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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醉翁倒在屋内一侧正巧面朝白须老怪和殷朔方向,见到那老怪手中长剑直刺三少,迅猛无比,顾不得身上伤势,瞬移来到三少身旁,一把挟持直刺而来的利剑,三少的眼中只有水儿,对外间的一切不闻不问,就算知道危险临近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是愣愣的看着水儿,面无表情,死死将她搂在怀中,不愿松开一丝衣角,仿佛怕她突然消失,盯着他的容颜就这么呆呆站立原地。锦飒等人上前帮助不醉翁对付白须老怪,时雨几人及时将三少他们护在身后,围拢当中,左右二使见教主毒伤不能久拖,带着一干教众就向三少,水儿扑去,抢夺救命金丹。凤歌那空洞的双眼望着没有一丝生气的水儿,轻抚她的娇嫩面颊,用柔得能够滴出水来的声音,哄着怀中女子:“水儿乖乖睡觉,花凤凰去把那些吵你的人赶走就来陪你好吗?你要等着我哦!一定要等着我哦!”而后转头望向地上的殷朔,眼中燃起地狱烈焰,身上的阴沉之气愈发浓重,带着决绝的气势迈向害死水儿的罪魁祸首,手中银丝再现,带着血的味道。

殷朔见到凤歌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身边护卫他的教内弟子有些方才便已见过他的狠辣,那些铜墙铁壁一般的药人在这一线银丝之下都变得不堪一击,自己这血肉之躯怎能抵挡,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殷朔的毒虽然被白须老怪用内力控制在了丹田以下,但面色仍然止不住的发黑发紫,如今半边面色已然乌黑,看着十分慎人,他见教中弟子个个胆小如鼠,面对凤歌的威胁随时准备弃他而去,就趁众人不备,卯上最后一点力气,迅速给了他们一人一掌,而后威胁到:“你们现在都中了‘断魂殇’,若是没有解药,半个时辰之内,便会受千虫万蚁噬咬之苦而死,只要你们护卫好本尊,祖父夺来解药你们也会没事,在此之前千万不能让他靠近本尊周围!”

一干弟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计可施,只得誓死护卫殷朔身侧,若是今日注定难逃一死,他们倒是甘愿死在那银丝之下,至少干净利落,死的痛快。

凤歌一记冷笑,语带讥讽:“贪生怕死,卑鄙无耻!”言罢,身形舞动,衣袂翻飞,如蝴蝶般轻盈飘逸,美得如梦似幻,让那守卫的一干弟子在不知不觉之中便已醉死梦中,无力还阳,倒也没有感到什么痛苦。

收拾完那些杂兵,凤歌扯动着手中银丝慢慢步向殷朔:“好了,终于轮到你了!”

殷朔看着那些不堪一击的废物,心内低咒一声,眼神不断瞟向祖父那边,可他一人要同时应付三大高手攻击根本脱不开身,殷朔只能自己想方设法拖延时间,望着一地尸体故作镇定道:“没想到传说中神乎其神的阎皇陛下,竟这般仁慈宽厚,费那么大劲对付几个喽啰,居然是想让他们死的痛快一些!”

凤歌知道他已无计可施,与自己废话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待那边白须老怪腾出空隙过来救援,他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快速上前,拉长冰蚕银丝,靠近殷朔喉间,嘴角泛上一层残忍的笑:“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对人可以仁慈,但对那些畜牲,只管拿出最残忍的手段,他们就爱享受被人宰割的感觉,殷大教主只管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

“你!”殷朔原就黑紫的面庞,此刻更是添了一层铁青,如同霉变的青铜器皿。凤歌正待动手,忽然察觉身后有人来袭,一个急转,驾起手中银丝一挡,却听嘣的一声,银丝断裂,凤歌急忙旋身闪躲,险险擦过剑刃,原先站立之处留下几缕深紫发丝。凤歌退到众人身边,发出一声疑问:“冰蚕银丝乃是天下至柔至坚之物,怎会断掉?”

“你手中的是四宝之一‘金石剑’?!”方才看到水儿倒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未曾仔细观得那件凶器,如今范逸轩听见凤歌之言,乍一看下才发现老怪手中之剑竟与家传宝物的图像一模一样,心内气血翻腾,脱口而出:“此剑你从何而来?”

白须老怪击退凤歌立即去看殷朔伤势,好在自己回身及时,否则依朔儿如今状况岂不是任人宰割,望向退到众人身边的凤歌,眼露凶光,满含杀意,居然一再想要朔儿性命,老夫定要让他死无全尸。白须老怪再次挥动手上宝剑想要除去凤歌,听见一旁逸轩说话,转眸看了一眼,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子一个居然认得自己手中宝剑,带着几分自傲道:“你倒有几分眼力,居然认得我们殷家的家传宝剑!”

“家传宝剑?!哼!”范逸轩此刻已然确定这殷氏一族定是当年屠杀甄氏满门的黑衣蒙面人,想起父亲当日叙说家史时的悲愤表情不由感同身受,他们范家虽然现在风光无限,但却只能顶着他人的姓氏隐姓埋名过活,死了都不能认祖归宗,只因家仇未报,如今仇人终于出现自己面前,看来这血海深仇终是到了还报的这一天。范逸轩冷冷的一笑,眼中尽是讥讽,望向白须老怪:“我看是你那不要脸的先人从甄家抢来的家传宝剑吧!”

听闻‘甄家’二字白须老怪面色猛的一凌,寒意瞬间充斥全身,转而面向逸轩,口吐之声如冰似凌:“你究竟是谁?”

逸轩虽自知身手与这怪物级的老贼相差甚远,但甄家之仇不得不报,家父之命万难违抗,今日就算舍了这条小命不要也定要在这二贼身上开上几个洞眼,随着一声厉喝:“我乃为甄家一门讨债之人!”逸轩如同弦上利箭弹射而出,随身佩剑直指白须老怪喉间,气势之间带着一份赴死的决心。

不醉翁在一旁看的大叫一声:“不好,这小子想与他同归于尽!”而后迅速驾起轻功想要将他拦下,却听见一旁传来极轻的一句话语:“你难道真的不想见到你的妻子了?”

如微风般和煦的语调,还带着关切之意,仿佛友人间的善意相询,却让疾风而驰的老者突然顿在了半空,再难迈开步伐,眼中进退两难,脑内纷繁杂乱,可就这一瞬的停顿,逸轩已然来到老怪身前一个直刺便想直取他的性命,老怪似是仍旧呆愣方才逸轩所言还未回神,突见利刃以至眼前,慌忙横剑阻挡,逸轩面上一丝诡异笑容,忽然急转剑锋刺向一旁的殷朔,放任自己的身体倒向那晶莹的薄片,脸上释然轻笑,三百年前你灭我甄家满门,今日我也要你殷家断子绝孙。

就在逸轩久等不到喉间那抹刺痛之时,右边耳际传来了一声森然的笑:“范家堡的少公子竟然要为三百年前的甄家报仇,想来必与甄家交情匪浅,也就是说范家堡已经怀疑‘金石剑’在我天邪教的手里,看来祖父还得辛苦一趟,把这些只有鼻子灵光的畜牲扫除干净,免得他们妨碍我殷家成就雄心霸业。”

逸轩听得此言全身毛发根根竖起,面色惨然,大喊一声‘不要’,转向殷朔方向,就见原先仍在自己面前的白须老怪,已然一脸轻蔑的站到了殷朔跟前,本以为刺入殷朔心间的利剑也被夹在了老怪两指之间,殷朔眼中的讥笑,让逸轩瞬间明白自己是多么愚蠢,以为调开老怪的注意力便可趁机斩杀殷朔,哪知老怪的速度和反应竟能在刹那间移到殷朔身前拦下早他一步刺出的利剑,不由自嘲,自己果然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还妄想复仇,真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自己虽然死不足惜,但范家堡已然暴露,若是不在此处除去他们,甄家时隔三百多年,将再次遭受灭门之祸,他范逸轩断然当不起这千古罪人,思及此处,便狠命的去拔被夹的佩剑,就在此时那冰冷的‘金石剑’搁到他的脖子上方,想要断喉嗜血,却被突然出现的几条银丝束缚,逸轩方才反应就听身后传来急切的催促:“快走!”而后就被锦飒拉着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众人身后。就在这瞬息之间,剑上连着几声‘啪啪’清响,银丝根根断裂,凤歌扯下锁子甲手套,空手夺剑,却被白须老怪一把擒住,眼看就要拿他喂剑,却听人群之中传来一身喝令:“住手!”

这一声响来自众人身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向后望去,只见沉浸封闭世界中的三少已然抬头望向殷氏祖孙,眼中筑起一座冰山,面无表情的抬起右手,手中赫然捏着两颗金盏丸,小小的丸药却照亮了殷朔二人的双眼。“你若杀了他,我便立即毁了这丹药。”

“你敢!”听闻三少要毁丹药,殷朔厉喝。

“世上没有我景天浩不敢做的事,不信可以试试。”虽是威胁之语,却不带一丝情绪,如同机械一般回答着对面人的话。

“若你毁了丹药,姬凤歌便是第一个为本尊陪葬之人!”殷朔气急败坏的吼着。

三少瞧了凤歌一眼,凤歌不屑的轻扯嘴角,朝着三少浅露笑颜:“这陪伴水儿走黄泉的美差本公子是求之不得,顺便做回真正的阎皇陛下,把你这厚颜无耻之人锁入十八层地狱,日日油煎烹炸,轮番伺候。”说罢就要抹脖自刎,殷朔急忙喊道:“祖父,千万别让他死了!”

白须老怪自然明白,现在的凤歌就是朔儿的救命护身灵符,千万不能有个闪失,急急将剑移开一段距离,一手点了他的穴道,使他不能动弹。

三少看到凤歌急于求死,眉峰一抖,望向白须老怪方向:“一手交人,一手交药。”

“好!”白须老怪等的就是三少的这一句话,挟持凤歌便步向三少,一旁殷朔带着忧心,轻言出声:“小心!”

上官横开双臂眸色赤红的拦到三少身前,不满嚷道:“你真要拿这解药换人?你不知道是他们二人害死了水儿吗?”

“让开”三少轻吐二字。

“不让,我死都不会让开的,就算你用丹药换回凤歌,那白须老怪也不会放过我们,大家还是要一同葬身此处,倒不如毁了丹药,也好让那殷朔陪葬!”上官狠狠的刮了对面的殷朔一眼。

“让开”三少对其之言不予理会,仍然固执己见。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么,凤歌不要你救,他愿意去陪水儿,我们大家都愿下去陪伴水儿,你为什么一定要救那个杀人凶手!”上官真是不明白一向聪明过人的三少为何此刻如此冥顽不灵,不为水儿报仇,反倒要助凶手活命。

“让开!”三少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望了旁边时雨一眼,时雨叹息一声拉开上官,上官不满时雨出手阻拦正要再次上前拦截,突然脑中响起三少之声:我从没说过要救殷朔,只是不允许有任何一人先我一步前去陪伴水儿。

上官一脸怔愣望向那远去的背影,这人爱她竟然已经到了如斯地步。

凤歌惨然一笑,自己连死都要晚他一步么,他当然知道就算用全天下人的性命相胁,面前之人也不会去救那个杀死水儿的凶手,爱到要让凶手活生生的承受断子绝孙之痛,爱到只是无心却仍然伤害了她的人永远记得那份亏欠。恐怕只有凤歌明白,方才的那句“她是要去救他 ̄”并不是说给锦飒听的,而是要刻进倒地的那人心里,因为不是恶人,因为心的善良,所以那份愧疚便是他终身的魔障,伴他到生命的终结,那是比死更让人痛苦的复仇方式。

三少依然揽着水儿,不愿放开她一瞬,右手掌心握着那两丸丹药,对着水儿温柔的一笑,抬头看向对面二人,如腊月刺骨的寒风,吐露三字:“放了他。”

白须老怪双眼紧盯三少,依言放开了凤歌,就要去抢他手中丹药,可手还未及三少掌心,便见他掌中一阵烟雾蒸腾,两颗金色的丸药瞬间消散空气之中,连粉末都未留下。

白须老怪一声怪叫:“不 ̄ ̄ ̄!”伸出的手指不住的颤抖,仿佛那消散的不是丹药而是他朔儿的生命,“我要杀了你!!!”说罢挥起宝剑就向三少砍去。

三少一不躲闪,二不还击,只是对着怀中佳人流露一个清风般柔和的笑容,低声呢喃:“水儿,我来陪你了。”

就在剑锋离三少还有十分之一瞬时,两根娇嫩尤甚葱段的玉指夹住了即将落下的宝剑,一声堪比黄莺的话语突兀的响起:“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陪葬,只缺一人陪我观赏日出日落,影天浩,难道你要放弃这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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