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可把若一蝉开心坏了,白水爷爷将柳哥哥的糗事都说了出来,有这么多把柄在手,以后也可以缠着柳哥哥教东西了。
白水也是越说越开心,好久没人肯这么耐心听他说话了,痛快啊!这趟沙漠之行即便没收获也值得了。
走着走着,白水看了看手上简陋的磁石,惊异道:“咦,我们的路线好象偏了。”他手上拿的是柳云做的指南针,说上面的红点可以一直对向南方,刚才说着话就忘记看了。
若一蝉反正也不明白,舒适的抱着驼峰继续摇晃。
“等等。”白水突然拉住缰绳蹲下身子,将耳朵贴近沙漠。若一蝉也把身子向下倾了倾,装作仔细听声音。
蓦地,白水惊喜抬头,颤声道:“丫头,沙漠在动。”
接着白水兴奋地大笑起来,“哈哈,真的在动,丫头,我们找到红飞鱼了,我们找到了!”
“爷爷,红飞鱼在哪里?”不是说迁徙的时候会飞到沙漠上空么,在哪里呢?若一蝉好奇的张望。
白水猜测红飞鱼就在前面不远处,可能很快就要冲出沙层,到时候会掀起无数沙旋,而且红飞鱼吞食活物的时候吸力太大,实在不放心这丫头再跟进,于是告诫道:“丫头,你老实待在上面别下来。要是有危险,骆驼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爷爷你要一个人去?不是说等在路上就可以了么?”那她咋办哦?她还想看看呢。
若一蝉眼睛一眨,白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赶紧笑着说:“爷爷还要从这些大鱼身上取点东西。丫头别担心,你在这里也可以看到它们的。”只是白水没有说明,他除了要红飞鱼的卵,还要它的血,这也意味着要击杀一条红飞鱼。
“那爷爷要小心啊,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的。”真期待呀,沙漠怪兽红飞鱼。
白水欣慰点头,从褡裢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悬浮着无数的黑点,白水小心将它放进怀里,深提一口气,几个闪身便到丈把之外。若一蝉只觉得眼睛一花,白水爷爷就成了沙漠中一个小黑点,周身还多了几圈闪耀的光晕。
若一蝉疑惑的看着脚下的细沙,天那,爷爷连脚印都没留下。
这时,沙漠的移动更明显了,身下骆驼不安的动了动厚软的脚掌。
“怎么了?你也感觉到它们了?”若一蝉除了眼前的黄沙什么都看不到,白水爷爷也消失无踪,“害怕么?”若一蝉安慰似的拍拍骆驼高耸的驼峰,自己的心却“扑通扑通”,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
罗丝克蒂的沙丘如大海里的波涛,一浪推着一浪,一直推到天边,将天的碧蓝和沙的混沌完全融合在一起,成为苍茫的青色。
忽然间,若一蝉“啊”的一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那,那是什么?这就是红飞鱼?
只见缓慢移动的沙丘霎时迸裂,一只巨大的红飞鱼跃出沙层,就像蝙蝠张着翅膀飞翔。红飞鱼身体两侧的鳍控制着自身的平衡,后面还有长长的尾鳍在空气中轻微摇摆以确定方向。随后,越来越多的红飞鱼跃了出来,一起朝着沙丘移动的方向飞去。
骆驼眨了下长长的睫毛,退后了几步,若一蝉则愣愣地张着嘴巴忘记了闭合,连沙尘飞进嘴里也没动一下。
实在是太壮观了,尽管距离红飞鱼群还很远,若一蝉依然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渺小。数以百只的红飞鱼在前面飞过,自己连一条小红飞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震撼!
无数的沙旋在风中自然形成,向四面八方飞旋而去。
有个小沙旋朝若一蝉这边卷来,不过,转着转着就移了方向,若一蝉拍了拍小胸脯,舒了口气。太危险了,她还是离远点看吧。
若一蝉拉住缰绳,想将骆驼调个头退后点,谁知骆驼竟然往前走了几步。
再拉下,骆驼更靠近了红飞鱼群。
怎么回事?
若一蝉拍拍骆驼,“我们往后去点,知道不?”真希望它能听懂她的话,若一蝉吸气,拉缰绳。
只是骆驼再次朝前走去,或者该说是被拖去。
没错,骆驼正一点点往红飞鱼群挪,而它美丽的大眼睛已经流出两行透明的眼泪,似乎知道死亡逼近。
若一蝉发觉情况不对,空起屁屁狠命地拉扯缰绳,大呼着,“回去,回去。”爷爷说红飞鱼捕食的时候会有吸力,骆驼肯定被红飞鱼的力场带过去了。
可若一蝉再怎么拉也阻止不了骆驼的前进,而且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只得扯着喉咙拼命喊:“爷爷,爷爷--”就在接近红飞鱼群的边缘时,骆驼突地双膝跪卧,头埋在驼峰旁,耷拉着不再反抗。
若一蝉左脚已经触地,想跳下骆驼,手却被缰绳缠住。脚底的沙飞速流淌着,全部汇集到红飞鱼咧开的巨唇之下。红飞鱼吞食大量的沙,食物留在体内,其余的全部从腹部的凹槽中坠落。黄沙沸腾,整片地域昏天暗地,瞬间就遮住全部的天空,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爷爷”若一蝉闭眼大喊,“啊呸,爷爷--”吐掉沙,继续喊。
忽然间,一股带着水汽的腐味袭来,差点将若一蝉臭得熏死过去。顶着肆虐的风沙若一蝉再次睁开眼睛,啊,魂都被吓飞了,她身旁就是红飞鱼丑陋尖锐的牙齿。
完了,她的小命还是葬送在了这个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