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刘嬷嬷的手段我从来是信得过的。不过她很好偷懒,你可得妨着点。”
“放心吧,在奴婢这里,借她几个胆量也不敢。大娟,这个人由你带着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刘嬷嬷阴阳怪气问弋君道。
“她叫怜儿,十足的一条可怜虫。”兰兰嘲弄起来,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可是再看弋君,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受辱的羞愧,兰兰心里暗惊:这一身贵气真了不得,看来不致她死地必然后患无穷。
“好好管教她,我走了。”兰兰一脸怒气,转身便走。
“恭送夫人。”刘嬷嬷立刻陪笑跪礼。
“怜儿,跟我走,你,叫什么,到那边把那堆脏衣服拿来。”那个被唤作大娟的宫女人如其名,生得人高马大,过来一把抓住弋君的手臂,扭过头去又问芙蓉。
“你手轻一点,别这么用力,弄伤她了。”芙蓉看见弋君被大娟抓疼的痛苦表情,忍不住焦急地叫道。
“嚷嚷什么,这里是咸阳宫,不是没规矩的地方。”刘嬷嬷带着一脸凶狠,走上前去,抬起一脚将芙蓉踢倒在地,斥责道。
“芙蓉!”弋君眼见芙蓉被这个恶奴踢到下腹,心里面万般难过:芙蓉的伤还没有好呢?你这个刘嬷嬷,怎么忍心这样虐待她!
“你叫芙蓉啊,快去把那边的脏衣服拿来,你,怜儿,打水装满这只木桶,傍晚收工之前洗不干净两百件宫衣,你们两个各挨二十杖。”大娟松开弋君,把她推向一处水井边,指着一旁地上的一只大号的洗衣桶,就施开了命令。
弋君含泪走近水井,看着井口边搭着的一根长绳,拴在一根架空的木辕上,却犹豫起来:从小到大,她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根本不知如何下手。
“蠢货!”大娟怒吼一声,走上前去,一把将弋君推向一旁,一边卷动辘轳,摇起井中的水桶,一边斥道:“你从前是做什么的?没干过活吗?笨手笨脚的样子,不会是窑子里出来的张嘴货吧!”
“你住口!”弋君满眼盈泪,怒视着大娟:为了父亲,她可以受尽折磨屈辱,甚至体罚摧残,但是无论如何,一个名门闺秀的清白是不能容忍被玷污的!
“干什么?你找打吗?别以为浣洗坊做的是低等的差事,便可以不讲宫规,看见那些执刑的太监了吗,他们可以打得你把地上的土都啃净!”大娟甩下绳子,面对面瞪着弋君,一副开战的架势。
弋君轻咬下唇,忍住未发一言:这口气是必须忍的,否则被她痛责事小,自己千金之体怎么能和她这样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我来,大娟姐姐,我家小姐真没有干过活的。”芙蓉忍住疼痛,抱着一卷脏兮兮的宫衣刚来到这边,眼见弋君面临危机,心急如焚,连忙低声下气来为小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