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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很深,连平日围绕星空的晨星也没了踪迹,到处都是雾霾的世界。

我把银子全部藏在了邵痕的包袱里,连我平日从不离身的匕首也塞到了里头,希望能为他防身带来用途。

离开安阳已有四个月之久,我已然能生存在这凄冷的山里,还有两日,就能到安阳,虽然我未行走于城镇,却也可感受到安阳并未被攻破的宁静。

深夜中,马车声以及无数人的脚步忽的在这片山里显得格外响亮,我警惕的撑开眼眸,身子轻轻一跃,就纵身藏入树上。

四周太黑,我瞧不见来者到底是谁,仅能闭着眼,感受他们来的方向。

“大伙坚持,只要翻过这山,就能到达安阳城外。”听这声音,就能猜到说话者定是有着粗犷的体形。

这群人并未停下,反而更是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夜黑把我的眼珠衬得越发雪亮,安阳城外、可不就是敌军?

要想从这山经过直往安阳城外,唯有一条险峻的山崖,别说马车,就是人也只能贴着悬崖壁行走,如此挺而冒险,究竟马车上装的是什么。

来不及担忧自己独自一人,凡是对玄亓翰有威胁的事或人,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到了日头升起,这才看清了周遭的一切,看着那群人,估摸着也有七八个,身背大刀,模样瞧着不像熠国者,反而倒像是那蛮横的匈奴人。

到了悬崖边,他们毅然舍弃马车,只从中拿起一包不只包着何物的东西藏在身上,而后个个熟练的靠着石壁轻而易举的就走了过去。

他们如此粗壮的身材都能灵巧的走过这悬崖,我自然不甘,忽略了这崖有数十丈高,流着汗也终是过去。

一路跟随,竟发现他们前往的方向是熠国军营,不同于我去年八月第一次见着的军营,这里无处不散发着战火的血腥以及那如狼似的野心。

军营外五里处,八个匈奴人立于那飘飘白雪之下,似在等待。

这附近并无太多遮掩地,我只能躲在远处,无奈听不见他们的窃窃私语。

等到雪停,本是坐着的匈奴人忽的站起身,也不知是何人来了,他们个个身子前倾行了礼。

大榕树挡住了我的部分视线,隐隐约约只瞧着来人穿着一身雪白,与这天地连为一线。

我本想再朝前走几步,试图听到他们的谈话,岂料,一不小心踩着了雪坑,发出的细微声响仍旧躲不过这些武功高强的匈奴人之耳。

一支暗器袭来,我侧身一转,削掉了几根发丝。我起身,摸索着竟无利刃供我使用,才想起,早已将匕首给了邵痕,没有利刃的我,和那普通女子又有何差,还不是手无寸铁。

索性收起全身萧冷,目光就像受了惊的兔子,哆哆嗦嗦的半坐在雪地里,对着拿着大刀围绕着我的匈奴人道,“求求你们,放过我,不过是迷了路,还请高抬贵手。”

低着头假装抽泣,依然能察觉到扫在我身上的那锐利眼神。

“抓起来。”

匈奴头目挥手下令,两个匈奴人双双将我架起。

我的头被迫低着,只能望着脚下的皑皑白雪,直到、那个身着白袍的人走到我面前,看着那双不同于匈奴人的靴子,金色勾勒的白色鞋、想来它的主人定是不染纤尘的男子。

“这女子也不知从哪来,世子,这儿是你们的地,你说怎办就怎办。”匈奴头目很是豪迈。

“你、从哪来?”

‘扑通——’这是心、在颤抖在撞击,这个声音、熟悉得令我颤然。

那个曾经照耀着我的暖阳,替我遮风挡雨的港湾,是他吗?多少个的日夜盼着重逢,这一刻却不知怎的,竟害怕,目光只停留在那腰间的、香囊!

氤氲的雾气布满了水眸,一眨眼,硕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却消失在白色的雪地上。

“世子在问你话,竟胆大不回。”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怒着眼睛,狠狠的将我推到在地。

目光对视!痛的知觉传遍全身,木楞的就这么瞧着这个犹如天上的人一般洁白的男子——阡墨渊。

“芍药?”阡墨渊认出了我,俊美的容颜布满担忧和惊喜,大步上前,匆匆将我从雪地里扶起,眼神、还是那么温柔,“怎会出现在这战场之地。”

如棉花的声音,触动了我的心底最脆弱的防线,就像绝了堤的洪水,泪珠不停的从眼眶里流出,在他面前,我从来就不坚强、更不会伪装,哽咽着仿若还是那年的芍药,青涩而宁静。

“墨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阡墨渊扬起的唇瓣和记忆中的他,是一样的,忽的,他看向身侧的匈奴人,语气顿时漠然,“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个礼物、本世子、收下了。”

阡墨渊带我去了他的住处,这是一个很大却很简单的帐篷,撩开布帘,就可感受那燃烧的暖炉传出的热气。

“芍药,让我好好看看你。”和煦的眸子里映着我的样子,他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轻抚我的脸颊,“快一年未见,你瘦了,下巴也尖了,好像更美了。”

“你又何尝不是?”

我以为我能释怀与他的过往,可是当阡墨渊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才发现、不仅没忘,更是记得深切,他的一个声音、会让我痛心,一个动作、会让我回忆、一个眼神,更是让我将所有思念通通展露无遗。

我们沉默了很久,彼此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就像要把彼此深深的记在脑海里的最深处。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我。

我问他,“去了京都,可还安好?”

“没有芍药,哪能安好?”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说得那么沉重。‘没有芍药,哪能安好?’他、竟是念着我的……

这一夜,我忘了彼此的身份悬殊,忘了他是熠国此仗的元帅,更忘了、他已有家室的事实。只是谈着无关紧要的关心,看着璀璨月亮旁的耀眼星辰,犹如那年冬季的潘阳,也是这么谈笑风生、望雪而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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