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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怕锦瑟觉得太过无聊,刚被封为广陵王的长恭打着休养散心的名号跟新帝告了假携着锦瑟一道南下游玩。

此举正合锦瑟的意思,一边愉悦的打点行装顺带还叫上了近乎全才的碧玺,一路张罗琐碎还是她比较在行的,收拾停当刚要动身,便见府邸外两名玄色衣袍的刚毅男子持着佩剑静立着。

正是长广王手下的华璋与赤虎!

待见到一行三人出来,二人恭敬的迎上前,拱起手行礼“王爷担忧公子与玉小姐的安危,特意命我二人随行保护公子周全,望公子莫要推辞!”

长恭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应了“既是九叔叔的意思,长恭便不再推却了,有劳两位!”

“公子言重了,小人向来清楚公子在王爷心中的份量!”

锦瑟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便又把头低下去安安静静的站在长恭身后,好像一方影子,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

出于游玩的心态,一路上倒也不急,好比长恭,此时的他就正坐在宽敞的马车之中抚着琴,神情闲适而优雅,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晶莹的笑。

“依锦瑟的意思绕道长安南下,眼下便要到华州了,我倒不懂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长恭虽是不解道也不碍他优雅如故的弹琴。

“便是想看看这北周的帝都有多繁华,与我们邺城相比又如何!”

“你这丫头倒有趣了,日后便有的是机会来看,偏生要赶着这回!本是想早些带你去看看江南大好风光的!”

“江南的风景无非就是山清水秀,温柔婉约,文人骚客颇多,风流人士汇聚罢了!”锦瑟不以为意,便是当初在天上,也是时常听到师姐们对人间江南有多向往。

“玉姐姐如此想便错了,这江南的美可远不止这些,要说起来好几天也说不完,单单是美人就可以说是车载斗量了!”碧玺满不赞同的嘟起嘴。

“那倒是,据闻扬州的青楼可是一大特色,名动天下的花魁也出了不少!”锦瑟随手拈起一块豌豆黄放进嘴里,丝毫不在意听得此话后长恭呼之欲出的茶水,碧玺羞红的脸和外面两位赶车人尴尬的轻咳。

“玉姐姐好没个羞!”碧玺颊边掩着双颊微嗔。

“怎么个没羞?原本就是事实,我倒说它不得了!有诗曰: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这青楼好歹也是风雅之作的源头地,算不得不入流,碧丫头也莫太轻视!毕竟谁也不愿投身风尘!”

长恭深思片刻倒也点头称是“锦瑟说的不无道理,这天底下有谁是心甘情愿的去卖笑!若非时间男子多薄情寡义,断然不会有如此之多的女子伤心断情!”

这一走大约也有十来天了,终于入了长安城,很是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各商铺门庭若市,更有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大概是因为同为北方大国,齐与周的风土人情并无差异,倒是长安街上的异域商人比邺城更为多。

“公子,前面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一品居’,公子与玉小姐先行进去用膳,我在对面的悦来楼订几间上房再过来!”华璋格外细心的禀道。

“碧玺也与华璋大人一道过去,顺便把行头都安置好!”

长恭点头应允罢,便携着锦瑟走进了一品居,一柄折扇被他把玩在手中让他显得如同带着婢子出来行商的富家公子。

店家一看是个有钱的主儿,立刻笑容可掬的应了过来,张罗了一个不错的桌位便请他们入了座。

“看二位是远道而来,老朽倒有几道店里的名菜推荐给二位!”

“哦?掌柜说来听听!”长恭颇为有兴致的扬眉问道,那俊美无双的脸上正挂着和煦温润的笑意。

自打二人走进这店里,众人便将目光投到了他们身上,风华绝代的公子带着寒玉遮脸的女婢,的确是个奇异的搭配。

掌柜有些走神。

锦瑟不悦的轻咳一声“行了,不用问了,拣几道有名的拿手的上!顺道沏一壶庐山云雾过来!”

掌柜面露窘色,连忙称是。

待他走后,长恭打开折扇,欺身在锦瑟耳边低声说道“本公子面向出奇便不用锦瑟再格外引人注目了!”

言下之意便是,汝当卸下面具,不当再给吾惹来麻烦!

锦瑟仿若未闻“赤虎,你也坐下,这里不比在家,太过知礼倒会招人注意!”

赤虎未作多言便将配件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锦瑟环顾了一下四周,待察觉到什么时,蓦然回首刚好撞见一双离得不远含着兴味与笑意的眸子,锦瑟皱了皱眉,暗地掐指一算,心头一震大叫不好。这似乎巧了点!

“又怎么了师姐?”长恭柔声轻问。

师姐?锦瑟暗自白了他一眼,这会儿倒会卖乖!伸手沾了点清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宇文邕”。

长恭惊异的抬头看着锦瑟。

“小姐是说,北周太祖文帝四子宇文邕在此?”赤虎轻问。

锦瑟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莫要再问。

这会儿碧玺与华璋正好回来,看那丫头阴沉的脸色,似乎有些小插曲。

“怎的这番神情?”锦瑟拉着她的手要她坐下。

“玉姐姐你不知道,那悦来楼着实可恶,明明尚有四间上方,偏生只给我们两间,你说做生意哪有这个理的!”碧玺鼓起腮帮,样子煞是可爱。

锦瑟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个不好惹的主,偌大个长安城却不只悦来楼这一家客栈,另寻他处便是!更何况我们也不会逗留太久,最多后天便要南下的!”

“倒也不是非它悦来楼不可,可那掌柜也太嚣张了,我们又不是出不起那个钱,偏生说得好像它悦来楼高贵得不得了似地!”

“好丫头,咱们别去跟人家计较,这当地人欺负外地人是常有的事!”长恭开口劝道。

“碧玺不好,哪有公子劝丫头的理!”碧玺慌忙摆手说道。

锦瑟刚要开口取笑,便见方才与她有过一次视线相交的男子已起身向他们走来。

“恕在下冒昧,方才偶然听到几位的对话方知几位也在对面投宿,刚好在下与那悦来楼的老板是知交,那余下的两间上房便是那老板特意留给在下的,若几位不嫌弃在下愿让出一间给几位!”那男子姿容瑰丽,俊逸谦和,让人不自觉的产生好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让他显得有几分羸弱。

“敢问阁下大名!”长恭报之以微笑,虽是明白此人身份倒还是不动声色的假作不知情。

“在下王雍,长安人士,乃是一介商贾!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听到他如此一说后,锦瑟勾了勾唇角,果然是老路数了,出门在外总是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的。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箫瓘,陈国人士,与兄台同行!”说罢又指了指身边的锦瑟“这位是贱内!”

这回,锦瑟是彻底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呛得她有些难以自持。好个高长恭,竟敢如此一说。

“恕在下直言,夫人倒是奇怪,何故以玉掩面?”这“王雍”显然是看出了里面的玄机,神色倒依旧谦和,丝毫不介意他们的谎言。

长恭笑呵呵的应着“可不是,贱内一向调皮,在下也只好由着她了,这一路来可没少给在下添麻烦!”

“王雍”朗然一笑“不如今日在下做东,也算是交了箫兄这个朋友!”

“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谢过王兄盛情!”

几人在“王雍”的招待下上了二楼的雅间,那兰亭轩布置得极其雅致,一张紫檀木八宝大圆桌显得格外大气,左边一面空白的墙上用草书写着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席间随意聊了些两国的风土人情,又聊了些生意上的径路,倒也没有冷场。

锦瑟没去注意他们的对话,倒是对那道荷包里脊格外钟意,心想着要长恭学会了再做给她吃。

她是很清楚,那个男人时不时的用不太能让人察觉的方式打量她,锦瑟当然明白能从宇文护手中获得继位许可的宇文邕有多厉害,只怕此刻他流露出的孱弱与谦和都是假象。

想到这儿,锦瑟笑了笑,手指不自觉的捻起束带边结挂的璎珞,凤眸闪着些许颇有兴致的光。

门开了少许,那人的一个随从往外探出头,而后又走了出去,片刻后再回来面色有些踌躇。

长恭见状“体贴”的询问“这位兄弟可是有事告知你们主子?”

那人面带感激连忙称是。

“混账!”“王雍”佯怒,低喝“没见着我与箫兄相谈甚欢么,平白扰了这兴致!”

“公子恕罪,小人确有急事相告!”那人冷汗直流。

长恭安抚性的置之一笑“来日方长,便是畅谈也不是非得今日不可,要事要紧,王兄还是先行一步,小弟万不会责怪王兄!”

王雍看了看长恭,面带歉意“如此便谢过箫兄为在下着想了,几位且安心在悦来楼住下,莫要急着南下,在下还想多尽尽地主之谊!”

长恭应承了几句便送走了那“王雍”。

“这人倒有趣的紧,便是素不相识亦能如此热情相待!”长恭从锦瑟手中接过茶盏,小呷一口润了润喉。

“公子,这人绝非泛泛之辈,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华璋不无担忧。

赤虎也随之附和着“怕就怕那人也是知晓我等身份的!”

“莫要做过多的猜测,今晚我夜探皇宫便知一二!”

锦瑟自以为很是可行贴心的建议被出长恭以外的三人矢口否决了。

“小姐不可如此,皇宫大内乃是龙潭虎穴岂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华璋彻底急了,他敢保证,若是出了什么事,王爷会杀他千遍也不厌倦,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玉姐姐莫要再做此想!”碧玺的表情有些抽搐,如若由着她去了,主子绝对会无半点犹豫的把她买到青楼做歌妓。

锦瑟微眯妙目,这几人倒齐心了“我意已决,你们且安心,天亮之前我一定平安回来!”

安心?对,安心被王爷杀!这回事死定了,便是不死也得去做太监,赤虎一阵苦笑。

长恭深知她的脾性,若不顺着她指不定还得出什么后果,便温柔的说了句“当心点儿,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锦瑟心中一动,差点因他的温柔与浅笑失神,不禁暗恼自己没出息,如此久了却还是对他没有抵抗力。

原本有些担忧的长恭此刻却笑开了,墨黑的长发上那莹润的光泽仿佛在流淌,花瓣般美好的薄唇挽出最令人惊艳的弧度,那笑好似化进了他那如同点漆的瞳仁里,一点点晕开,精彩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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