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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琴拖着李秀宁的手,在喧哗热闹的街市上随意逛着,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的店铺林立:胭脂水粉铺、绫罗布匹铺、书斋、茶馆、酒肆、饭庄、当铺、渐次排开的小摊,小贩们热烈地叫卖着,林林总总的各式物品整齐地摆放在小巧而精致的摊位上,玲珑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柴琴倏地眼睛一亮,拉起李秀宁快步走到一个卖荷包的摊位前,兴致勃勃地拿起彩色的荷包仔细端详:“秀宁,你看,这些荷包绣得好漂亮!鸳鸯戏水,还有牡丹吐蕊……”

“绣工不怎么样嘛!”李秀宁随意瞥了一眼,对这类女孩子的东西显然没有什么性质,却见柴琴脸上泛起几许红晕,嘴角露出浅浅的羞涩,眼里似有无限遐想。

李秀宁缓缓凑近柴琴,诡异地眨了眨眼,嘻嘻一笑道:“喔,琴儿,是不是红鸾星动,想送荷包给我二哥啊?可是,送给心上人的荷包不应该亲手绣吗?不过,好费功夫的!”

柴琴不屑地将手里的荷包掷回摊位,撅起小嘴,不服气地哼道:“不过是绣个荷包,能有什么难的?”

李秀宁方才的一番话点醒了柴琴,她当即决定亲手绣一个荷包送给李世民,眼眸里流转着娇羞的神情,羞赧地摇了摇秀宁的手,撒娇道:“好秀宁,陪我去挑选丝线嘛!”

“啊?”李秀宁面露难色,想不到自己的一番玩笑话,柴琴竟然当了真,她可是早就领教过柴大小姐挑选和购买物品的磨蹭劲,上次自己陪她挑选一盒胭脂,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李秀宁陪同柴琴来到一家专门卖丝线的店铺,立马转身,撒腿跑开道:“琴儿,你先进去慢慢挑,我到前面打铁铺订制点东西,很快就来!”

“秀宁!真讨厌!”柴琴正欲唤住秀宁,却见她早已跑远,不满地跺了跺脚,无奈地只身走进丝线铺。

……

李秀宁从怀中摸出飞镖,正欲递给打铁铺的掌柜:“师傅,我想要定制这种飞镖100枚……”

“姑娘,实在对不住,这几天真没空接您的活,您看我们这里的工匠忙都忙不过来!”掌柜一脸的抱歉,讨好地向李秀宁拱手道:“要不,姑娘,您过几天再来!”

李秀宁往铺子里面瞧去,只听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几十名工匠纷纷赤着上身,围在炉火旁,卖力地煅铁铸剑,烙马铁蹄,个个汗流浃背,忙得不可开交。

李秀宁满腹疑窦,忍不住问道:“师傅,怎么突然接了这么多铸剑烙蹄的活啊?”

“姑娘有所不知!”掌柜迟疑了一会儿,见李秀宁是熟客,缓缓开口道:“这些全是为薛府铸造的物件,他们要的数量多,催的又急,这几天铺里的工匠们都是不分昼夜地赶工,我还在担心能不能按时交货!”

李秀宁闻言心里猛地一惊,暗暗想道:薛府铸这么多兵器,意欲何为?难道图谋不轨,想要兴兵造反不成?

李秀宁向掌柜辞别,急速向薛家老宅奔去。

薛家老宅依山而建,府门豪华大气,四根巨龙缠绕的石柱矗立在府门两侧,气势傲然,四周高墙上都分别铺着金色砖瓦和印有不同形状的图腾,府门十丈之外,俱是守卫森严。

李秀宁四下张望,不见府门周围有任何大树可以避身,又见护门侍卫个个身强体壮,眼神彪悍,显然都是功夫不弱的高手。

李秀宁不敢贸然行事,立即转身离去,决定晚上再来探个究竟。

……

“夫人,老爷回来了!”家丁来报,窦氏大喜,立马阁下茶杯,准备起身迎接。

“哼!”只见李渊沉着脸走进大堂,刚刚坐下,用力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叮当直响。

四周站着的家丁奴婢见状均骇了一跳,一时满屋噤若寒蝉。

窦氏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缓缓走到李渊身边,递给他,柔声道:“老爷为何大动肝火,出什么事了?”

“夫人有所不知,李靖那厮,实在可恨!”李渊怒气冲天站起身,咬牙切齿地望着爱妻道:“我本以兄弟之礼厚待于他,谁知他竟然在皇上面前参了我一本,说我私屯良马,意图不轨!真是官场险恶,人心叵测啊!”

窦氏大惊失色,心中无比震摄:“那皇上可有怪罪?”

李渊苦叹道:“哎,都怪我,当初没听夫人的谏言……皇上倒没怎么斥责于我,不过就是当着群臣的面,取笑我是‘阿婆’!”说着,指了指脸上的皱纹,一脸的无辜与郁闷。

窦氏闻言,微微一笑,向李渊贺喜道:“老爷,皇上开此金口是赐你吉言啊,好运兆,老爷仔细想想,老爷继承的是唐国公,‘唐’便是‘堂’,‘阿婆面’就是指‘堂主’啊!”

“对嗬!”李渊拍了拍大腿,恍然醒悟,主动扶爱妻坐下,大喜,连连称赞道:“幸得夫人提醒,幸得夫人提醒!”

“父亲,母亲!”李元霸领着大夫进到大堂,躬身施礼道:“母亲,孩儿请来大夫,想为母亲把脉诊断!”

李渊闻言神情紧张,关切地望向爱妻:“怎么?夫人身体不适?”

窦氏望着儿子,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对着李渊微微一笑道:“不打紧,就是刚刚在花园里受了一点凉,喝了些热茶,已经没事了!”

“母亲!”李元霸仍旧不放心,正欲出言相劝,被窦氏一下子打断。

窦氏目光灼灼地望着孝顺的儿子,语气威严地开口:“元霸,你先送大夫出门吧,我还有事要同你父亲商议!”

李元霸本想再劝劝母亲,不过见母亲态度坚决,而且她脸上的气色较先前分明好了许多,也只得依命作罢。

“是,孩儿遵命!”说完,李元霸领着大夫速速往大门方向走去。

……

“啊!”一名女子低头而行,恰巧撞在送完大夫回来的李元霸身上,女子脚下一崴,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女子脸色发青,顾不得疼痛,惊慌地往后退去,连声赔礼道:“三,三公子,对,对不起!”

“咦,是你!”李元霸惊喜不已,认出此女正是那日从薛仁杲手中救下的两名舞娘之一的花蝶舞。

李元霸赶紧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花姑娘,你不是留在初云公主身边伺候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花蝶舞轻蹙眉头,揉了揉发疼的脚踝:“三公子有所不知,菜公公嫌我和弄影出身卑微,不肯让我俩伺候公主……昨日幸得夫人做主,让我和弄影留在李府伺候长孙小姐和柴小姐!”

李元霸留意到花蝶舞脸上流露出吃痛的表情,赶紧关切地追问:“花姑娘,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花蝶舞怔怔地看着李元霸,急忙道:“多谢三公子关心,奴婢没事,日后还请三公子唤奴婢蝶舞!”说完,咬了咬牙,准备离去。

花蝶舞刚走两步,一阵酸痛自脚踝的筋络升起,额上冷汗簌簌而出,眼前阵阵发黑,立马又跌坐到地上。

李元霸赶紧上前,蹲下身,不顾花蝶舞的阻拦,撩起她的裙摆,按了按她发青的脚踝关节处:“肿得很厉害,得立马敷药!”说完,朝正往这边赶来的家丁道:“快,速去我房间取药膏来!”

“地上太凉了,来,我抱你起来!”不由分说,李元霸一把抱起花蝶舞,走到院子中的石凳处,将她放下。

躺在李元霸宽厚温暖怀中的花蝶舞抿唇偷笑不语,胸口一阵怦怦剧跳,一颗心仿佛就快要夺出胸膛。

家丁已迅速从李元霸房间取来药膏。

李元霸用毛笔从一个瓷罐里蘸了一些黑色粘稠状的药膏,仔细而均匀地涂抹在花蝶舞的脚踝上,冰凉的感觉立刻渗透进花蝶舞的肌肤,疼痛的感觉顿时减去不少。

花蝶舞咬了咬嘴唇,眼中充泪了,低头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焕发的最贵公子,内心早已千回百转。

李元霸细心地用纱布裹上涂上药膏的患处,微微一笑道:“包扎好了,不出三日,必定痊愈!”

“多谢三公子!”花蝶舞害羞不已,头垂得更低,用眼角偷偷的瞄了一下李元霸,挣扎着想要起身向他施礼道谢。

“不必多礼,好好休养!”李元霸轻轻按住蝶舞,含笑叮嘱,旋即转身吩咐身旁的奴婢道:“你们送蝶舞回房休息!”

站在远处的李元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已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扬起阴邪的一笑,心道:三哥啊,三哥,你未免也太多情了,我正苦苦寻思如何搅黄你与无垢的亲事,想不到竟让我发现你对这一舞娘如此怜惜,太好了,天助我也,别说弟弟我不念手足之情,今晚定让你与那舞娘享尽鱼水之欢!

李元吉勾了勾手指,示意紧跟自己的心腹:家丁李才凑近说话,低声道:“李才,本公子问你,平素本公子待你可好?”

李才连忙道:“五公子待小的甚厚,小的一直心存感激,立誓誓死追随,以报答……”

“行了!”李元吉出声打断,修唇轻扬:“好,本公子有一件重要绝密的事差你去办!”说完,贴近李才耳边,低声耳语。

……

李府大堂,长孙无忌正领着妹妹长孙无垢向李渊和窦氏禀告想要归家之意。

“你们兄妹俩在府上才居住了三日,伯父伯母还未好好以尽地主之谊,怎可让你们离开?”窦氏万分不舍,极力挽留这一对可爱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还是犬子和小女欺负你们?”

李渊目中冷厉,高声吩咐门外候命的家丁:“来人啊,立即唤建成,世民,元霸、秀宁和元吉前来!”

长孙无忌赶紧上前,恭敬地向李渊和窦氏行了个礼:“回禀伯父伯母,府中上下待我兄妹俩非常之好,可以说无微不至,世兄和世妹待我们更是如同亲手足……只是我和妹妹出来几日,非常牵挂家中的母亲……”

李渊点了点头,目光中颇含赞许:“为人子女,应当以孝为先!”转身之际,目光触及爱妻万般留恋的眼神,原本拿定主意的他立马犹豫不决起来,摸着胡须低头沉思。

“伯母!”长孙无垢羞涩地拿出两个绣包呈给窦氏:“天凉的时候,把它系在膝上,筋骨就没那么酸疼!”

“垢儿,你好乖!”窦氏颤抖着接过,感动得几乎掉下泪来。

“父亲,母亲!”李建成领着众弟妹进到大堂,躬身向父母行礼。

李秀宁朝长孙无垢眨了眨眼睛,亲热地一笑。

李渊眸光深邃,将难题丢给众子女,肃然沉声道:“建成,你无忌弟弟向我提出归家之意,你觉得如何呀?”

李世民、李元霸和李元吉闻言心口猛然一震,黯然色变,目光齐齐移向长孙无垢身上。

“小妹,你要走?”李秀宁蹙紧眉头,悚然回眸,立即奔到长孙无垢身旁,拉着她的衣袖,依依不舍地道:“我可不答应,小妹,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四姐!”长孙无垢欲语还休,神情有些为难。

李建成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无忌,在府中多留几日,我有好多问题想要请教于你!”

“是啊,无忌!”李世民紧接着道:“我房里收藏了好多稀世典籍,还有秦始皇时期的绝版史料喔!”

一听说有稀世典籍,酷爱经史的长孙无忌顿时精神一震,眼睛发光,心动不已,扭转头,满怀歉意地望了望妹妹,见无垢的眼神中也透露着犹豫与为难,当即作出决定:“承蒙伯父伯母抬爱,无忌和无垢恭敬不如从命,再在贵府打扰几日!”

“说什么打扰之类的见外话,无忌,你这孩子,也太客气和拘谨了!”窦氏见长孙无忌终于答应和无垢再留府中几日,当下心花怒放,一把将身旁的长孙无垢揽进怀里,慈爱地将脸贴着无垢的头,动情地问道:“垢儿,可否告诉伯母,这绣包里放了些什么?”

长孙无垢玉颊深晕如霞,轻抿红唇,嫣然一笑道:“有棉布,木炭,香料和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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