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后的佛寺里静悄悄的,除了佛寺的正殿里有朗朗诵经声和木鱼的敲打声。一整天没人上山来。宋柔柔担心走正门会碰到寺里的人,便走后门。
她悄悄的踩着地上的积雪,顺着墙角往外走。后门边上是厨房,智真正从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抱了一捆柴草往厨房里走去。她的脸和双手都冻得通红,边走嘴里边哈着白气。
宋柔柔想了想,不如带上她吧,一人冒险不如两人冒险,一人挨罚不如两人挨罚。于是她悄悄地走到智真跟前,轻声叫道:“智真!”
智真吓了一跳,她看了看四周,睁大了眼问道,“你怎么跑出来了?师傅不是说过吗?你写不完书,是不准出阁楼的。”
宋柔柔得意的笑着说,“我敢保证,今天没人发现我,我看见她们全躲在屋子里诵经呢。慧安师傅只怕是要出去一整天呢!”
智真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跑出来做什么?天这样冷!”
“你肚子饿不饿?”宋柔柔神秘一笑,问道。
智真委屈的摸着肚子,伤心地说道,“我已经两年都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了。”她说的是实情,从去年一月开始就随她父皇逃难,过了大半年的逃乱公主生活。后来又随慧安到了寺里,寺里的粮食也是不够吃,虽不像跟着父皇时常会饿上一整天,但一日也只是两小碗的野菜粥,也从来都没有油腥,又哪里能裹腹?
宋柔柔笑着说,“你跟我走,我们去找吃的去。”说着将她手里的柴草放在地上,拉了她的手就往后门边走。
智真吓得不清,踌躇不前,惶惶地看着宋柔柔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给师傅知道我是要挨罚的!”
哪里容得了她细说,宋柔柔用力地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出了山门。雪仍在下着,但比前几日小了许多,后面山门外的山坡上面,白雪皑皑,寒风从树枝间吹过,呼呼作响,两人不由得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头顶,嘎嘎地叫着。
“柔柔,你说带我去找吃的,可是这里哪里有吃的啊?全是雪,连草也盖住了。”智真睁着一双大眼,瘦削的脸上满是忧伤。寒风吹来,她瑟瑟发抖。
“有的,雪下得久了才好抓鸟。智真,你有没有带些石头?”宋柔柔问,她走时太兴奋,忘记带些捉鸟的工具了。
“石头?带石头做什么用?我没有带,厨房边上有一小堆石头,去年做灶台时剩下的。”智真说道。
“没带?那可是不太好办了。”宋柔柔回头看着智真,怎么样也得打下几只鸟来,难不成就空跑一趟?她看着智真,无意间看着她手腕上有串佛珠,顿时高兴得笑了,说道:“有办法了。”
智真看她盯着自己的佛珠看,不知这宋柔柔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忙将手藏在身后,说道:“这个你不能拿走,这是师傅的东西,弄坏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不就是一串木头珠子么,有那么重要吗?”宋柔柔问道。“能值几个钱?”
“你还是去想想别的办法吧,就是不能给你这个。”智真坚决不给她。
宋柔柔在自己衣兜内找了一番,摸出一面三角铜镜来,“哎,这个又不能当飞镖。”说着又放回衣内。
智真看到那镜上的花纹,心下起疑,这花纹不是宫中才有的吗?她怎会有这样的物品?
宋柔柔见说不过她,只得看着茫茫大雪覆盖的山林想主意。可是林中除了白雪就是树。不过——她看见几株松树,心下一喜,办法有了。原来那树上挂着许多松果。
还得感谢小松鼠们呀,留了一些松果在。宋柔柔找来一根树枝,用力地敲打着松树,那些松果哗哗的落了一地。
“你打下这些果子做什么用?这可以吃吗?”智真从地上捡起一颗松果对宋柔柔问道。
“有用的很,喂!你以前是千金小姐吗?这能不能吃你都不知道?”宋柔柔觉得这个智真竟连松果也不知道,真是不可思意。
有几只麻雀飞到她们头顶的树枝上,宋柔柔抓起一把松果飞掷过去,两只麻雀掉在了地上,扑腾扑腾地欲飞不能。在宋柔柔眼里看来,分明是两只肉排。
智真看见宋柔柔从兜里摸出火熑,拎着两只鸟儿,叫住她,“这个怎么弄?”
“你还真是大小姐出生呀,快去找些干的柴草来。”宋柔柔朝她招招手。
两人找了些木柴在一个背风的地方支些火堆,将两只麻雀捆在树枝上烤着,没多久,那鸟的毛尽退去了,已闻到烤肉的香味。
智真拿着烤好的鸟肉不知如何下口,尽管她腹中已饥饿得不行。只见宋柔柔将烤麻雀撕开,用木棍将内脏挑出扔掉,正香甜地吃着雀肉,一边吃还一边说,“只可惜忘记带盐巴了。”又看了看智真说,“你怎么不吃?”
智真在惊愕间也学着她的样子吃着。两人正吃得高兴,身后来了一人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