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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一片张灯结彩,红绸彩缎,流苏飘带,使得平日里恢弘大气的船多了几分柔媚的女儿气和节日的喜庆。平日里宽阔的甲板如今摆满了长形案桌,桌上摆放着时令水果和一盘点心,正是七巧果,还有佳酿一壶。从舱门到甲板中央铺上了一条红毯,两侧摆着一朵朵刚摘的白荷花,红云似的地毯托着白洁的花瓣,好似这荷花就长在这里,开在这里的一般。

  虽是七夕,但由于上船令牌的限制,船上的人并不多。慕容鼎三人一登船,立即就有淡粉衣裳侍女模样的女子迎上,将他们引至座位上。一切井然有序,众人或安坐席间,或伫立船头望远,偶有窃窃私语,皆不敢大声喧哗。

  慕容鼎此刻正安然的坐在席上,因他平日里多出入军帐而非城中,再加上今日便装出行,邃船上众人并不识得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穆子邺起身向前走去,负手在船边站定,一身月白袍显得人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在傍晚的霞光中,那道身影透着王者的尊贵与傲气,同时又亲和有礼,让人深深折服。

  “落沧江的日落果然不同凡响,登船望江,别有一番风情。”穆子邺望着这如诗如画的江山感叹道,这天下,都将是他的!

  慕容鼎回头看着迎风而立的穆子邺,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仿佛这天地万物皆臣服于他王爷的脚下。他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是他们南风最出色的王,还会是这天下最伟大的帝王!

  “公子!好美呀!”莺莺摊掌出去,温暖耀眼的金光便从她的指缝间流泻而下,姹紫嫣红的云霞便轻躺在上面,好似一握,就能把这般美景全部抓在手心里。远方左侧青山如黛,右侧沃野千里,中央一条玉带金光闪闪奔涌而去。如斯良辰美景,直教人心神震荡。

  “开船了!”

  “开船了!”

  “船动了!”

  ……

  人群立即像被搅动的蜂窝一般骚动起来,众人无不是伸长脖颈,翘首以待。

  “铮!”一声琴音破空而出,响遏行云。

  “景茗楼水寒在此欢迎各位贵客不远千里而来,愿各位今日乘兴而来兴尽而归。”四楼上突然响起清婉的女子声音,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女子怀抱一把古琴立于栏杆旁,长身玉立,淡绿的衣衫卷起霞光飞舞,好似出水青莲,濯濯明艳。

  紧闭的舱门突然打开,一排淡粉衣衫的侍女鱼贯而出,手里皆捧着卷轴,一道淡紫色的身影翩跹而出,轻盈得宛若紫蝶。

  “水淼见过各位客人,今日水岚身体不适,水淼特来代她给各位赔礼,这是水淼拙作,皆由水岚题字,还请各位贵客不要嫌弃。”贝齿轻启,声音有如环佩叮咛,清脆悦耳。

  “不敢,不敢!”

  “多谢姑娘!”

  ……

  众人接过侍女手中递过来的画卷,有拱手行礼的,有诺诺点头的,形态不一,但无不都如获至宝,喜出望外。

  “水岚姑娘的字呀!”

  “不可言喻!这可是水淼姑娘的画啊!”

  “你看这画,绝了,绝了!”

  “这字,啧啧!真是佩服!”

  ……

  众人无不感慨、惊叹。相互换了再看,竟是各有意境,人物风景,各不相同。

  穆子邺三人打开手上的画轴也不禁大吃一惊,抬头望向舱门前方的水淼,全是难以置信。

  他们竟然变成了别人的画中人!而那诗,竟几乎一语道破他们心中所想!

  莺莺和穆子邺手中皆是一副落沧江日落图,但莺莺的那幅画着重突出流云霞光,且把莺莺陶醉喜悦的神情刻画得栩栩如生,题诗为:“此景只应天上有,人生哪得几回逢。”

  穆子邺手中的画侧重于高山流水,广阔江山。寥寥几笔,只画了穆子邺负手而立的一个背影,却让人感觉到他临水远眺、睥睨天下的气势。题诗为:“高谈霸业伟烈在,苍天为我起东风。”

  慕容鼎的却比较有意思,是一幅舞剑图,水淼将那夜平台之景刻画得淋漓尽致,画中他与水寒两厢含情脉脉,水寒弹琴望着正舞剑的他,眉眼间全是爱意。二人宛如一对璧人,正是佳偶天成,上书:“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慕容鼎的脸“刷”地就红了。莺莺不禁好奇,什么事能让这么一个八尺男儿、铁血将军脸红,不禁好奇地探头去望,慕容鼎急忙卷起画,佯装镇定。

  “慕容大哥,到底是什么画呀,你怎么脸红了?莺莺也想看你的画,我们换画看一下怎样?”莺莺好奇的问道,眼睛偷偷的瞟向那幅画。

  穆子邺也不禁好奇,从来没有见过慕容鼎如此这般,浅笑着说道:“鼎,这景茗楼果真不一般,识人独到,绘尽了众人心思,不知鼎的心思何在?”

  慕容鼎一听就知躲不掉了,脸越发的红了,一直烧到了耳根。

  “慕容大哥,给莺莺看看嘛……”莺莺开始撒娇,慕容鼎深叹一口气,只能任莺莺将画从他的手里抽走。

  “这画上的弹琴的大美人长得和楼上的那位姑娘好像呀!”莺莺感叹道:“慕容大哥还会这样舞剑呀,改天我也要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穆亦邺挥扇念到,目光悠远,望向远处的江面,脑海中想起那个在万花丛中的女子,浅笑轻颦,淡笑回眸,皆是那般的美。

  “鼎,既是喜欢,为何不表露心迹,求娶进门,反而在此徒增惆怅?”穆子邺回头看着慕容鼎说道。

  “公子……”慕容鼎愕然,没想到穆子邺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这水寒虽是风尘女子,但一身清冷傲气,如那出水青莲,正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既然与她情投意合,若就这般错过了,岂不徒留遗憾?”穆子邺这一番话情意真切,听得慕容鼎一阵感动。

  “怎样,水淼这幅画可称慕容将军的心意?”水淼突然笑吟吟的端了一杯酒走到慕容鼎面前,杏眼含着浅浅笑意,纯真而娇俏,眸中点点波光,如春水微澜。

  慕容鼎不知是应感激她还是应该恼恨她,一时无言以对,脸上红一道白一道的。

  水淼看在眼中,笑意更深了,能够捉弄慕容将军,多有趣呀!

  “看来将军很是激动,一时竟然说不出话了,水淼先干为敬!”

  水淼仰头一口喝尽杯中之酒,然后转头对着莺莺说道:“好个乖巧的女娃,这般水灵,将军,她是你妹妹吗?”

  “扑哧”,莺莺不禁笑出了声,眼前这个叫水淼的女孩不过和她一般大小,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却不料语出惊人,毫无半分淑仪。

  “就是嘛,早就该这么笑了,看到大将军好不容易脸红一次都还憋着,可不把自己给憋坏了!来,我敬你!”水淼豪气地往自己杯里倒满了酒,又倒了一杯递给莺莺。

  莺莺听她这么一说,笑得更浓了,只觉得这女孩儿恣肆无忌、随性洒脱,竟有种相恨见晚之感,接过酒杯,两人相视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痛快!看来将军的妹妹也颇具英雄风范!”水淼笑着夸赞道,然后转向了穆子邺问道:“这位是?”

  “水淼姑娘,我不是将军的妹妹,我只是一个婢女,这是我家公子,将军的朋友。”莺莺笑着对她说道。

  “既然是将军的朋友,那就是水淼的朋友,水淼敬公子一杯!”

  “得姑娘敬酒,南某很是幸运。”穆子邺自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莺莺只觉得这水淼当真与众不同,一般女子看见公子都会脸红心跳,口舌笨拙,而她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不禁暗暗增添了几分钦佩与欣赏。

  “三位好坐,水淼先退下了。”喝完酒后水淼施与一礼,便回了船舱。

  船上众人还在互相讨论着手中的画,脸上无不是一片欣喜。日沉西山,暮色四合,最后一抹云霞也消失在天际,远天的星辰明亮。

  “这水淼一手好画,这‘画’字,她当之无愧。”穆子邺小酌了一口说道。

  “这水淼是四人中年纪最小的,玩笑无忌、大胆妄为,曾经因为不想接客而扮作自己的侍女将客人全部拒之门外。”

  “真的呀!”莺莺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不禁讶然道。

  “我看再不好好管束,你也快和她一般摸样了。”穆子邺笑望着莺莺说道。

  “嘻嘻……不过公子,我倒是挺喜欢水淼姑娘这样的。不过莺莺不会这般模样的,公子放心吧,莺莺省得轻重。”莺莺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得人心里舒坦至极。

  穆子邺沉吟不语,莺莺虽然爱吵闹,但是大事上从不含糊,办事利落,这点倒真让他放心。

  几人饮了一些茶水,静静地等待着景茗楼接下来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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