白天嘛,我又没说是整天整晚!”音歌一巴掌拍在我背上,还推了我一把,呈娇羞状。
“真的?”我仍旧怀疑地瞄着她,她这变扭样,我更相信她非常希望自己能跟汧修整晚待在一起。
“我的话你都不信了?要不要我去把妈妈和沐叔叔叫过来跟你对峙?”音歌背过身,双手环胸,有点不高兴了。
我自知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会让音歌觉得我过分,只好作罢。
“你的话我能不信吗?你是我谁,不相信全世界,也要相信你啊!”我赶紧上去说好话安抚她,“你的生日我怎么会忘,走,回家,你的礼物就在你房里。”
音歌不可置信地问:“真的?”
她才不信我准备了礼物。
“当然!”我诚恳地点头,让自己表现地极具可信力。
“好!我们回家!”音歌最后还是相信了,兴冲冲地要拉我回家。
我让她先坐下喝杯酒等等我,我还在上班,中途回家,需要跟老板请假。
我的话可信吗?可信个屁!这不过是对付音歌的缓兵之计,我的话虽然不可信,但答应音歌的事我一定会办到,慕容缭跟着来上班让他跟对了,偷偷找到他,让他去礼品店帮我买了一份早就想好送给音歌的礼物,再让他瞬间转移到写意,将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在音歌房里。
不得不说,常人没有的血族异能,能给我带来许多便处。
——
“唉,小缭,跟言海信说一声,我先提前回去了。”我换着衣服,慕容缭站在更衣室外,背着我,我请他进更衣室,又不是要脱光衣服来换,而且我当他是蓝颜,我都不介意他,他却别扭地转身不敢看我。
“你要回家?”慕容缭突然转身问我。
我刚套上上衣,还没拉下,露出了雪白一片的小肚腩。
他瞪直了眼,我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扭了下肚子,成功听到他咽口水,我才把衣服拉下。
“不回家,还去你家不成?”我过去,摆正他的头,揉揉他的眼睛,再瞪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家……我家……”提到他的家,他变得支支吾吾。
“难道你没有家?”
“怎么会?我不是无家可归的吸血鬼!我有自己的窝!”慕容缭涨红了脸,急忙跟我解释澄清。
“窝?!”我被他逗地啼笑而出,这年头,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特欢脱,称自己住的地方不是家,而是窝!
笑死我了!
“你的窝在哪?”
“我的窝……我的窝城郊的山洞……”慕容缭的声音越说越轻。
山洞?!
蝙蝠居住在漆黑的山洞里。
我扶额,无法跟他再沟通下去了,要说他什么好,原始吸血鬼一枚。
出了入室,我掉头问跟着我出门的慕容缭,“跟着我干嘛?”
他左右看,怯怯看着我说:“我……我想去你家,许久没有见到伯母了。”
“刚才顺便我也买了些礼物,是送给伯母的,当然还有你和你姐的份。”他变戏法地从身后拿出几只精品礼盒袋。
上门礼都买了,就算他不买,他想去我家,我也不会拒绝他,想去就去好了,可问题是,有谁大半夜的还去朋友家探望?
哦,忘了,夜晚对吸血鬼来说才是一天的开始。
——
在写意楼下,遇到音歌刚踏上楼梯。
我让她等我,但汧修先带她出了入室,以为他们会先一步我们回到写意,可现在才回,一定是汧修又带她干嘛去了。
我不发言,什么也没说,说多了反而会让音歌厌烦。
“天籁,你到了啊。”音歌见到了,立刻跟我招呼。
“妈妈已经睡了,我们上去时轻声点。”我提醒她,怕她的大嗓门吵醒了妈妈,孕妇入睡不容易,很容易被惊醒。
当我打开家门时,看到家里灯光明亮,却不见妈妈起来,或是沐叔叔。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安静地透着诡异的气息。
“姐,沐叔叔今天住在家里吗?”我拦住了音歌。
“沐叔叔,他,他没来,今晚沐叔叔说让我照顾妈妈。”音歌回想着答道。
“那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家里?”
“没有,我们本家的亲友基本不多,妈妈的那些朋友,得知妈妈有孕,只在白天来,一到晚上就回去了。”
“那是你出来没关灯?”此刻客厅里,亮堂的顶灯,让人越看越不安。
音歌也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看着客厅里的灯,“不是我,我出去前妈妈已经睡下,我把灯关好后才出门,会不会,会不会是妈妈或者外婆半夜起来上厕所,开了灯忘关?”
“但愿如此,想去看看妈妈。”
我和音歌来到妈妈的房间,轻声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是黑的,音歌打开了灯,当灯光照亮房间那一刻,我和音歌看到了对我们来说是一生最沉痛打击的一幕。
艳红刺目的血泊里躺着的是谁,身满有孕三月不到,我的妈妈。
她倒在血泊里。
而有一人站在她旁边,他的手正在滴血。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你?!”音歌撕心裂肺地怒喊,眼眶血红,‘啪!’响亮的掌声在现在听来格外刺耳讽刺。
汧修的半边脸很快红肿起来,音歌用了全身的力气打下这记耳光。
“小缭,麻烦你让我姐睡会,她太激动了。”我平静的语气,连我自己都惊讶,此刻我居然还能这么镇定。
慕容缭什么也没说,看到眼前的一切,还需说什么,他选择默默地听从我的话,他使音歌昏迷,将她抱到客厅。
他回来,又想将血泊里的妈妈抱起,被我阻止,我蹲下身,自己将妈妈抱起。
从小都是妈妈拥抱我,她是我的港湾,现在由我来抱她,永远无法割舍的母女之情。
“不要!你的身体不允许,别去强硬激发异能,让我来,我先把你妈妈送去医院。”慕容缭阻止我使用瞬间转移,他强势的将妈妈从我怀里接过去,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带着妈妈消失。
妈妈身受惨状的身影离开后,我强忍着的泪水终是控制不住,但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硬是把眼泪逼回去。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在仇人面前掉泪!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我一直看着天花板,但我知道,身后的那道视线也一直留在我身上。
音歌打了他,他都面无表情地不去看她,可他现在正紧紧地盯着我的后背,目光如炬。
不用回头,他眼里闪着复杂,既恨既怨,又情仇交织,纠葛的眼神,挥之不去地出现在我眼中。
这双眼睛我在梦中看了将近二十年,做了二十年的噩梦。
今日惊醒,谁知梦中恶魔出现在现实中,依旧是我的恶魔。
“无话可说。”说这句话,他一定是连嘴角都未动。
“是沃森让你来……来害我的妈妈?”我无法说出口,语言哽咽,想到妈妈,就想到她倒在血水中恐怖的惨景。
捏紧拳头,我给他机会,让他把话说清楚。
“与他无关。”又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同样不牵动皮肉面无表情。
“是你!是你非要杀我妈妈不可!”我倏然转身,激烈地将他扑倒,在床不远处台桌上拿过给妈妈削水果用的刀,狠狠刺进他的胸膛里。
“是不是?!”水果刀又刺如三分。
他像没有感知的人偶,面无表情,没有情绪,连痛都不会痛。
“是。”不轻不重地回答,难为他紧抿的嘴弯动了一下。
我放开手,胸腔剧烈起伏,深吸口气,再动手时,速度极快把他按倒,将水果刀拔出,刺向他的心脏。
“你想我死。”直取心脏命脉的致命伤,仍然不能使他有过多的表情。
“不想你死。”我闭上眼,压下身将水果刀使劲按下去,“是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睁眼时,他木然的双眼,剧烈狂睁,无神的眼眸,风波肆起。
强大的反弹力,就如那次我无意把手伸进他的肉体里,触摸他的心脏反弹我的力量。
他的心脏特殊,有结界保护着。
我撞到衣柜,无暇顾及撞得生痛的后背,一心只想为妈妈报仇。
捡起掉落在身旁的水果刀,再次冲过去。
抱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必死决心。
鲜血滴在地上,一把水果刀上混杂了三个人的血。
刀几乎整把插进汧修的血肉里,刀身染着他的血。
在我激动的乱用水果刀时,划伤自己,恨意掩盖疼痛,手掌流血,我没有察觉。
沐寂来了,他徒手抓住水果刀,刀刃陷入他的掌心里。
血滴答滴答而下。
------题外话------
求点击!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