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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完自己的家事,燕红柳又不声不响地走出门,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王科长,电话。”佟福荣一边喊一边举起话筒让从门外经过的王正先看。

“电话怎么打这儿来了?”王正先犹犹豫豫地进了收发室,一看摆好的牌桌,又放到座机上的话筒,一屋子的人全乐了,王正先知道自己受骗了。

王正先“你们玩吧。”

佟福荣“晌午了,休息休息。今个礼拜六,玩一会儿。”

“我有事。”王正先说罢转身就走,可是,门已经被关上,而且,有两个人站在门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老有事。玩一会儿。”佟福荣站在王正先面前央求道,点头又哈腰“好长时间没玩了,手痒得不得了。王科长给点面子,要不我跪下给你磕一个怎么样?”

燕红柳“王老师,别跟他们玩。你不会玩,玩不过他们,情等着输。”

王正先“那可不一定。”

“对对对,真就说不定谁能输,王老师快坐下。”

于是,有人赶忙把椅子移到他的屁股下面,按他坐下,有人替他抓牌。

佟福荣“干那么多,也没人说你个好。有什么用?”

燕红柳“要玩,今个谁也不行耍赖,不能欺负老实人。”

佟福荣“燕主席玩?”

“不玩。”燕红柳说完就站到王正先的身后帮他把牌拿好“别让他们看着,他们的眼睛可尖了。”

佟福荣“看,(学着王正先抓耳挠腮的样子。)王老师一定抓着好牌了,不会玩的手都兴,要七十吧,少了要不住。”

“看什么看?”燕红柳把佟福荣的脑袋推开“别听他们圈笼,好好看看。”

“七十,贡献几个饭钱。”王正先抓起底牌一看,僵在那儿了。

佟福荣“眼睛长长了?认破还是任扣?”

王正先拿不准打什么主,想扔牌。

“别急。”燕红柳拦住他,帮他理牌扣牌。

佟福荣“燕子,你要玩,我给你。”

燕红柳“不玩。王老师,出小的,没事,记点主。”

佟福荣“不想玩就别瞎掺和行不行?”

燕红柳“王老师眼睛不好使,一玩就更不够用了。”

刘卫东站在一边默默地注视着燕红柳的一举一动。

佟福荣“王老师,现在行停薪留职,多好的机会,赶紧退吧。人家田书记多有眼光,给个副书记都不干,下海挣大钱去了。有手艺自己干多来钱,我要是有你那两下子早就不在这儿挣这几个有数的钱了。省得挣几个外快都眼红,说三道四的。三类党员,抢毙!”

燕红柳“抢毙谁呀?你还有呢?”

王正先“现在的政策也不知道是谁定的?不上班比上班挣得还多,这种政策好象就是那些快要退休的人给自己定的似的。”

刘卫东“现在人满为患,不给点优惠政策谁爱退?不退小年轻的往哪儿安排?”

佟福荣“王老师,你就偷着乐吧,别忧国忧民了。等你下海把位倒出来,帮我弄个材料,咱也竞聘一把,进个豆。”

佟福荣换牌被燕红柳按住,告诉王正先“大王调,外边就剩一颗主了。”

佟福荣“王科长都要走人了,你还护着他干啥?赶紧回家给老公孩子做饭去吧。”

燕红柳“他这两天出门了,就我自己在家。”

“孩子呢?”

燕红柳“在我妈家吃。”

佟福荣“那也别瞎掺和了,掌权的时候都没照顾,离开了就更别指望了。”

“人家燕红柳谁也不靠,靠自己。”

“也不是不靠,靠不上啊。上这儿来的时候,也寻思王老师是喜九参加工作时的老上级,能给弄个好位。可是,王老师心里根本就没寻思过这个事。”燕红柳抱怨着,可是,她那种轻松的调侃的语调,更象是在彰显王正先的公正无私。

晚上亮着灯光,拉上窗帘的收发室。牌局继续,燕红柳上场,王正先观战。

“饭后一颗烟,赛过活神仙。”佟福荣递烟给王正先。

王正先谢绝。

“戒了?”

王正先点头。

佟福荣“想长寿?有可能。瘦了点,可是,没病。从来没见到王老师感冒过。”

刘卫东“别看没病,要有病就是个厉害的。耿大愣怎么样?身体多好!从来不知道打针吃药是什么滋味。头年突然就瘦了,上医院一查,癌,几天就不行了。王老师,我不是吓唬你,你不爱说话,性格内向。不懂得吃喝不会玩,不知道享受,典型的癌症性格,这可不是我吓唬你,你必须注意。”

田甜睡着了,燕红柳闭了灯,回她的卧室铺床。听到敲门声,出去问“谁呀?”

“我。”门外传来刘书记的声音。

燕红柳犹豫。

“开门吧。”

燕红柳打开门,刘卫东走进来。

刘卫东“在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应该过来看看。”

燕红柳“你忙啊。”

“我想把房子装装,觉得你家一定会装得挺好,过来看看。”

燕红柳“我家没装。”

“怎么不装呢?”

燕红柳“不想装。”

“装装吧,用不了几个钱。我买料给你带点就夠了。”

燕红柳“不想费这个亊。”

“应该装装,好好享受享受,活得精彩点。漂亮的人都风流潇洒。你比谁都漂亮,就更该开开心心地活一回。别闷着,不能辜负了美好的青春年华,大好的时光。”

燕红柳“我不漂亮,也不会风流。”

“你不仅漂亮,而且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知恩图报。”

“和他生气的时候,也想找一个气气他。可是,一到正格的时候就不行,一点都不行。谁要是跟我那样的话,我准会跟他疾眼的。”燕红柳抓住机会,扳着脸一口气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刘卫东趁她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来访让她很反感,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我相信你说非常感谢我对你的提拔不是一句空话。”刘卫东不肯善罢甘休,继续动情地说。

燕红柳“我会努力工作的。”

“今晚就别让我走了?”刘卫东不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

刘卫东的紧逼让燕红柳变得更加冷静,她拿起暖瓶倒水,并且,把水倒冒了,烫了手,玻璃杯掉到地上,发出了刺耳的破裂声。

“烫着了吧?”刘卫东急不可耐地抓住燕红柳的手。

燕红柳推开刘卫东的手,躲开了。

“干啥还不睡呀?”田甜揉着眼睛走过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卧室里很是惊讶“我还寻思是爸爸回来了,妈,白天爸爸还说今黑回来。”

燕红柳“爸爸来电话了?”

田甜点头“妈,他是谁?”

燕红柳“妈妈单位的领导。”

“他在咱们家干啥?”田甜不高兴地问道。

“来找你爸。他不知道你爸不在家。”

“爸爸咋还不回来?”田甜嘟囔道。

燕红柳“你回去睡吧,他是你爸的好朋友,不是外人,一会儿就走,不会有什么事。”

“不,我不睏。”田甜趴到妈妈的怀里,瞪大眼睛,用一种不信任,甚至是充满敌意的目光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刘卫东坐不住了。燕红柳一看忙站起来说“刘书记,你不再坐一会儿了?天太晚了,不畄你了,等那天喜九在家再过来吧。”

刘卫东终于站了起来。

佟福荣“燕主席,王科长呢?”

燕红柳“没在办公室吗?”

佟福荣“没有。”

“找他有什么事?”

佟福荣“礼拜六了,玩玩,听说他的《酒仙》火了,有人要买他的专利,钱一定不能少给了,再赢他两个,弄点九妹喝喝。”

“这些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佟福荣“燕主席,执行官不是嘴馋吗?那天,你应该准备点真酒,把他的官兵全都灌趴下,让他们好好过过隐。”

燕红柳“那得多少酒啊?”

佟福荣“九妹酒厂不差这点酒,白替他们做广告了。听说那天最风光耀眼的还是我们的工会主席呀。往台上一站,风铃的美女把全市的人都震住了,这回不论你走到哪儿,市里可就没有人不认识你了。”

“星星借了月亮光,这都是王老师的功劳。”

佟福荣“你也挺有命啊。有王老师这样一个工会工作积极分子给你做坚强后盾,上哪儿找去。”

“我命好。市里发工会积极分子奖,王老师不要,让给别人,我谁都不给,就给他,谁有他的贡献大呀?”

佟福荣“王老师钱也没少挣,田喜九的厂子缺钱开不了工,让王科长给出几个。”

燕红柳“可不是这么寻思过咋的,可是,就是真卖了钱,这个口也不能张,不能让王老师也跟他栽进去。”

佟福荣“不用替王老师打马虎眼,我们不借,别害怕。听说市里搞休闲广场,予算一改再改,市长捞大头,他们搞设计的也不能少给了。三类党员不白当啊。”

“你说什么?谁是三类党员?王老师?瞎说些啥呀?我是党员,我怎么不知道呢?”

佟福荣“别看你是党员,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这是内部掌握。他又买房子又置地的,发大了。”

“别听他们胡扯。你可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房子是王老师把楼倒给弟弟结婚才买的,钱不够还在我妈那儿拿了点。王老师要不是一个合格的共产党员,我们这儿就没有合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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