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瓦之上,两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对峙着,二人散发着相同的气,冷冷的剑气。
西门吹雪道:“大事已成,你的心可平静?”
叶孤城微一勾唇:“从没有如此平静过,我的状态可谓是极致。”
此言一出,陆小凤等人的心均悬了起来,他们知道西门吹雪本来是跟叶孤城难分伯仲的,但是现在西门吹雪有了放不下的东西——他的女人和孩子,忘情之剑无法做到人剑合一,不妙矣。孙秀清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脸却是异常的平静,她真的对西门吹雪这么有信心?
西门吹雪仍面不改色道:“很好,不枉我跑着一趟。”
高手对决,本就是要寻个极致。
二人同时缓缓闭上眼,又同时缓缓睁开,但是当他们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一股很强的压迫感曼延开来,每个在场的观众都能感觉得到,原来人与人的对视真的可以擦出这么强的火花。
剑已出鞘,月色也似失去了光辉,二人身形缓缓移动,剑却已有万般变化,观战的人很多,能看出变化的人却几乎没有,独孤枫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二人对战,手握着花满楼的手已沁出了汗,或许那不光是她的汗,还有他的汗。
陆小凤紧紧盯着二人的每个动作,甚至是细微到每个面部表情,眼见着叶孤城的剑越加飘忽灵活,而西门吹雪的剑似乎有个无形的绳子牵引着,陆小凤觉得自己的手甚至开始微微发抖:西门吹雪,不妙。
孙秀清的脸仍是非常的平静,或许她心里在默默的祈祷,也或许她真的对自己的丈夫有着百般的信赖,她平静的过分,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殿瓦上身形飘忽的那个人。
数十招转瞬即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具体变化的招式,西门吹雪的剑法突然变了,虽稍缺灵活,但却气势倍增。二人越斗,距离越近,突然二人身形急动,均全力刺出,这是最后一剑,西门吹雪的剑直指叶孤城的心脏部位,叶孤城的剑也直指西门吹雪的咽喉,就在剑要穿透皮肤的一瞬,二人噶然而止,仅仅是刺破了一点皮,渗出一滴血珠。
陆小凤深深的松了口气:势均力敌!
独孤枫看的不甚明白,她扯扯花满楼的胳膊。
花满楼道:“平分秋色,各有牵挂!”独孤枫摇头,还是不懂。
西门吹雪剑已归鞘,他道:“你也未到极致。”
叶孤城承认:“我对未来充满抱负,选择了仕途就如同选择了女人。太高昂的激情也是一种阻碍。”
西门吹雪道:“待我们都在极致时,可以再比。”
叶孤城赞同道:“好!……可否问一句,为何比剑中途你的气势会突然大增。”
西门吹雪已走到孙秀清的面前,轻轻揽着她,回道:“有时牵挂也是种力量。”
陆小凤也走过来,握着西门吹雪的手,紧紧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小凤好像很高兴,他看不得有人牺牲,尤其是两大如此难得的剑客高手,他搓搓手道:“今晚不醉无归!让小八下厨!”
独孤枫咬牙切齿,就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牙。
欧阳情理解的拉着她的手:“八妹,我们一起来。”
孙秀清也笑盈盈道:“我也帮忙。”
陆小凤得了便宜卖乖:“小八,这么多人帮忙,你还不拿出你的绝活,让西门吹雪尝尝?”
花满楼也笑呵呵道:“是啊,西门吹雪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好好准备啊。”
独孤枫双拳一握,大吼一声:“就知道吃,你们三个就是陆小猪、猪满楼和西门吹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欧阳情和孙秀清再也憋不住,哈哈笑着走了出去。
陆小凤张了张嘴,干笑两声:“不用理她。”
花满楼只是笑,很开心的笑。
西门吹雪的脸有些发青,他看着并没有异样的花、陆二人道:“跟着你们真是倒霉,我一定是受牵连的那个。”
陆小凤呵呵笑着:“她就是那个样子,嘴上很坏,但是现在绝对是替我们做菜去了。”
花满楼点头。
西门吹雪道:“听你们把她捧得不行,我拭目以待。”
这一顿吃完,毫无疑问,酒足饭饱、宾至如归。
陆小凤和欧阳情呆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是间歇的传来愉悦的笑声,欧阳情本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因为女孩家的矜持而对陆小凤冷冷淡淡,现在二人关系明朗,她也变得温柔体贴起来。
花满楼独自站着院内的花圃前,享受着夜色的气息。独孤枫收拾了碗筷,伸了个懒腰,看见他在庭院里,便走了过去,听到她走近,他也转过身来,在她还未到跟前,就向前一步拥住了她。独孤枫的心漏跳了一拍,他今天还真是难得的主动啊,他把头靠在她瘦弱的肩上,她的鼻尖充斥了酒和花的混香。
独孤枫有些埋怨:“你是不是有些喝多了?”
花满楼闷笑道:“是不少,我很少喝这么多,不过还没有醉。”
独孤枫“嗯”了一声,这些高手是不是在酒桌上也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她真的比较好奇:“陆小凤很强,喝酒就像喝白开水,像他这种又爱酒又爱女人的人,功夫和思维仍可以达到巅峰状态,不能理解。”
花满楼赞同:“他本就是个奇特的人。”
独孤枫笑了:“你也很厉害很奇特。哎,你有没有和陆小凤比试过,你俩谁比较厉害?没比过的话,改天你俩切磋切磋,我真的好奇的很。”
花满楼轻笑着抬起头,手柔柔的抚着她的发:“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切磋,也很难用极致的状态切磋。陆小凤比我厉害的多,那手‘灵犀一指’就是他教我的。”
独孤枫撇嘴:“我才不信,你一定是深不可测型,你只是不全力出手而已,没准西门吹雪都不是你的对手呢。”
花满楼被她逗笑了,抚她的发的手改抚她的脸颊、她的唇:“别把我夸的这么厉害。”
“你本来就很厉害。”说话时她的唇一张一合的摩挲着他的手指,软软的,他心念一动,便低头凑了过去。独孤枫的心突突狂跳着,今晚他真的很主动啊,他的脸在她眼前慢慢放大,她正要闭上眼睛,突然一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她忙一把推开他,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花满楼一下子被推开,不明所以,也跟着她跑了过去,却被关在了门外。
“呕~”独孤枫吐了好大一口黑血,头也有些晕晕的,她忙扶着床坐下,为什么,为什么她一激动一疲惫的时候就会这样,而且这两次吐血的间隙比上次短了,她的心里产生了莫名的恐慌,她探探自己的脉搏,只是比较虚弱,没有大问题,究竟为什么?
花满楼还在外面敲门:“小八,你怎么了?”
独孤枫深吸了几口气,大声说:“没什么,我有点累,想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花满楼低头,后又默默的离开:小八,拒绝他的亲近,会不会是心里顾忌着新皇上,但又摇摇头:不对,她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