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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很熟悉的味道,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何时嗅到过。

想来男人应该是自己离开的。既然能动,说明伤已无大碍。这个地方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待呆下去。匆匆收拾好东西退房,我直奔城门。走出去许久才想起我的小毛驴还留在客栈。短短几日下来,那小驴子我实在是喜欢得紧。不过眼下也顾不得它,我只想早点离开这里。总觉得再留在京城会有些倒霉。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只是此刻我想走也走不得。

城门内不知何时多了一队御林军,城门也是紧闭。有个老伯从身边经过,我赶紧拉着他询问。

“老伯,这城内突然戒严是为何?”

“小声些。”老伯有些紧张地看看四周,“前日荆将军大胜回朝,听说皇上准备设宴为将军庆功,结果。”说着老伯凑过来,越发地小心。“外边都在传,皇上遇刺身亡。唉,要变天喽。”说罢,老者自顾叹着气走开。

我有些愣住。遇刺?忽地又想起那个神秘的男人,还有那夜进城时他给我的御牌。想到这,我慌忙拿出身上的御牌。那夜走得匆忙,用过御牌后我随手放进怀里忘记还给他。此时来看,只是个普通的御牌,应该是宫人出宫时携带的通行令,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暗忖许久,我自嘲,哪会有那么凑巧,正好教我救到皇上?庸人自扰罢了。

只是这城看来是出不去了,无奈,我只好转身折回客栈。路过上次抓药的店铺时,眼角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生生收住脚步,再回过头来,店铺里空空如也。我暗自发笑,最近实在有些疑神疑鬼,净想些不可能的事。比如说现在,怡红楼在距此百里之地,那拂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并且亲自跑到药铺抓药?

重新回到客栈。门外站了两个穿青布衫子的人,身强体壮的一看便知道是练家子。此时正一左一右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我有些奇怪。刚刚踏进门去,身后已经有人猛得将门关死。老板和伙计畏畏缩缩站在柜台边,见我进来,惨声出口,“他,就是他。”

我愣住。

颈上的凉意提醒我,如若此时稍有不慎,我真的会血溅当场。未曾开口,早有声音传过来。

“荆真,放下剑,莫吓到先生。”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心里不觉暗暗叹气。待颈上的凉意渐消,我转身叩拜。

“草民连青,见过荆将军。”

“你!”一直端坐在桌前的人听见我如此说,竟站起身来。“抬起头来。”声音里多了些不安和急躁。

我抬头,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眼前人眼中一闪而逝的希冀,以及最后浓重的失望。

“你如何会认得我?自我离京已是多年未归。”眼前的人复又镇定,重新坐了回去。

是,你已经离京三年未归,晟哥哥。我心中自语。“荆将军神勇无比,草民虽处异地仍常有耳闻。将军回朝时草民曾远远瞻望过将军尊荣,自是认得将军。”我慢慢解释道。

荆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良久,他轻叹。“先生日前可曾救过一名男子?”

我点头。“只是昨日他不辞而别,我亦不曾知晓他的行踪,恐怕叫将军失望了。”

“无妨。即是如此,可否麻烦先生到府上走一趟?有些事要劳烦先生。”

我还是只能点头。有些事,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无非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出门时,毋须回头仍旧听见身后大门紧闭的声音,我失笑。那个曾将剑架到我脖子上的人,我记得,好像是叫做荆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我视而不见。

幸而荆晟的府邸离得也不远。快到门口时我抚额轻呼,“糟糕。”

“先生有何事?”荆晟问道。

“走得匆忙,我忘记将自个的爱驴领来了。那店家怵我打实得紧,我怕他会将我那小驴子扔进屠房。”我惨兮兮地说。

荆晟大笑。“先生真是有趣得很。荆真,去店里将那小毛驴带回府好生照料着。”

荆真狠狠瞪我一眼后转身往回走。我偷乐。

还是那座府邸。简单大气的府邸,与曾经的文相府遥遥相望。门口并没有护卫,进了府,只觉偌大的府邸里静静悄悄,只有几个下人在一旁打扫,全没有往日热闹的景象。

“奇怪,怎么会这么静?武相也不得见?”不觉心里的话溢出口,我心惊,慌得闭上嘴巴。

果然,荆晟奇怪地看着我,脸上满是考究的神色。我尴尬一笑。

“将军见笑了。草民头次进大人府邸,以为这里会热闹得很,想来是草民会错意了。只是,众所周知,武相是将军的父亲,为何不曾得见?”

荆晟脸色稍缓。“父亲身子不适,已经卸甲归田了。”

“哦。”我不再多言,只是跟在荆晟身后一路到了后面厢房。

直到再次见到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落空。

“想必先生也有所耳闻这几日出的乱子。”荆晟淡淡开口,只是口气却也不善。“日前多谢先生相救,只是这城里不太安定,我也不好招宫内御医过府,只能再麻烦先生帮忙。其中的厉害,希望先生明白。”

我不答话,只是径自替床上的男人切脉。全身经络受阻,脉象时有时无,偏偏脸色如常,全然没有中毒的迹象。如若不是时断时续的呼吸,这个男人看上去像是在沉睡,或者说,一具尸体。

我叹气。下毒的人不是心太软便是心太狠。这种毒无色无味,只要皮肤上有一点伤口便能迅速蔓延至全身。初始中毒者不会察觉,十二个时辰过后便周身酸软无力,却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中毒。如果遇到索命的人倒也好,至少得个痛快。如若不然,只能凄凄惨惨苦挨到最后,说不得,动不得,承受钻心蚀骨之痛,生生窒息而死。

“昨日皇上回来却突然浑身无力,到后来竟说不得话。但是又没有中毒的迹象。我只好找到先生你。你救过皇上一次,希望先生再救皇上一命。”

“荆将军放心,草民定当全力以赴。”

说罢,我又有些头疼。当年这毒还是我娘闲来无事自己配出来玩的,后来用过一次发觉太过残忍便没敢再用过。没想今日倒是苦了我这个做女儿的。我忽地开始替我那大爹爹鸣不平,如果他这些年一直跟在我娘身后解毒,早晚会心力交瘁而亡。

不再耽搁,我将要用的药材一一写到纸上然后交与荆晟。荆晟看完后,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确定这是救命的方子?”

“没错。”我肯定。

荆晟的脸色难看之极。

“这些,都是剧毒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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