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通报一下,在下孟如是有要事求见宁王。”
只见那守门的卫兵闻若未闻,眼尾稍也不扫孟如是一眼。
孟如是上前几步,只见两支冷沉的铁枪交叉格挡在前。
“大胆刁民,胆敢硬闯宁王府!”
“我再说一遍,在下孟如是有事求见宁王,如若迟了,我可不敢担保你们的玉湖先生还有没有命回来复命。”
卫兵大惊。
作为宁王府的一员,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些玉湖先生的底细。
但是来者竟然知道玉湖先生的存在,这可就不妙了。
意料之外。
孟如是本以为他们会服软,然而卫兵回给她的却是——
擒拿。
既然是关乎先生的安危,那么把人逮了,再交给刑房盘审,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嗯?敬酒不吃吃罚酒,没眼力的废物。”
孟如是将两人刺来的长枪夹在腋下,竟凌空跃起,狠狠踢向他们的腹部。
只是这两个卫兵底子倒是不差,竟有超乎常人的敏捷度,马上便一人一手抓住孟如是的脚。
孟如是见攻击落空也没敢迟疑,身子横空翻飞旋转,正好结结实实的赏了他们一顿乱揍,而且是正打的脸。
那两人不单被孟如是的内力震得连退数步,连武器也被孟如是夺了。
孟如是也不恋战,虚虚实实糊弄了他们两招便闪进了宁王府。
她早就做好了硬闯的心理准备,毕竟苏护跟常人不同,对付敌手的手段也是不可预测。
这不,她才刚拿安迎的命作为面见的契机,换了其他人,应该会给她一个面对面谈话的机会。
而他苏护,却是先想到把来人擒住,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既不如来者的愿,又能将心腹解救。
苏护这样的人,想必是容不得别人威胁他的。
“抓刺客——有刺客闯进王府了——”
推开一间,空的。
第二间,空的。
第三间,空的。
第四间、第五间,第六间……
第十五间,还是空的。
第十六间,有人!
但……只是个打扫房间的婢女。
在那女的惊诧万分的注目下,孟如是啪的一声摔上房门。
还是没有,苏护的主房究竟在哪。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前方围堵而来的也不少。
孟如是忙中还得想着该怎么突围而出,只见她脚尖一点,施展轻功往房顶而去,期间还踩了几个护卫的肩膀借力。
怎么最近她跟房顶的缘分这么深?
跨过两个院落,孟如是但看五丈开外的地儿格局有别,庭院里栽花种竹,雅致中不乏情趣,宁静致远的氛围让人沉醉。
又见那院落较之别的地儿要宽敞的多,便推断此地该是这宁王府主子的卧房所在了。
不是说苏护这些日子尚卧病在床么。
真是天助她也。
孟如是落于院落主房外,只见她猫着身戒备的巡视周遭一圈。
追兵还没来。
背几乎贴在门上,孟如是垂目细思。
终于,要见到这个与她有着丝丝缕缕关系的男人了,也终于到了要与虎谋皮的时刻。
孟如是冷着脸转过身,却在她想要推门而至的瞬间,站直的身子因格扇门内破纸而出的匕首而后弯。
好强的对手。
堪称完美的隐蔽技能,她半分杀气也感受不到,如非瞧见这利器,孟如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门后竟然藏了个人物。
来不及惊诧,孟如是两指险险夹住腹部前方另一把匕首。
苏护的隐卫又岂止一个。
岂料两指间的匕首受力有变,在一股不可抗力下,竟硬生生转了半圈,划破了她的手。
孟如是踢破这上好的格扇门,只见对面的人一身靛蓝劲装,面容冷若冰寒胜霜,孟如是捂着手左右闪身躲避对方的猛刺。
手心的口子刀伤见骨,虽然痛,但孟如是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宁王殿下,可否给在下一个面见相谈的机会!”
孟如是抓着难得发现的空挡,往内力一喊。
哒哒哒。
背后闻讯而至的王府护卫也是在这节骨眼到了庭院。
“上!生擒这胆大的刺客!”
腹背受敌,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这么精锐有力的夹攻,可真是让人吃不消。
便是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这绝密的网中逃脱出去吧。
而且,她也不能逃。不单单是因为她有求于他,更是因为……
孟如是下意识瞧瞧手中滴落的鲜血……
牵制两名隐卫已是吃力,这密密麻麻的护卫眼看就要扑倒她身上,只闻内里传来一道温温然似是能滴出水来的声音——
“轲、劳,回来。”
两名隐卫随即便变戏法一样消失在孟如是面前。
“清然,你们也退下吧。”
宁王府的护卫长吴清然却是忧心主子安危,单膝跪地道:“此贼武功高强,还突破重重防守直抵王爷落榻之地,王爷,切不可掉以轻心。”
“嗯,此心可昭日月,清然,你的本分做到了。只是本王的决定不改,下去吧。”
吴清然目光微沉,面色却是变得舒缓,道:“属下明白。”
王爷既然这样说,自然有他的用意。
只见那一片卫队浩浩荡荡的跟着吴清然走了。
仅仅是因为内里的人一句极轻极轻的话。
掌心的血仍在滴,孟如是却是呆立门外,凝然看着隔着屏风以及那依约可见的竹帘后半卧的主。
就连那咳嗽声都是那般轻柔。
可她就是觉得,在那股轻柔之下,潜伏着最难破的韧性。
“阁下不是还想本王请你才进来吧?”这一声,较之先前对待下属的从容,却是多了几分深沉。
孟如是两脚一迈,直直走到竹帘前,只见她手掌一摊,道:“给我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