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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太过强大,将离渐落下风,眼见无喑的刀近在咫尺,她心里暗叹:我命休矣!

  谁知,几个黑衣人突然涌了出来,帮她格开了无喑的攻击!

  将离迅速站了起来,不知何时,除了无喑和那队黑衣人外,又增加了一队黑衣人,三队人马僵持着,各自警戒,剑拔弩张。

  “不想护阁大人如此雅兴,竟有时间来陪我等赏月?”

  刚才帮将离挡住无喑一刀的黑衣人队伍突然散开,从中间踱步走出一个青衫男子,慢悠悠地摇着折扇。此人面色略有些僵硬,想必是戴了人皮面具所致,不过身形倒是十分挺拔,一身青衫,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能活着知道我是谁,还能继续在这世上逍遥的可不多!”无喑话音未落,人已经奔到近前,众人都以为他要对青衫男子下手,不料他却突然调转方向,直取将离胸口!

  ‘天下第一杀’的名头不知是多少枯骨铸就,自然不是虚名,将离急忙侧身,无奈为时已晚,避之不及,虽然躲过致命一击,护住了心脏,但左肩却生生受了一刀!

  无喑再次逼近,千钧一发之际,几枚金钱镖极速射来,打在无喑的手上,无喑当即一个闪身,匆匆离去。眨眼功夫,无喑离去,却又多了一个使金钱镖的黑衣人。

  此时,先前一直未动的黑衣人尽数向将离涌来,而青衫男子却无动于衷,站在一旁,似乎在看好戏般。几番过招下来,将离心中明白,看来,这队黑衣人并不想伤她,只是想擒住她。将离自然不干,她不用脑袋想也能判断出这是穆子邺的人,若是被擒住了,可就不是性命不保这般小事了。

  使金钱镖的黑衣人手法极快,暗器急出,帮将离挡下了不少进攻,将离身负重伤,不一会儿,肩头的衣物就被血染得通红,青衫男子挥了挥手,两队黑衣男子便战到了一起,解了将离和那名黑衣男子的困境。

  眼见青衫男子向深巷中退去,将离急忙寻了个间隙,紧跟上去。穆子邺的人本来是想追的,无奈与对方僵持不下,脱不得身。

  将离捂着肩伤紧追不舍,青衫男子见状使上了轻功,刚转过巷口,人就不见了。

  将离转过巷口,进了正街,街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几乎所有的店铺都已打烊,唯有两、三家正在关门,但有一家却极其奇怪,门口还聚集了不少男女老少。

  将离急忙那家店铺走去,她要找的人不可能平白消失了,或许,就在这些人当中。

  这走进了方才看清,原来这家店便是城西的馥酥楼,她用手掌捂住肩上的血色,走进去打量着众人。

  “哎!我说这位小哥,麻烦你排好队!”柜台前的小哥突然探出头来朝将离大声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若是想要领点心,就去后面排队,不用担心,每人都有份的。”一个老头好心地提醒将离。

  将离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人是把她当成领点心的人了。她在医馆时便听闻,这馥酥楼的当家李老爷,一心向佛,乐善好施,楼中常有贵客品剩下的点心,他便将之派发送给城里的穷人,所以,朔历城最晚关门的便是他家。

  “哎呀!血!血……”大娘惊叫一声后慌忙捂住嘴,大惊失色地指着将离说道,手指不住地颤抖着。原来将离的伤口已经撕裂开来,晕染了一大片衣物,已经不是手可以捂住的了。

  “这位小兄弟,你没事吧?”

  一白衣男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站到将离身前,关切地问道,灯笼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使他的身上散发出柔和的暖意。

  “没事。”将离挤出一个笑容,抬头向男子望去,这副面孔,她是在哪儿见过呢?

  “你是——”

  “你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男子脸上一片惊喜,将离则有些惊讶。

  “那日得小兄弟让酒,还不曾感谢,对了,你怎么受伤了?呀!还流了这么多血!”

  “不碍事的,旧伤复发而已,本来想出门找医馆,不料城中医馆药店都尽数关门了,腹中饥饿,见馥酥楼还开着门,便过来了,不想却吓着了大伙。”

  将离冲着众人笑了笑,大家才没有再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听小兄弟的意思,是家中并没有伤药了?不如,小兄弟去我家吧,我家倒是备有常用的伤药。”男子热情地说道。

  “不用了,我这是小伤,不碍事的。”将离推脱道,她现下正被无喑和穆子邺的人追捕,虽然不能回客栈,但也不能平白地给别人惹麻烦。

  “小兄弟何必与我如此客气,那日让酒之情,我铭记于心,有机会还要请小兄弟一品十里香!”男子爽朗地笑着,将离仿佛看见他在烈日下纵马而来。

  “他日有机会一定与兄台痛饮!在下现下还有事,需先回去了,就此别过!”将离仍旧捂着伤口,虽然她极力忍耐,但是无喑这一刀伤她极深,再晚恐怕会失血过多,难以救治。

  “既然如此,那,后会有期!”男子深深地望了将离一眼。

  将离闻言如获大赦,急忙掉头离开,脚步虚浮无力,有些跌撞地走着。

  既然找不到她想找的人,便只有回去再作打算了,她的伤口再容不得耽搁。走着走着,她突然顿足,一把扶住墙面,这才稳住了身形,突然想起,刚才走得匆忙,他们竟都忘了问对方的姓名。

  “请姑娘跟烈晟回府!”

  烈晟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将离面前,阻断了将离的去路。

  将离脸色苍白,抬起头来,一把扶住烈晟的手,指甲划破了烈晟的手背,唇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烈翊远若是动我,你便给我陪葬吧……”

  将离说完便晕了过去。

  烈晟看着逐渐变黑的手,冷眼一瞥怀中之人,有一瞬间,他已经动了杀机,而昏迷的将离却浑然不觉。

  昏迷中,将离梦到了许多,她看见娘亲从玉湖中袅袅婷婷地向她走来,慈爱地冲她笑着,轻声地唤她离儿。她伸手去触,四周却突然涌起了浓雾,娘亲向后退去,她拼命地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这时候,穆子邺突然出现在湖边,温润如玉,唇角微扬,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感到了浓浓的寒意,兀自后退着,然后,他笑着一把将她推进湖中。一瞬间,水从四方涌来,涌进她的眼耳口鼻,她拼命地挣扎着,呼吸窒塞,手脚渐渐无力,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了一只手向她伸来,她毫不迟疑地抓住了这只手,使劲地拽着,最终,她成功地浮出了水面,瘫软地伏在地上大口吐水,大口喘气。一双黑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抬头望去,模糊的视线中眼中倒映着烈翊远的面庞,可是,就当她抬头冲烈翊远笑的时候,心口却蓦地一痛,低头下去,才发现,胸口贯穿着一把长剑,而剑身,染满了她温热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滴答答,没入草丛中,在青叶上闪耀着美丽的光泽……

  “滚开!你滚!”将离慌忙丢开烈翊远的手,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拥着被子瑟缩在床角里。她一睁眼便看见了烈翊远,原来梦中抓到一直是他的手!梦里的血色不断地纠缠着她,而当现实与梦境重合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尖叫着赶烈翊远走。

  此时,她的声音又间又急,又略带着沙哑,听上去怪异之极。

  “阿离,你扯着伤口了,会疼的。”烈翊远温柔地说道。

  果然,将离肩膀的地方又是红彤彤的一片。

  她只是睁大眼睛瞪着他,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事实上,她的确受伤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

  “阿离,你先躺下可好?”

  “别碰我!你走!”将离一把打开烈翊远伸来的手,已经没了先前的惧意,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件令人作呕恶心的东西。

  烈翊远被她的眼神刺痛,闭眼,再睁开,眼前之人的眼神依旧没有改变。

  “流云,替姑娘上药。”烈翊远转身平静地说道。

  “别过来!”将离突然扯下蚊帐的挂钩,一脸警戒地指着流云。

  流云被吓得退了一大步,脚下一绊,烈翊远手疾眼快才扶住她。

  “阿离,放下它。”烈翊远淡淡地说道,却不怒自威。

  “别过来!”将离依旧指着烈翊远和流云,烈翊远却毫不理睬,依旧向床榻走去。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将离的话卡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那个“刺”字,因为,她手里的挂钩已经刺进了烈翊远的掌心。

  “公子!”随之响起的是流云惊恐万分的声音。

  “流云,给她上药!我还得留着你的命给烈晟解毒,所以你给我记住了,现在,你还死不得!你最好是乖乖地让流云给你上药!”烈翊远拔下钩子,冷声说道,转身便朝屋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顿步说道:“流云,把挂钩给我撤了,所有尖锐的物品都给我收起来,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导致烈晟有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烈翊远撂下话便大步离开了。

  “是!”流云诺诺地冲着他的背影答道,然后拿起瓷瓶硬着头皮向将离走来。

  “姑娘,流云替你上药。”流云小声试探,这次,将离却出乎意料的安静,没有丝毫反抗。

  将离任由流云将自己扶好躺下,两眼怔怔地看着床顶,一动不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烈翊远手心的血是那么多,仿佛流不尽般,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对血的惧意。而刚才梦里长剑贯胸,浑身是血的人也变成了烈翊远,她的眼前绽开了浓烈的红色,越来越多,抹都抹不开,几乎使她窒息……

  原来,比起自己死,她更害怕,看到烈翊远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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