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狂徒!”高晓气极吼道,大手一扬,招呼手下道:“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给老子上!”
孟如是狠狠踩了他一脚,便如惊雷闪电般回到了擂台上,高晓的手下自然是扑了个空。
结束了。
孟如是淡然看向贺家小姐贺遗珠,不悲不喜。
贺遗珠与之对视,竟有种莫名的萧条凄怆。
“我,我要打擂台!”
一道女声插入,诡谲的气氛顿时变得滑稽。
只见一粉衣女子爬上高台,笑若桃花,水汪汪的眼睛直凝着孟如是。
又是一片哗然。
贺坚龄一声沉喝,道:“胡闹!女的来凑什么热闹!我遗珠闺女没有乱七八糟的癖好!”
贺遗珠也是一脸窘色,什么时候有女子喜欢上她了,她竟不知道,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粉衣少女娇哼一声,声音尖细:“谁要她呀,我是要跟贺遗珠打一场,赢了的,这位公子就是谁的了!”
屋顶上
安迎笑的前仰后合。
“不行了,笑死我了,好好的打个擂台,怎么自己倒成了瓮中鳖了,瞧她这气势,活脱脱是来讨压寨夫君的女匪一样!孟如是啊,你的体质还真是特殊,太能吸引怪人了!”
孟良冷冷扫了他一眼:“原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安迎一瞬变脸。
什么时候,这大叔学会嘴舌不饶人了。
擂台上
孟如是呵呵干笑。
“这位姑娘,在下可没有设擂比武招亲。”
“我不管,总之你不可以娶贺遗珠!除了本小姐,你谁都不能娶!”
额,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孟如是头都大了。
“贺遗珠!速速应战!”
“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了,遗珠不在乎。”
那少女大喜,道:“很好,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本小姐乃是掌管禁卫军的副都统顾见弥的妹妹,今日你让了我,他日我一定向我哥为你们漕帮美言……”
“既然听不懂话,那便好好睡一觉吧。
少女眼前一黑,未完的话语戛然而止。
孟如是将她放到地上。
再这么说下去,她们可就真打算把她卖了。
闹剧眼看就要这么闭幕,贺遗珠再不愿,也成定局。
“帮主,你看这……”管事的等了老半天,料是没有人再敢挑战了。
贺坚龄握了握拳。
也罢,就让他摸摸这小子的底,如果有强大靠山,他乐见其成。如果只是市井小民,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贺坚龄点点头:“宣布结果吧。”
管事的刚要说话,却闻——
“等等!”
贺遗珠眸子亮了起来,这声音,是他!
贺遗珠激动的站了起来:“吕笙!”
只见一五官端正的男子姗姗来迟,神色颇为疲惫,只是见到贺遗珠后,疲惫一扫而空,换上了温柔与宠溺,化为一声小心翼翼的呢喃,宛若情人私语:“遗珠,我来迟了。”
贺遗珠不住摇头:“不迟,一点也不迟,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冒昧的打扰一下,你们有情人相见是很感动,但现实是,有情不如无情。”孟如是也没想过自己会有棒打鸳鸯的一天。
是啊,愿望总是好的,现实又是何其残酷。
爱人的到来,贺遗珠让喜悦冲昏头脑,竟然忘了眼前的红衣男子武功卓绝。
吕笙底子如何,与他朝夕相对的她是再清楚不过。他虽也算得上身手不凡,但较之红衣男子……
贺遗珠甩了甩脑袋,不会的,他一定会赢,一定……
吕笙紧了紧握剑的手,冷声道:“我不会把遗珠交给任何人。”
“喝!”一声沉喝,夹着迅猛的攻击而来。
孟如是身影微侧,错身转眼,剑鞘先挡后击,精准的击中吕笙肝胆之处,吕笙生生吐了两口黄胆水。
“你不拔剑,是小瞧我?”
“只要你自己瞧得起自己,我对你是什么看法,又有何关系?”
吕笙的狼狈,孟如是的气定神闲,这场比试的胜负根本早已定下。
几次差点被打下擂台,可吕笙却靠着惊人的意志,死死拽住边缘的麻绳,每次都化险为夷。
这样悬殊的实力,他依然挣扎蛮缠,即便吐了好几口血,还是不肯服输,孟如是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条汉子。
与九司的狗相比,他的确值得她例外。
剑与鞘的碰撞,磨出一道沙哑的鸣吟,复杂华美的纹路,剑身折射着炫目紫芒,这是一种怎样惊心动魄的美感,让人不由遐想里边是否住着仙人般的剑灵。
吕笙苦苦攀着粗绳,剑对他那黝黑的眼珠子。
败阵的滋味不好受,却难敌即将失去爱人的痛楚。
“就当是敬你灵魂的那份不屈,”她为他拔剑了,但,却也预示着该划下句号,“结束了。”
瞳孔微缩。
拳脚无眼,他知道,落败者,要么在这擂台被打下去,要么……
就是死。
技不如人的,又不知难而退,便只能是这下场。
他,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
白光一闪,吕笙眼前一花。
随着贺遗珠一声凄厉的“不要——”,他的身体如断线风筝坠落。
放空的表情,仰望着似乎遥不可及的红衫。
切口整齐的断绳宣告着他依然活在人世。
铜锣一锤定音,这场声势浩荡的比武招亲,便在不咸不淡的赛事中告一段落——
“恭喜公子!”
“恭喜姑爷。”
道喜的道喜,艳羡的艳羡,而贺坚龄父女却是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孟如是眼帘半合,神态淡薄,她可没忘记贺坚龄这老匹夫对她的算计,这会儿也不知他又生了什么诡计?
看来在不多惹麻烦的前提下,要过他这关,得借用一下别人的关系了。
孟如是暗中有了主意。
“帮主跟小姐已经入内,请未来姑爷随我等也一同进去吧。”
孟如是点点头,不着痕迹朝瓦顶上打了个手势,很快便被漕帮中人簇拥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