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靖禹被若一蝉这么突然的一叫,耳朵都差点失聪。
“这么大清早的,你吼什么吼?不成体统。”夜靖禹捂住若一蝉还微微泛白的唇。
昨夜抱她回来,轻手轻脚换下她身上的破布,还替她仔细清洗伤痕,她倒好,睡得呼呼的,梦里更把自己当成狗狗拽住了头发。朕是一国之君,都这么讨好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
“唔唔,唔唔。”若一蝉睁大双眼指指自己身上的白绸衣,又指指夜靖禹,再指指自己的嘴。
夜靖禹以为她喘不过气了,连忙放手,谁知道,若一蝉推开他,更响的声音喊了出来。
“色狼啊--”如此惊天动地,怕是整个皇城都听到了。
“该死,蝉妃。”夜靖禹直接拉过若一蝉,覆上健硕的身躯,用唇堵上这不安分的小嘴。
若一蝉先是一愣,随后是更激烈的反抗,连脚都踹了起来。坏蛋坏蛋,人家心里只有鸣泠啊,这样鸣泠会嫌弃她的。
“别动了。”夜靖禹突然沙哑着喉咙抬起头,饱含情欲的目光矛盾深沉。
“哇,你欺负我。”若一蝉嘴巴一咧,大哭起来。手和身子都动不了,眼泪就顺着两边的眼角线哗哗淌着。
生平最讨厌女人流眼泪,以泪博爱,不屑,只是对着她,还真是没办法。夜靖禹翻下身来,搂住若一蝉,轻拍后背,“蝉妃,乖,不哭不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以后他坚决不再妥协。
“你,你最讨厌了,呜,人家,人家辛辛苦苦才逃出去的,……逃出去……你脱我衣服,坏蛋,……鸣泠,还欺负我,呜……”若一蝉边哭边倾吐心中的郁闷。
“蝉儿是朕的妃,难道还不让朕看?”夜靖禹听到若一蝉又在喊鸣泠,本想发火,但看着怀里的小泪人,还是作罢了。
“可你总会休了我的。”若一蝉眼泪鼻涕一把擦,擦完继续流。夜靖禹身上的黄绸衣已经湿了一大块。
“为什么?”夜靖禹又把若一蝉搂搂紧,这个“休”字从她嘴里出来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若一蝉吸着鼻子回忆娘亲的话,“娘亲说跟不爱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
“那爱一个人,会怎样?”爱与不爱,有得选择?夜靖禹想到了梅妃,想到了雪妃,想到了姬鹏飞,想到了父皇与母后。爱,听起来多可笑。
“娘亲说爱一个人就会每时每刻想着他,念着他,怕他吃不香,怕他睡不好。”若一蝉逐渐安静下来,窝在夜靖禹的怀里回忆爹爹和娘亲的美好生活,“爱他就会祝福他,守护他,全心全意为他。爹和娘就是一见钟情,然后才有了我。”哎呀,娘亲说的实在太多了,省略掉,顺便把自己补充进去,因为娘亲说得最多之一就是“蝉儿是我和你爹爱情的结晶!”
夜靖禹眼中现出了柔情,轻声问道:“所以蝉妃也想像你爹娘一样?”
“恩!”若一蝉看夜靖禹脸色比较平和,仔细想了一想后,硬着头皮问:“这样我可以和鸣泠在一起了么?”
夜靖禹脸一沉,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行。”
“为什么啊?”若一蝉两手立即撑住夜靖禹的胸膛,想尽量保持距离。说了半天,还是不许,哼,讨厌。
“因为朕喜欢上你了。”夜靖禹将若一蝉固在自己身上悠悠躺下。
动都动不了的若一蝉只好不雅的趴着,却不忘抗议,“那不算,鸣泠在前面。”耳朵不小心贴近夜靖禹的胸腔,哇,里面就像擂鼓一样。
“可朕是皇上。”夜靖禹不想再和她理论,反正她就是无法无天,只要肯乖乖待在自己身边就行了。
“可我想鸣泠。”怎么一觉醒来这个坏蛋就这么好,若一蝉纳闷,但嘴里还是念叨着。
“不许想。”闭眼,好累!肯定是昨夜睡得太晚了。
“我想见鸣泠。”若一蝉继续坚持中,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不许见。”困死了!
“那我梦里去找鸣泠。”若一蝉眼冒精光,贼亮贼亮。
“不许。”这个丫头,没完了。
“那我不和鸣泠一起。”嘻嘻,看他中计不中计。
“不许。”恩?“若一蝉,你诓我?”夜靖禹从半沉睡状态中猛然清醒。
若一蝉的小脸一下子生动起来,忙接口道:“太傅说皇上九五之尊是金口玉言。”意思明摆着,不许她不和鸣泠一起,那就是准许了,嘿嘿!
“哦?那太傅还说什么了?”夜靖禹也不反驳,只是面露邪色,手指搭上了若一蝉绸衣上的带子。
若一蝉紧紧拽着绸带,皱眉继续,“啊,太傅还说君臣之道,仁义之举……”
“你只要知道,朕是皇上,下次再敢这样,朕就让你学学夫妻之事。”夜靖禹抓过一旁的锦被,盖在两人身上,搂着若一蝉睡了,唇边溜过一瞬笑意。
啊,她要被闷死了,把手挪开啊,笑,睡觉还笑。
若一蝉无聊的在心中发表不满,只一会,也觉得犯困,贴着夜靖禹沉沉睡去。
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已经大亮,殿内还是没有动静,这可急坏了门外候着的内侍官,只好尖声催促,“皇上,皇上,该起身了。”
“吵死了。”若一蝉嘤咛着抓了抓脸,最烦有人吵觉。
夜靖禹指腹摩挲着若一蝉娇嫩的脸蛋,在她发顶吹气,“蝉妃再不起,朕就帮你换衣服了。”他是醒来多时了,只是不愿意打搅睡得正香的可人儿。不过,现在必须起了,再过一个时辰飞语和鹏飞就要动身前往蒙雨,送亲仪式虽不必太正式,却也关乎夜风国威。
迷蒙中听到某人要帮她换衣服,若一蝉马上从夜靖禹身上坐起,低垂脑袋左右轻晃,又呵欠着揉揉眼睛,揉完就把双手一垂,莫名的叹了口气。
咦,什么东西,硬梆梆的?若一蝉疑惑的再次低头,小手又摸了摸,是硬的哦,坏皇上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睡觉还想着防范。若一蝉小胸一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夜靖禹看着若一蝉无知的举动,真有撞墙的冲动,算了算了,不和小丫头计较,正事要紧。
“进来吧!”夜靖禹朝外喊一声,门立刻开了,鱼贯进来伺候更衣的宫女。
“小李子,给蝉妃取羽霓衣。”夜靖禹下床,由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宫女穿衣系带。
若一蝉在床上傻楞楞地看着夜靖禹穿衣的整个过程,哀叹不已,穿身衣服这么烦啊,看来还是娘亲给爹爹设计的衣服简易,双手一举,从头往下套好就行。可爹爹老是不穿,真是想不通。明明可以这么简单,干吗非要搞得很复杂?她就很喜欢娘亲做的那些衣服,呃,她的衣服呢?
“啊--”玉坤宫传出的女声再次惊吓了鸟儿,几片羽毛从树间飘落。
迟早耳朵被她叫聋,夜靖禹摇头问道:“蝉妃,又怎么了?”
“我衣服都掉林子里了,那是娘亲留给我的,我要去找。”若一蝉想到黑咕隆咚的丛林,马上跳下床,光着脚丫子就往外冲。
“拦住她。”夜靖禹来不及出手,只好吩咐外面的人。
“我要出去。”若一蝉使劲蹬腿。主子,奴才可不敢啊,门口的太监只能拼命拦住。
夜靖禹指了指小李子捧上的华丽衣衫说:“蝉妃,衣服朕都帮你找回来了,再胡闹,就一把火全烧了。你先换上羽霓随朕去仁昌门,好让姬将军放心。”这个姬鹏飞,若是不让他见到好好的若一蝉,即便是离开,也会心存芥蒂。
“恩?”若一蝉不明白夜靖禹的意思,又担心他真会把那些衣服烧了,只好乖乖的走回来。
“地上这么凉,下次再敢光着脚走,你就永远待在床上,哪也不许去。”穿戴好的夜靖禹把若一蝉抱上床,两手搓了搓她白嫩的小脚。
“哎呀。”若一蝉两脚一缩。
“又怎么了?”突然离去的温度令夜靖禹觉得很不舒服。
“痒呐!”若一蝉红着个小脸挤出两字。真是的,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害羞,和小狗狗一样。
“哈哈!”夜靖禹大笑起身,转而对众人说道:“朕开心,今个服侍的全去内务府拿十两赏银。”门外的光线洒进殿内,夜靖禹周身浮现五彩的光晕,炫目异常。
“多谢皇上,多谢娘娘!”众宫女太监个个眉开眼笑,难得皇上心情这么好,那以后更要用心伺候这位蝉妃娘娘了。
若一蝉怔怔看着满脸笑意的夜靖禹,撇了撇嘴,心想,他真是个奇怪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