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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阿姨选择你,实质也是选择了在你身后的男人,你心爱,他也爱着你的沐寂。”

“鬼族找了凶匙几代,黎家守护凶匙就有几代,鬼族代代寻不着凶匙,为了保住凶匙不被发现黎家就传了一代又一代守护人,黎家男人为自己的妻子不死就失踪丧命了一个又一个,鬼族不停地找,黎家不停地换守护人,黎家的男人就不停歇地接着死去。”

礼遇停了下来,他不说话,静静看着我,像是等着我消化掉他的那些话,平复一下子被他灌输太多的心脏。

“天天你不知道,黎阿姨曾经单独来找过我。”

“你又可知黎阿姨对我说了些什么?”

都说了是妈妈私下找他,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摇头,他却叹息了。

“她来问我是否将来还能如同孩时般,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帮助你,护着你。”

“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说你未来的责任太大,她还问我知不知道沐寂的身份,他的背景,她告诉我她虽然不知道沐寂到底是什么人,但她明白沐寂的能力与众不同。”

“黎家世代守护凶匙,是异族,却并无什么异能,他们不同于人类,可也辨别不出异界其他的异类,跟黎阿姨相交这么多年,她始终没发现我家同她一样非人类是异族,只把我们当普通人类看,没异能的异族跟人类没两样,她跟布鲁斯交往时不知道他是血族,更不知道沐寂是血族的王,但她出于对女儿的关爱,看出你爱上了沐寂,你们的真心相爱,她看不出沐寂是异类,但她查觉到沐寂与人类的不同,甚至是跟她的不同,她不了解异界,可她敏锐感受到沐寂拥有的力量。”

“我当时反问她为什么要知道沐寂的身份。”

“她的回答很简单直白,包涵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她说你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为你去死。比起大女儿她看出了这个爱着小女儿的男人爱得更特殊,小女儿的幸福值得交付给他,她已经因为附加的命运没的选择,注定她的爱要为她死,失去了爱情,她不想这样的悲剧再发生在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她必须选择,否则等到她跟凶匙签订的守护协议到期限而没有选定传接人,黎家守护凶匙的使命会按照长女传承的秩序把凶匙移交给黎家长女,没有特定定下守护人,长女就要担负起守护人的责任。”

妈妈在新婚之后就变得真正的孤独一人,少女时期她还能等待出现一个爱她的男人,可是爱她她也爱的男人死了,她要在怎么样的心苦绝望下变得再无人可以等待。

“但我想你已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

我的身世,我知道,看向沐寂,他站在原地,没跟我一起上前,安静地跟其他异类处在一起,又平静地仿佛他是虚无缥缈跟空气般不过是无意游历世间的过客,周遭与他无关。

我的身世不就是被这只吸血鬼带到妈妈的身边?

被遗弃的孤女,还能是什么?

“黎家的男人是不长命的,不管入赘黎家多久后,必定要在年轻健壮的时候丧命,也有几代守护人甚至在没婚嫁时与心爱的人结合或是已经暗结珠胎,她们的男人不管有没有入赘黎家成为真正的黎家男人,遇到黎家女注定命线已成,死期将至,但是这些并不能怪罪给注定的悲剧命运,是爱让男人们心甘,情愿。黎家在你外祖母这辈时,你的祖母正是当时的凶匙守护人,她比较幸运,在婚后第三年才被上一代凶匙守护人选定是下一任守护人。

三年怀了两胎,能有两个孩子,这是黎家少有的幸事,爱上黎家的女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男人的不幸,他们要为了爱付出性命,在人类的现实生活中,有的女人结婚是为了给男人生育孩子,在黎家就不同了,男人们的加入是给黎家留下孩子,给凶匙诞生守护人。

黎家的继承人几代下来都是一脉相承,偶有怀胎二女或是像你外祖母般幸运能有两个孩子的都很少见。黎家有了两个女儿,凶匙就按照长女继承,你外祖母没有特定谁是继承者,她的两个女儿就按照长幼有序的排列,你妈妈是黎家老二,前头还有一个姐姐,凶匙就被长姐传接守着。”

妈妈的姐姐,阿姨吗?阿姨对我和音歌来说就跟我们的爸爸一样,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因为她也死了,她的墓地就在老家,祭日时妈妈都会带我们回老家跟外婆一起去祭拜。

妈妈这边都没什么亲戚,黎家一脉人丁稀少,有远亲却没有血脉近承的家人,好像只有外婆和妈妈,其他的远亲都只是偶有走动并不熟络。

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家族不能像其他邻居逢年过节热闹非凡,几乎新年没有地方走亲,最多回乡看望外婆,外婆是不肯跟我们一起住城里,因为她说过她要守的人太多,守着先辈,守着曾外祖父母们,守着外公,守着自己的女儿。

过去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知道了,我们为什么没有亲戚,因为黎家是异族,要守着一样东西不能被外界知道,人丁自然是越少越好,加之那些个为凶匙间接没了性命的,一脉相承的黎家更别想能兴旺壮大家族人脉。

既是天定的孤苦多个孩子反而要多受一份伤痛,还不如就这样几个人相依为命。

“黎家传接凶匙既然是传给长女,妈妈是二女,为什么凶匙会落给她?”

“这就事关你的身世了,传接凶匙的时间其实是不由上一代凶匙的守护人决定的,她们可以决定移交的人选却决定不了凶匙换新的黎家女签订新的看护协议在什么时候,但有迹象可寻,这可恨又可笑,像是凶匙无情调皮跟黎家女开着残忍的玩笑一样,它总是选定在黎家女人陷入不能自拔的爱恋时跟上任守护人解除协议,将悲剧移植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这或许就是它在报复守护者黎家一族变相的囚禁,守护人握着凶匙不让它出现在世上,遮住了它本该耀眼绽放的光芒,埋没了它的强大能力,使它受限渐渐被遗忘,所以它恶毒的报复,要让黎家所有女人失去爱的权力,没有幸福。”

长久放着不去使用的一样东西,就相当于被冠上了废物的名头,创造了它却让它沉寂,不去利用,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去使用,不能使用的东西,就算制造成本再贵也只是一堆废材,供着给人欣赏观看至少还有观看价值,被世人记挂着,可是包裹着不显不漏,存在还有什么用。

血族能修炼成精,修炼不当不能成人,但也是能修出灵性的,有灵性就有情绪,它不是死物,在漫长的时间里,被包在黑暗里,聚集了怨恨,就此它要让盖住它不让它发光的黎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黎家守护凶匙几代,凶匙的怨气日积月累就有多深,黎家的长女在跟男友爱情正浓时被移交了凶匙,黎家几代女人迫于不跟凶匙签订新的协议,前代守护者就会被凶匙反噬而死,在最亲的人和心爱之人之间宁愿让丈夫去死也要保全母亲的命,割舍了爱情保住了亲情,但是你妈妈这代的黎家女是特殊的,少有的两个女儿,传给长女,二女儿就可以跟普通人一样一生平安幸福地活着,可也就是因为有了两个女儿,在长女没有诞下女儿或者女儿未长成少女,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二女儿可以作为凶匙的守护人。”

“过去几代黎家女都妥协了命运,接受悲苦人生,可谁想你阿姨是个烈性子,为了爱情自私地把痛苦留给了家人,她在跟心爱的男人婚前怀孕生下一个女儿,黎家还没来得及让那个男人入赘,她就亲手喂了一杯毒药给她的未婚夫,毒死了他,与其让他受黎家不公命运丧命,不如由亲手夺走他的命,同一日,她又狠烈地上吊自尽在房里,在她脚下是她那个出世不过半天的女儿,小婴儿的小身板上污血斑斑脐带刚剪,地上躺着孩子父亲五孔流血的冰凉尸体,自私的爱,让她宁死不屈,宁愿选择跟男人共死,把凶匙留给自己的妹妹看护,让亲妹妹承担。”

周家鬼族跟黎家之间的纠葛,一个躲,一个找,鬼族找了那么久,早把黎家底细抓得清清楚楚,黎家的事情鬼王礼遇要比我这个黎家人还要熟悉更多,他把事情一五一十一个个细节告诉我。

在这些妈妈绝对不会告诉我的事情中,提到妈妈的大姐,我们的大姨,他说事关我的身世,我不笨,已经能想到我身世的源头在哪里。

血族中靠着独特的第六识离魂,我能转世,把我的魂魄转嫁到这具身体上的吸血鬼,沐寂是否也是知情,他清楚我的父母是谁,亲人何在,甚至家中隐秘的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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