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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本是打算离开朔历城的,后来发现有人暗中跟踪她,思量了一番,只怕走和不走结果都一样,索性就留了下来,随便择了家客栈住下,静观其变。她知道,苗疆的人已经找上她了。

  不过这一住就是好几日光景,倒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将离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她并未修习过操虫术,或许,那只天蚕蛾并没有认她为主?而那日,只不过是个巧合?

  而当她发现跟踪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烈晟之时,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她当即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她在收拾东西之时,门却被叩响了,打开门,却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稚龄小童。

  “姐姐,有位大哥哥让我送礼物给你!”男孩将手里的盒子放在门口便跑开了,将离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

  弯腰拾起地上的盒子,她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疑惑,谁会送她礼物?

  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将离的整颗心都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的推测是对的,果然,果然是苗疆族人!

  只见一只淡绿色的蛾子从盒中振翅飞了出来,绕着将离翩跹起舞,最后停在了桌子上。将离反复查验盒子,却没有发现任何信件,直到看到天蚕蛾时她才恍然大悟,一切谜底,都在这只天蚕蛾身上。

  这只天蚕蛾虽然和她以前的那一只十分肖像,但却明显不同,它翅上的新月形斑纹颜色更深,弧形更美。想必这是只雄性天蚕蛾,而她,将会由它带领,去见到她想见的人。

  天蚕蛾径直朝城外飞去,将离紧随其后,大概过了两个时辰,一路来到了玉峰山山脚下。

  玉峰山是南风国境内唯一一座靠近朔历城的山,相对江东的大山而言,它多了几分宁和温婉。山脚下一片桃林春来花红似火,宛若云霞;夏来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诱得行人垂涎欲滴。山上则古树参天,遮天蔽日,闻名远近的苦寂寺便隐于其中。

  将离毫不犹豫地跟着天蚕蛾进了桃林,时下六月,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空气中满是蜜甜的果香。天蚕蛾穿行于桃林中,时左时右,时退时进,将离虽不明白为何一路疾飞的蛾子突然如此,却也怕一个不慎跟丢了,遂只得紧跟其后。

  烈晟看着将离进了林子,也紧跟而去,刚走了几步,便觉得阴风阵阵,雾气沉沉,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只见四周哪里还是什么桃林,一时间天昏地暗,飞砂走石,不知身在何方。

  烈晟暗叫不好,看来他是误入别人所布的阵中了。

  “凝神屏息!后退五步!”

  烈晟闻言赶紧照做,闭上眼,摒除杂念,灵台空明,径直向后退了五步。果然,浓雾骤然散去,眼前还是那一片散发着诱人芬芳的桃林。

  此时的他后背一片湿冷,看着眼前沉寂的桃林,一阵恶寒。

  “还不快来帮我!”

  烈晟这才回头,原来是无喑救了他。而此时,无喑正在和几人酣斗,一时间剑光迷离,寒光乍现!

  烈晟撒出几枚金钱镖,突破了一个小口,闯进包围圈里和无喑并肩而战。

  “穆子邺的暗卫?”烈晟靠着无喑的背,两人警戒地盯着四方的人。

  “嗯,这些人身手不凡,看来穆子邺在山上,先脱身再说!”

  “好!”烈晟心领神会,伸手一抹,一排古铜色的金钱镖夹带着暗沉喑哑的啸声在他两手之间急速旋转。

  “出!”烈晟一声急喝,金钱镖带着强劲的内力直射而去,无喑旋身跟上,身法诡异,那些人刚避过金钱镖,却不料瞬间被无喑袭击。两人配合默契,眨眼之间便扭转局势占了上风,不过他们却丝毫不恋战,寻了个空隙便冲出包围圈,疾奔离去。

  “护阁怎么来了?”烈晟不禁疑惑。

  “我若是来晚一步,你便教那九宫八卦阵撕碎了。”无喑冷眼看着他。

  烈晟知他是向来狠厉,说话也不中听,也不再理他。

  “我本在山下等穆子邺,却正好看见你跟踪那个丫头,怎么,公子终于舍得对那丫头下手了?”无喑冷笑着问道。

  烈晟想起公子交代的话,只说了句:“公子自有打算,岂是我等可以揣度的,既然留着她,必然是有她的用处,我劝护阁还是不要擅自行动。”

  “倒是多谢你提醒……”无喑阴阳怪气地说道,嗤笑一声,然后凌空踏步疾飞入林中。

  “我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无喑阴冷的声音在林间久久回荡,十分瘆人,烈晟盯着被无影踏过的颤动着的树枝望了良久,最后又折了回去,隐身于远处的树丛中,观察着对面的玉峰山。

  ……

  林间愈发幽深,将离跟着天蚕蛾走在石板铺就的山路上,只觉得山风阴冷,不由得用双手环抱胳膊。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才来到了苦寂寺的山门外。

  寺内香火较平日要淡些,想是再过几日便是六月十九,这是热闹之前的沉寂罢。

  将离走进寺内,只见古柏参天,青烟缭绕,鼻端全是松香的味道,果有名寺之风。她跟着天蚕蛾左拐右拐,沿着小径向寺院深处走去,估计是进了寺中后院,心里忐忑不已,环视四周,偶尔有几个小僧洒水扫地,却也是各司其职,不曾有人阻拦她,或是与她寒暄。

  将离乍然停步,惴惴不安地望着前方的拱门,看来,她想要的答案就在里面了。一颗心揣在怀里,急剧地跳动着,每走进一步,她便感觉身上的血液热了一分,她和那个人流着同样的血,那个人,长得是什么样的呢?

  她从小便知自己有个素昧蒙面的舅舅,而且和娘亲是龙凤胎,长得十分肖像,而屋里的人,会是她的舅舅,还是,舅舅的儿女?

  “当”剑气嗡鸣,一把剑横架在脖子上,拦住了去路。

  拱门后突然杀出个一脸冷色、面无表情的黑衣大汉,她吓得连忙后撤一大步,剑却依然紧紧抵着她的脖子。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切勿杀生……”一个白须的老衲从院中走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男子的剑却毫无松动,依旧架在将离的脖子上。

  “陆七,放开她。”一个温润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将离一震,怎么是他!

  但她马上地敛了神色,前车之鉴,她已经吸取了教训。

  逆光之中走出来一人,月白色的长衫,儒生气质,浑不似一代金戈铁马的战神,更不像高高在上的冷峻王爷。想当初,她便是被他这副皮囊给骗了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风瑞安王——穆子邺。

  “这位公子,方才未曾伤着你吧?是我管教不严,特在此向公子赔罪,还望公子见谅。”

  将离惊魂甫定,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穆子邺过招了,穆子邺这儒雅知礼的背后,谁知道是颗怎样冰冷无情的心!

  “无碍,倒是没有伤到,只不过有些惊吓到了。”

  冷面人早已收剑入鞘,敛了身形重新隐到柱后,将离装出一副不认识穆子邺的模样,捂着心口,长长地舒了口气,脸色惨白,看上去确实是吓坏了,不过不是因为别人把剑架在脖子上,而是因为天蚕蛾带她来见的人竟然是他!

  “没事就好,阿弥陀佛,老衲法号了空,不知施主贵姓?来本寺有何贵干?”白须老衲声音浑厚低沉,像极了刚才听到的钟声。

  “敝姓烈,听闻贵寺签文极灵,特来求签,入寺之后见寺内幽静,一路流连至此,不曾想竟然有缘遇上大师,还望大师能指点迷津。”将离双手合掌,虔诚地朝了空大师行了一礼,似乎真是来求神拜佛一般。

  了空师傅,苦寂寺的得道高僧,还好她略知一二,这才想到了这个借口。

  “原来如此,施主可曾去正殿求了签文?”

  “还不曾去过。”

  “既是如此,南公子,我门讲究缘法,老衲就先陪这位施主去大殿抽签,稍后再来陪公子论禅如何?”

  “大师不必理会南四,自行先去吧。”穆子邺微微颌首。

  “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走!”了空大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有劳大师了!”将离朝了空大师点头致意,两人沿着石径向大殿走去。

  “连召,的确是她,她当初虽蒙了面纱,却忘了改变自己的声音,尽管刻意低沉,但是,堂堂男儿何以没有喉结?不想那日在客栈偶遇后,这么快又遇到她了。”穆子邺喃喃地说道,杜连召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旁。

  “看来是天意为之,王爷几番派人去烈府查探都无结果,不料她今日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从来没有暗卫进不去的地方,这烈府外松内紧,戒备如此森严,我倒是很好奇。不过——”穆子邺话锋一转,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容,“在这荒野里扣下一个人,本王还是做得到的。”

  “刚才她自称姓烈,恐怕和那烈翊远关系匪浅,王爷难道不想一探究竟?依连召看来,或许,她不仅是牵制楚天阔的好棋,同样,对于烈翊远也莫过如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她尚在朔历城中,难道王爷还担心控制不了她?”

  “连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穆子邺回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杜连召。

  “连召不敢。”

  “杜连召的确不敢,只是……”穆子邺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句,杜连召仍低着头,恭敬地立着。

  “算了,你退下吧,我也是时候去送我们的半夏公子了。”穆子邺说完大步迈出院子,向正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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