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山中刮着大风,不时吹来一地的黄叶。院中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尼正在扫地,宋柔柔见她相貌清秀身材纤瘦,便主动前去攀谈。
“你叫什么名字?”宋柔柔微笑着看着她,问道。
“智真。”女尼声音弱弱地,头也不抬,依旧扫着地。
“那你多大了?”她又问。
“十一岁。”女尼回答。
“哦,你比我大一岁呢!你从哪来的,我是问你家乡是哪里?你父母呢?”见她开口说话,宋柔柔是一连串地问上好几个问题。
智真正要说话,一眼看见慧安从正殿一角走过来,一脸的惶恐,忙将头低下了,不再言语。她怎么那么怕慧安?宋柔柔心中奇怪。难不成这老佛姑平时很凶?会吃人?
“你在那里做什么?宋柔柔?”慧安捏着一串佛珠,远远地站住了,问道。
“慧安师傅,我想饭后散散步,消化消化。”宋柔柔摸着肚子笑着跑到慧安的近前,陪着笑。心下却说,“还是顺从她一点的为好,别将她惹毛了,到时,万一她一不高兴将自己赶出山门,那可去哪里安身?看这天气日渐寒冷,搞不好会冻死人的,还是活命要紧。”
“你跟我来。”慧安不苟言笑。说话一字一顿,宋柔柔只感到一种无形的威严,顺从地跟着她。静水寺里出家的比丘尼不多,可是院子却挺大,有正殿后殿,还有一间藏书阁。宋柔柔上午数了数,寺里前后二殿共有房间二十三间,还不算那间藏书阁。藏书阁平时上了锁,大约慧安不想让人随便进去。今日却是带着宋柔柔来,她跟在慧安后面,小心谨慎不敢多言。
藏书阁全是木头做的,有二层,一层的墙上全是刺绣的大佛,二楼上的三间屋子里,靠墙边上摆放着几个木头架子,架了上都是满满的书。
慧安带着宋柔柔在一间略大一点的屋子里停下了,屋内中间有张长条书桌,桌上摆有笔墨纸砚。她指着桌上的纸笔说道,“你在这里就将那本《枕中灸刺经》默写出来,写完才可出去,一日两餐我会着人与你送来。”说完她出了藏书阁。宋柔柔望着这屋子,感觉自己成了一只被囚的小鸟。想不到这老佛姑还收藏了这么多书,她在三个房间转了转,发现每个房间里面摆放的书都不相同,左边一间是各时期一些大家们的书画及诗集作品,右边一间是佛家书集,而中间最大的一间全是医学书。
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佛寺里竟收集了这么多书,她略数了数竟有五千册之多。这佛姑还是个博学之人还只是单单一个收藏爱好者?可是她怎会有这么多医书?
宋柔柔叹了口气,想活着可真不容易,《枕中灸刺经》可是有三万六千多字,这要写到什么时候啊!要是自己不写,那老佛姑会不会将自己赶走?看她非常看重这本书,书的价值应该是颇高的。难怪金秋明师傅说要好好保护不可丢失。
宋柔柔本是个不喜欢拿笔的人,以前在江夏时,家里的师傅让她写字,她总是装肚子疼,以至于写出来的字如乱木头一堆。师傅唯有摇头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幸喜她背书厉害,两三日就背下了整本书,而且一两年都没忘记。
她有些后悔不该说自己会背这本《枕中灸刺经》,这不是自寻苦吃吗?但又一想,如果自己什么都不会,慧安不是不会收留自己了吗?想罢,又叹口气,硬着头皮默写。写了近两个时辰,宋柔柔也只写了四十来个字。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写下去,除去睡觉的时间,一天可以写出一百八十个字,十天一千八,一百天的话……她算了算,这不是要写二百天了?她又叹了气,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也没写过这么多的字,感到人生在世真的很痛苦。
天渐渐地黑了下去。宋柔柔的肚子又饿了,中午吃的饭食早已消化完了,她更是无心写下去,不停地看向门口,看是否有人送吃的来。又写了十几个字,楼道上才响起了肢步声,她立即来了精神,认真地写起来。所谓临时抱佛脚就是如此。
“这是晚饭,放桌子上了。”一个怯怯地声音说道。
宋柔柔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扫地小比丘尼——智真。“啊,太谢谢你了,我正好饿了呢!”晚饭是一个麦粉与野菜做的馍,并一碗稀粥。馍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宋柔柔两口便吃完了。
智真惊异地看着她,说道,“你这样吃法是会被彗安师傅责骂的,吃东西应感谢佛祖再小口小口享用。”
“可是我饿了,饭食太诱人了。”宋柔柔嘴里包得满满的,含糊的说道。吃罢饭,她想起上午没来得及问智真的几个问题,遂又问道,“智真?你父母亲呢?你怎么就出家了呢?”
智真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轻轻说道,“都死了。那,你是哪里人啊?是慧安师傅带你来的吗?”
“智真!晚课时间到了,还不快去!”不知什么时候,慧安已来到阁楼上,智真吃了一惊,向慧安行了礼收了餐具匆匆下了楼去。
宋柔柔也乖乖地伏在桌上继续默写。
“写了多少了?”慧安看了看宋柔柔写的字,仅仅只有一页,“怎么这样慢?你可是写了整整一个下午。”
“我写字本来就写的不快,再说了我要一边想一边写,又不是抄书。”宋柔柔皱着眉头说道。
慧安不做声,默默地看着宋柔柔写字,心中想到:“这丫头说的竟有那么几分理,又想到,这本书本来已经失传,原是再没机会见到的,竟意外得来,本是难求,也不在乎迟这几日。倘若父亲在世,定是欣慰,那同昌公主也许不会死掉,路严也不会有机会弹劾父亲。”
她又细看那字,虽然这个丫头写的字毫无字型美感,可是这字型乍一看,竟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起来了。原来宋柔柔写的字是学了她师傅金秋明的一些手法,写撇和捺时喜欢夸张的变长,竟似女子身上的披帛一般,随风在飘,写一坚时又长长的直下来,仿佛一柄长剑。
------题外话------
女二上场,一个悲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