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樱被那两人带到一处偏僻潮湿的屋子,里面却根本不见一根柴火,方才那桂嬷嬷一说到柴房,后面的两个家丁便满脸的淫笑,莫非这里是专门…。
一室的淫靡之味让她倍觉恶心,堂堂王府,竟也有这种肮脏不堪之地!
后面的两个家奴见已到“柴房”门口,互视一眼之后,目露十分急切的欲望,双手迫不及待的开始解腰带,以前桂嬷嬷惩罚下等婢女,便是将那些女人锁在这里,供男子消遣,直至那女子承受不住而死亡,如今这等好事竟给他们碰上了,这么美的女人等会就要承欢在他们身下,只要想想,他们的心里就激动不已。
其实这种行为在王府是禁止的,只是因为那桂嬷嬷是云夫人的亲戚,而云夫人有是王爷唯一的女人,地位虽是个妾,但府内无正妃,她的地位如同主母。
素樱加快脚步,闪避开那两个禽兽的脏手,平静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凌厉,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成冰,散发着阴寒的杀意。
然那两人似乎早已被无耻的淫欲冲昏了头脑,完全不知自己越靠近那柴房一步,就离死亡接近一步。
素樱最痛恨的便是强取女子清白,无耻下流的男人,面对两个充满兽欲之人的步步逼近,她莲步轻移,悄悄后退,如乳玉雕琢般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惧意。
那二人丝毫未发现素樱有何异样,随着进门的时间,已脱去了外袍,正要着手解裤带时,突然,都感到心口一滞,疼痛难当。片刻功夫,他们已疼的倒地,翻来覆去,黄黑的脸上暴露出的青筋犹如一条条粗壮的蛇在蠕动。
素樱俯身,取出腰间的银针,分别在二人肋下十几处穴道之处刺下,那二人立刻感觉痛苦消失,整个身子仿佛沐浴在柔和的云层中间,飘飘忽忽的,十分享受。
素樱望着底下两个孟浪的男子,心中犹疑了半晌,终究还是觉得生命可贵,放过了他们。不过就她方才所做的手脚,他们几乎近两年来的时间都会不举,不会爆发今日这般的兽欲了。
搞定这两个男人,她收好银针,正欲离开时,柴房的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了,猛然灌进了一股冷风,素樱抬手用袖子遮了遮那破空而来的戾气,将目光移向门外。
男子一袭月白锦袍,素樱抬首间,首先应入眼帘的便是那锦袍腰身间用墨绿丝线所绣的唐竹,那些碧竹盎然生机,直立不阿,譬如那粉身碎骨时永不屈服的君子。
素樱用微微诧异的目光对上冷云清那双冷如万年寒冰的眸子,却见他在看见她时,眼中浮现的那一丝极浅慌张与急切,待到她再去确认那极浅的情感时,冷云清已走至他身边,厉声问道,“谁准许你出夜园的?”
素樱心中升起厌恶,“在这王府,我的去向岂是自己能做得了住的,王爷何必多此一问!”
冷云清皱了皱眉,低眼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他好奇的打探着素樱丝毫不卑屈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此二人是你弄倒?”
不待素樱想好如何回答,他忽然转身,用力捏着素樱乳雕般的秀腕,接着问道,“你会武功?”
炙热的气息喷在女子水般清透的脸上,她望着被禁锢的柔荑,灵秀的黛眉微微闪动,冷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王爷这是在为你的两个狗奴才向我兴师问罪么?他们在王府仗着力大气粗,光天化日下任意玷污女子清白,这般的龌蹉腌臜王爷竟也能忍受?”
“慕容素雪,别想玩什么花样,否则本王要叫你生不如死!”
素樱推开冷云清,嘲讽一笑,“那王爷为何不杀了我?不是要将我血祭么,怎么中途放弃?我不是慕容素雪,为何要将你的仇恨发泄在我的身上?”
话刚说完,素樱便有些后悔,事情到这种地步,再争辩又有何用。她失忆了,可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她是素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是从未与宫廷有任何瓜葛的素樱。
“奴婢恐污了王爷圣眼,告退!”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不管男子脸色的变化,而后转身离开了柴房。
冷云清的心中浮现女子绝望无奈的脸庞,俊冷的脸上有些不解,方才她被那嬷嬷欺辱,她的眉眼中依旧是那副不卑不吭的气势,坦荡不羁,这是那个逼死他的母妃,为了一己私怨,派人玷污七妹清白的恶毒之人么?
然铁一般的证据将她的辩解击得粉碎,七妹的悲惨际遇,还有母妃一生清高自傲,如何会见了一直与她不和的德妃之后而自尽?他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所以方才他会慌张赶来想要救她。
素樱回到夜园时,正好瞧见那桂嬷嬷挥舞着她从不离身的牛鞭,打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身上,她将身上的包袱悄悄藏在一个大石的后面,然后,淡淡的走到那嬷嬷旁边。
桂嬷嬷停下大人的动作,看见素樱这么快安然无恙的站在她身旁,颇是震惊,“贱蹄子,你——”
“嬷嬷,是王爷救的奴婢,奴婢还记得他离去的时候,脸都气绿了。”素樱淡淡的回答。
乍听王爷的名号,那嬷嬷吓得拿皮鞭的手都软了,枯老的身子竟有些发抖,她丝毫不怀疑素樱的话,这王府里除了王爷和云夫人,就没有什么人敢违抗她的命令了,早晨云夫人提醒她的话还在耳边,如今要是再被王爷发现那些污事,她定会遭殃。
素樱见那老妖婆颤颤的往前走去,便去做她今日的工作,担水。
那满满的一桶水足有几十斤重,每次担水都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她犹记得前些天狼狈的连人带水倒在脏湿的地下,那桂嬷嬷见了,抬起那肥壮的脚踏上她身体的情形,她想,有朝一日,她一定会离开这个地狱般没有尊严的地方。
黄昏时分,趁着分发晚饭时,她在人群中瞟了一眼,却始终没有看到良玉的身影,以往良玉都是在她身边不远处浣衣的,可今日却没看到她,莫非是病了?
不对,以桂嬷嬷的残忍,即便病了,她也不会让人休息。素樱向几个婢女打探了几遍,她们要么缄口不言,要么吓得立刻远离素樱。这时,素樱心中升起一抹极度的不祥之感,她一直心有所思,熬到晚上下工之时。
人群渐渐散去之后,她偷偷拦住一个婢女,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良玉究竟去了哪里,告诉我。”
那婢女望着银子,双眼发光,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足够她一家人花销许久。可片刻那抹光芒立刻又被惊恐盖住,素樱复有从怀中拿出另外一锭,“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今晚你和我所说之事。”
婢女咽了咽口水,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拿过拿银子,答道,“良玉姑娘昨日下午自尽了!”
素樱猛地向后一个踉跄,脑中却一直想着“自尽”一词,不可能的,昨天上午她还说要去皇宫,要等她的阿兄,不可能自尽。
“为何?”
那婢女满脸同情的回答,“昨日桂嬷嬷的侄子来了王府,他在这里无法无天,老是轻薄我们,昨日他见良玉姐姐貌美,将她当众掳走,没多久良玉姐姐回来就自尽了。”
昨日下午,正是素樱出府的时候,是她将出府的机会让给她的。
素樱心里犹如针刺般的痛苦,那个纯真善良的姑娘,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晓,就将出府的机会让了给她,或许…不,是一定,若昨日是良玉出府,她现在一定还会活的好好的,还在等着她的阿兄。
那婢女说王府中死去的人都会被送去乱葬岗抛尸,素樱感到眼中似乎有什么朦胧的液体滑下,冰凉刺骨,这是这几日以来,她第一次哭泣,她第一次感到这么难受,为了那个给自己送药的花样女子的死,感到锥心刺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