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你还没说同不同意呢。”
安迎为保自己性命,那日碰到孟如是以及那批蒙脸杀手之时便知道,这上京之途,危机重重,若不紧紧抱住这尊斗战胜佛,他这条小命怕是冻过水。
孟如是反复喂千骥喝清水,千骥可怜兮兮的睇着主人,腹部的不适提醒着祂,那个害祂站都站不住的该死男人就在眼前,若是祂熬过去了,一定要咬死这男的。
“恕孟某爱莫能助。”
安迎挑了挑眉。
小样,他还没见过有人在万恶的金钱面前低不下头的。
豪气的往地上掷下一叠银票。
孟如是抬起眼睑,瞄了眼银票。
嗯,是很诱惑。
二哥在,估计就扑上去了吧。
孟如是不由想起孟少安的人生箴言——
生命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美人故,二者皆可抛。
换句国相爹的话说——他就是个无耻败类!
安迎嘴角抽了抽,奇了,竟然忍住了!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啪、啪。
又是两叠银票。
孟如是换了个姿势,肘部撑着膝盖,半蹲半跪着:“你只会用钱压人了吗?”
安迎认真想了想,嘴角忽然渗出丝丝坏笑,只见他抖了抖衣衫,白月般的袍子斜落入肩,漏出三几寸冰肌。
“当然不是,我还很擅长用身子压人,阁下可要一试?”
“哦?是吗?那可得好好鉴别一番了。”
孟如是倏的站起来,凑近安迎。
鼻翼流连的是怎样的香气,似寒冬的雪梅,沁人心脾,似空谷的幽兰,丝丝缕缕,似林野的小花,低调舒服。
低调?这香,与它的主人一点也不吻合。
指尖挑开他胸前一角的衣服,似是未经任何点染的雪,真担得上冰肌玉骨清无汗这句话。
不过,他是个男人,这样是不是过分天生丽质了?这得羡煞多少想尽法子遮补后天不足的女子?
安迎半合眼,似笑非笑睨着她。
嗯,神态安然,神色也没什么异样。
只是……
安迎喉头微动,可疑的吞咽声。
孟如是微微一笑,食指轻碰他的喉头,安迎浑身蔓延了一阵战栗,连脚趾头都不例外。
有一股气血,直涌脑门。
孟如是还是在笑,却不是先前不惨杂别的情感的微笑,而是带着三分暧昧,七分挑逗的邪笑。
安迎竟被这笑吸去了魂,看着孟如是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气氛不对,千骥虚弱的刨了刨蹄子,简直是用生命来警惕孟如是。
若是祂能动能跑,祂一定上前一屁股弹开那该死的骚包男,让他敢吃主人的豆腐!
不过祂也不想想是谁吃谁的豆腐。
粉嫩的红唇近在眼前,安迎想起厨子做的冻糕,有种扑上去好好品尝的冲动。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千钧一发之际,孟如是一掌拍向他的胸,安迎看着胸前五个靓丽的指印,风中凌乱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还不至于饥渴到随便抓个男的就上吧……
今日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取向很正常的……
孟如是一改先前暧昧的身段,她理好衣衫,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就这身板,还压人?被人压还差不多。良叔!”
孟良听到叫唤,马上从屋顶下来。
“有事吗?”
孟如是一脸正直的拍了拍阿良的胸膛,那声音,很厚实,听着让人安心。
“跟这个一比,你那身板可真是弱柳扶风啊。”
孟良古怪的看着孟如是。
摸摸胸口。
怎么有种错觉,好像有人在觊觎他的肌肉……
安迎淡然的穿好衣服,他冰清玉洁的身体怎么能随便让外人看去了呢。
“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护送我上京师,点头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不等孟如是回答,安迎又道:“好意提醒你,机会可不是天天有,也不是人人都能碰到。一旦错过,你一定追悔莫及。”
终于肯卸下那副虚伪的弱者姿态来面对她,跟她谈条件了。
孟如是目光直往下沉。
当初在密林,追杀他的杀手,手臂上均刻有白虎烙印,是昭姬派出的杀手。
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而在隅国,值得昭姬急欲除之而后快的,没有几个人。
除了九司明争暗斗的那几位以外,大概没别的人了吧。
而这个安迎,究竟又是哪位王的人呢?
而又有哪位王,胆敢将任务交给手无缚鸡之力的手下?
安迎,究竟是扮猪吃老虎,亦或是暗处的王者下的一着死棋,迷惑敌方的障眼法。
不过他出手豁绰,家业没有一定规模,是买不起那些权贵公子的玩物的。
这么看来,在王者手下,安迎的地位也低不到哪去。
如此不按牌理出牌的,在九司的王者里,只有那个影响过天下格局,把隅国推到今日局面的人吧。
“拿来。”孟如是手心一摊,脸不红心不跳道。
安迎一时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脑袋微微一拐,思考。
“银票拿来,其余一切路费住宿费乱七八糟的杂费另计,你负责。”
安迎大喜过望,幸运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晕了:“没问题,你护我上路,路费我包!什么费都包!统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