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徽便一五一十的将所发生的事细细地说与李正伦听。
原来,李正伦晕过去后,恰有一红衣妇人骑马经过那里。
本来山匪众多,他们就算是拼了命去与他们斗,也会是剩不下几个活着的人。但那红衣妇人功夫极高,手里撒出一把亮闪闪的飞镖后,十余人便倒下了。
山匪们似乎很怕她,个个见了瑟瑟发抖。
她骑在马上冷冷地说道:“你们平常杀个把官兵也就罢了,我也不管你们的闲事,只是这里有女人在,我就不能让你们杀!在我从一数到五之前,你们最好在我面前消失,否则的话,就留下你们的双眼来给我做药引!”
她的话一说完,剩下没死的山匪那是拔腿便跑,腿短的是手脚并用,腿长是双脚生风。瞬间,那群人便没了踪影。
查文徽与王戎等人开始是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她的马前,“女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是不知女侠名姓,居在何处?将来好立个牌坊。”
红衣妇人突然冷冷的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本是该杀,他们要杀你们,与我又何干?”
“只是你为什么要救我们?”查文徽大着胆子站起身问。
他自小在江湖上行走,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古怪的红衣妇人,武功极高。喜欢救人也喜欢杀人,但不知是不是面前这位。“倘若不想救便不救,何必将我们当玩物耍?你若不救,我奋力厮杀也能将他们打败。”查文徽不懈地说道。
红衣妇人将查文徽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看你那使双刀的手法,可是歙州休宁查家的人?”
查文徽心头一怔,这妇人好眼力,便挺身说道,“是又怎样?”
红衣妇人又说,“你查家双刀,天下闻名,传到你这里已是第四代了,早听闻你在家时便是一身侠气,喜好接济贫困之人,最终富家变穷才入仕为官,是与不是?你的祖父早些年与一个叫金秋明的比试过武艺,后败在了金秋明的剑下。是与不是?”
“没错。”查文徽口中说道,心中却一直在惊呼,这妇人像是住在他家隔壁一样,怎么什么也知道呀?
红衣妇人又指着躺在地上的李正伦说,“这小子曾经救过我的一个故人,所以我就救你们,否则,哼,就算是你们的头被山上的人砍下来当球踢了,又关我什么事?我才不救你们。哼!”她手里鞭子一甩,身后长长的披帛被风吹起。马蹄声阵阵,消失在山林里。
李正伦听查文徽细说完,心中想,“这定是绛云山庄的庄主了。天下竟有这样的奇女子。”
他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查领兵,你知不知道九华山上的路线?”
查文徽说,“多年前去过一次,还有些印象。公子有什么吩咐?”
李正伦说,“沿九华山上山的路上去,三里路的地方,有一座小庙,名字叫静水寺,寺里住了一众女尼,其中有一个叫宋柔柔的俗家女子,你将他带来。”他想了想,又担心宋柔柔不认识查文徽,便将那两只绛云送的小药瓶递给查文徽,“查领兵,她看到这个后,心下就会明白。你速去速回。”
端了饭食给李正伦的王静柔,此时在未关上门的屋外听到屋里两人的对话。她心里一阵阵地凉下去。因家中无男子,使得身为长女的她从小性格就比寻常女子要强。十六岁那年,她失去了心中最爱的男子,因为父母跟她说,要嫁也要嫁个家世强的男子,这样才能在桃花村王家立足,家中产业才不能让有男丁的本家族人夺了去。旧时思想,父辈再多财富,膝下无儿,也会归旁系本家得了去,除非自己女婿势力强大,能镇得住族人。
王静柔在父亲口中知道,因救她一家而受伤的公子,是淮南吴国当朝一品大员徐温的义子后,心中芳心便暗许了。她衣不解带地在他身边照看了六天,直到他睁眼第一眼看到她而被感动。谁想到这义公子竟是有了心上人,她如同寒冬腊月里掉入冰窟窿。
但她随即一想,徐家义公子现在在自己这里,只要自己倾心照料,纵使是石头心的人也会被软化吧。再说了,那未谋面的对手也许还不及自己一分呢!竟还寄居在佛寺,想想也许只是个世俗女子罢了。而她王静柔,可是四岁便习字,五岁便学琴,六岁便做女红的正宗的闺阁小姐。在整个海州,她可是最出挑的。
想到这里,便又是信心满满的,待查文徽出来后,她才从躲着的柱子边脚步生莲般步入李正伦跟前。
“公子,这是我特意吩咐厨子从早起就开始熬的白米粥,还放了些我们家乡产的百合在里面。你吃点吧。你知不知道,你晕睡的这六天里,口不能张,喂你汤汁,一日也不过几勺,现在应是饿得很吧。”她将拖盘放在李正伦床边的一张小几上,软语言道。
李正伦笑着说:“那可给姑娘添麻烦了。”
王静柔俏笑道,“公子可不能这样说,你是为救我们才受伤的,这算不了什么。”又看了看桌上的碗,“这粥是要趁热吃的。”
王静柔端起碗给李正伦喂食。李正伦慌忙摆手说,“怎能让姑娘亲自动手,让丫头们来做就行了。”
王静柔微笑着说,“丫头们大多粗心,哪里做得了这细活。”
李正伦又不能自己伸手去吃,他刚轻摆了下手,腹部都疼得差点晕炫,便只好由着这王静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