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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中,阳观站在将离面前,递过一方锦帕。

  将离浑身湿透蹲在地上,不发一言,也不伸手去接,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顺着发丝淌下。睫毛上全是水雾,轻轻颤动着,像极了振翅飞翔的蝴蝶蝶翼。

  过来半晌她才缓缓站起身来,朝床塌走过去。“我想睡一会儿……”她也不回头,只丢了一句给跟着她的阳观,直接就缩上了床。整个人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舔舐伤口般,拥着被子把头深埋,蜷成一团。

  阳观不好说什么,只得退到屏风外去,换了衣服,坐在桌前继续煮茶。

  夜间雨渐渐的停了,淅淅沥沥还有些声响。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然后嘎然停止,在隔壁帐门前停了下来。将离侧身翻转,又继续沉沉的睡过去。

  “王上,安稽城密报。”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手上捧着一个用黑布缠绕的卷轴。

  南宫翔取出包裹着的纸,然后递给穆子邺。穆子邺打开后快速扫过,一双黑眸深邃悠远,泛不起半丝波澜。

  “王上,可是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了?”南宫翔忍不住出声询问,算日子,王上派人传给楚遽柯的密信应该已经被看到了。

  “嗯。”穆子邺点头,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南宫,这楚遽柯看来是要自毁长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狠辣绝情!”

  南宫翔流露出喜色,兴奋的看着穆子邺,如此一来,他们的宏图伟业即将开启,天下争霸的战局将正式启动!

  “传令三军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出兵攻打东启!还有,东启王诏令一事任何人不得在余容公主面前提起,否则,格杀勿论!”最后一句杀气腾腾,使得整个帐篷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

  “是!”黑衣人领命躬身退去。

  ……

  一觉醒来,将离不禁觉得脑袋十分沉重,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在马车上。

  阳观看她醒来,忙开口说道:“是南风王抱师父上来的……”

  将离神情一暗,随即转了个话题问道:“我们到哪儿了?”

  “快到南风国了,师父,你一觉睡了整整三天!”阳观眼睛睁得老大地说道。

  “我睡了三天?”将离诧异的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嗯,您睡着后侍女们帮您换了衣服,好歹没有发烧,不过足足却睡了三天!”阳观伸出了三根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将离看向身上,衣服早已换了,是一身素色的白裙,清爽多了。她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许是真的睡太久了,总是不太清明,迷迷糊糊的。

  “师父,您的血……?”阳观好奇的望向将离,指了指将离的手。将离这才反应过来,是灵蛊的力量,让她免灾祛病,但是由于失了血气受了雨淋,而自己潜意识里又不想清醒,所以才睡了这么久。

  “我是南疆王族后人,既然是我下的蛊,我的血自然能解。”将离还不想透露太多,毕竟隔墙有耳,只怕随侍在车旁的婢女都是穆子邺的眼线,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她拉过阳观的手,在他手心写了“秘密”两个字,然后又指了指车壁。

  阳观当即领会,露出了个会意的笑容。

  是夜,车队终于抵达了朔历城,一行人最后住进了驿站里。

  穆子邺并没有出面,只命人给将离和阳观送来水和食物。将离接下食物,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将阳观叫来房中照顾自己。

  阳观刚进房中,便见将离从床榻下掏出一个火盆,端到了桌前。

  “师父,你冷吗?”阳观疑惑的看着她,大热天的抱出火盆来干什么?

  “嘘!”将离急忙示意他噤声。然后铺开纸张,提笔书写到:“咱们已经到朔历城了,师父想离开这里。”

  阳观震惊的看着她。

  将离继续写道:“假死。”

  阳观眼睛一亮,也赶紧拿起一支笔写道:“怎么弄?什么时候?”

  “今晚,用灵蛊!”

  “那我做什么?”

  “保护好我的身体,不让人打扰。”

  “好。”

  接下来将离又将整个布置详细地给阳观写了一遍,按照她的打算,她突然猝死,穆子邺也无法为难阳观。而且她还未嫁给穆子邺,尸首定然是要运回安稽城的,这样就可以摆脱他了。

  商量好后,两人把纸点燃,放在火盆里烧了,直到燃烧殆尽了将离才又把火盆放回床塌底下。

  刚收拾好一切,就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将离赶紧躺在榻上睡好,阳观假装守在榻前。

  门外没有通传的声音,房门却被打开了。阳观刚要起身行礼,穆子邺就摆手,示意他噤声退下。阳观看了一眼床上的将离,转身推门出去。

  穆子邺走至榻前,看着将离略显苍白的脸,忍不住伸手抚摸。将离突然睁眼看他,穆子邺只好收回了手。

  只见穆子邺身着月白色长袍,袍子在烛光下透着淡淡的浅蓝色,使得整个人少了平日的凌厉而多了一分温和,正是芝兰玉树、风姿绰约。若非心里清楚这个人,只怕会将他误认作哪家温润如玉的公子爷。

  此时他正目光专注地看着将离,眸光柔和,仿若一汪春水,要将人融化了去。

  “好些了吗?”关切的问候,声音如泉水叮咚,甚是动听。

  眼前人雍容闲雅、丰姿潇洒,仿佛还是当年那个与她一起赏花弹琴的翩翩公子。将离不由得哂笑出声,只盯着他,却不答话,眉目间全是不屑。她倒要看看,他这是想要干什么?怀念过去?真真贻笑大方!

  穆子邺对她的嘲笑声置若罔闻,而是一脸疼惜地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眉心:“叫我不要蹙眉,怎么自己倒皱着眉头?”

  将离强忍住腹中恶心呕吐的反应,轻嗤一声,不解地看着他。穆子邺算无遗策,今日这般模样,难道真的只是打算与她叙旧?不要告诉她,这样一个无心无情、满肚子阴谋算计的人,竟然爱上了她?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若非她是余容公主,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何必在这里故作情深?

  看到她眼中的怀疑,穆子邺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却眸光异常坚定地望着她,郑重说道:“无论你是竹屋里的救我一命的将离,还是他东启国的余容公主,从此以后,你都只是我的王后。”

  将离挑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王上说笑了,楚余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楚余容。至于王后之位,余容本无意。”

  “怎么,你不信?”穆子邺伸出玉指钳住她的下巴,冷声道:“将离,不要自作聪明,也不要自以为是,有的话孤只说一遍,你是孤的女人,此一生,都只能是孤的!”他手指一撇,将离顿时吃痛得掉过头去。

  “呵呵呵……”将离轻笑出声,偏头斜睨着他,这个人还真是霸道得不讲道理。就因为被他碰过,就是他的女人,就不容许有二心了?

  “穆子邺,人心,永远不是你可操纵的。”

  “我说了你是我的!”穆子邺竟然暴喝道,而且还对将离用了我字。

  将离怔住,愣愣地对着他发红的双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淡淡出声道:“当初你选择杀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一切。”

  虽然知晓不是一个人自作多情后多少有些开心,但是天意弄人,错过了又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时候开在心里的花朵早已经枯萎,现在才来浇水,未免太迟。更何况,若是早知曾经年少的懵懂竟然会为自己的未来带来了如此大的灾祸,她还会义无反顾地救下他吗?只怕后悔不及吧!

  “不!你以血救我,我们已经骨血相溶!”穆子邺大声吼道,“而且我们还曾有过一个孩子,这些,你都要完全抹杀吗!”

  将离浑身一颤,身子变得无比僵硬,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地看向眼前的恶魔。是呀,她曾有过一个孩子,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个梦……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真实存在的。而那个孩子,她曾爱过的孩子,却是自己和他共有的……

  穆子邺见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心里又惊又痛,急忙一把钳住她的下颚,恶狠狠地警告道:“你是我的王后,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叫整个东启陪葬!”

  将离一震,眼睛立即恢复了几分清明,立即抬眼怨毒地看向穆子邺!

  “最好记住孤的话!”穆子邺狠狠地撂下话,然后大步离去。在这场追逐当中,不知何时,他已经对自己的猎物产生了感情。他贪恋她的美好,以至于想要占有她,甚至于毁灭她!可是,当她真的要毁灭之时,他却只能选择用恨让她牢牢将他牢记,然后活下去。哪怕只是活下去也好。

  望着穆子邺远去的背影,将离苦苦忍耐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原来,她连想要寻死都不能……

  ------题外话------

  呃(擦汗),竟然上强推了,有点儿……(望天中)

  一个四十多万字的老家伙和一帮子几万字的新作放一起,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皱巴巴的老怪…。

  不过,大家喜欢就收吧!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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